皇帝

    朱红的高墙能筑起牢笼,却囚不住自由的心。

    当今圣上便是那颗“自由的心”。天子年二十,已在位三年,虽无大功,亦无大过,勉强是个中庸之君。他一不爱财,二不图色,只是热衷出游。按理说,这皇位也轮不到这富贵闲人身上。可奈何他兄弟不顶用,互相争权夺势都没落个好下场。也算是命好,他躺着得了个皇位。又说起这皇位,就不得不提起当今摄政王,也是仅大他五岁的小叔叔。这三年,明面上他是皇帝,实际上所有决策都离不开这位王爷。

    如今,在那黄金笼子坐了三年的皇帝终于能短暂离开了。

    在位第三年,圣上南巡,自五月始,八月返回京城。同月,圣上带回一女子,赐琏妃位。

    “皇叔,朕……我同阿琏是真心相爱的。”这个国家尊贵的主人连明黄色都未上身,言辞恳切,向对面的人诉说自己对心上人的爱意。

    藏青色衣袍的青年倚坐在位,右手搭在扶手上,佛珠在手腕绕了几圈。青年打断面前即将的长篇大论,“行了,绛澈。我说过不会干涉你的感情,也没有必要去干涉。如果你想得到我的祝福,那就意味着我将干涉你的感情。”

    青年坐起来,走向窗边,与刚好飞来的团雀对视,抬手摸了一下它的羽毛,“你明白我的意思,现在陛下该离开了。”

    “可是……”季绛澈还想说什么,但还是没说出口,行了晚辈礼后便退下了。

    时人皆道,摄政王季闻钟骄奢妄为、权势滔天,但实际上这位“荒淫无度”的摄政王殿下并不喜欢权利,也不喜欢钱色。他好酒,年少时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摄政王府更是有数不尽的名酒佳酿,每年皇宫那边也会送来许多。平心而论,叔侄二人关系并不差,从某种方面来说季绛澈是被季闻钟养大都不为过。

    “陛下留宿琏妃那儿。”

    “陛下送给琏妃南海的珊瑚。”

    “陛下……琏妃……”

    在听了连续几个月的“霸道皇帝俏琏妃”后,季闻钟忍无可忍,亲自上手将人拎回了御书房。

    “季绛澈,你可知这几个月你都做了什么吗?”

    “回叔叔,我和阿琏一起学做花灯。她还教我唱歌,她唱得好好听。”看来这位陷入爱情无法自拔的青年是想不起自己还是一位皇帝了。

    很好,摄政王拳头硬了。

    季闻钟忍了忍,道:“那你可知西北外族蠢蠢欲动,而南海的使节也将在年前抵达京城。”

    “啊?”季绛澈满脸疑惑,“叔叔你莫要编些谎话来哄骗我,我怎的一点都不知道呢?”

    还不是因为你几个月都未曾涉足御书房,传话的暗卫也被你拦在殿外。

    季闻钟气笑了,他从书案上抽出奏折,忍住扔傻侄子脸上的冲动,冷笑道:“毕竟陛下与琏妃情意正浓,忘了自己是谁都不奇怪。”

    “这不是有小叔您吗?绛澈自知驽钝,不多掺手为好。”

    季闻钟呼出一口气,他拿着奏折的手在微微发抖,“季绛澈,这天下是你的,你才是皇帝,你要对你的臣民负责。先生教你的,难道都忘了?”

    “没忘,叔叔。”季绛澈拿过奏折,“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他的手指纤细,常年养尊处优连茧也不曾有过。

    “皇叔,朕知错了。”年轻的皇帝和长他五岁的摄政王对视着,他们有着相似的五官,都有着天下最尊贵的血脉。“朕会处理好的,皇叔放心吧。”

    季绛澈微微弯起嘴角,他由这位小叔教养,神色与他小叔极为相似。

    季闻钟叹气,“你知事便好,那臣就告退了。”

    “皇叔慢走。”

    御书房的门在他身后缓缓闭上,檐角点上了灯,金乌西坠。车轮滚滚,车辙延伸向了远处的摄政王府,那个本来挂着温王府牌匾的地方。

    此朝不设宵禁,街上瓦舍人声鼎沸,万家灯火通明,好一副太平盛世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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