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太夸张了……

    时砚战术性后仰,试图躲过满屋华服的视觉冲击,致玉却先一步瞥见了他,笑吟吟地把想逃的小少爷迎了进来。

    “……”逃跑失败的时砚一脸木然地看着致玉兴奋地靠近,认命地接过她手中一件艳得人眼疼的殷红底玉绸袍,也不提什么意见,就随她比划。

    于是跟在他后面的段怀风就看到了这么一幅画面——小少爷满脸抗拒,却始终顺从着致玉的指示,任由她兴致勃勃地妆点自己。

    段怀风半身藏于门后,静静地注视着,又想起了随着马车颠簸而晃动的那双手。

    这双手有着同它主人一般的温柔坚韧,亦有不为世俗所牵绕的轻盈,像自由的燕雀在轻晃,但这一切却常常掩盖在漂亮而锋利的表面下,唯有更进一步才能窥探到其中难言的致命魅力与吸引力。

    好在……听着耳旁青年不自觉的嘟囔,段怀风软下几寸眉眼才没叫眼尾处的笑意泄出,以防被对方恼羞成怒地赶出从而失去旁观换装的乐趣。

    “致玉……”

    小少爷惯常的撒娇依旧无往不利,加之致玉同样被太后赐了几匹布正高兴着,也就应着他的心意挑了几件浅色调的衣裳。

    时砚盯着最上面一件又被致玉蹙着眉放下的藕荷色夹袍,眼睁睁看着她抱着另外几件缀金其中、色彩或蓝或黄或青的长袍靠近,心如死灰。

    但他也清楚这次的宴会很重要,只得恹恹地将视线从那件夹袍上移开,斜倚着看致玉再次陷入纠结。

    恰巧这时时砚院内另一位贴身侍奉的婢女垂珠进来唤时砚用膳,他便干脆指了件月白锦袍,随后拎起衣摆直接溜之大吉。

    迈出几步,他忽然又想起什么,偏头不轻不重地踢了跟上来的段怀风一脚,语气轻慢:“跟着做什么,不是说了你今晚不许吃饭?在门口跪着等我回来。”

    【扮演值+2%。】

    话毕他也懒得管又低下头装起怯懦顺从的小男主,长袖一扬就转身离开。

    时家主对外沉稳谨慎不爱站队,对内却是个专一且爱笑的性子,内舍仅有徐夫人一人。

    两人膝下共两儿一女,年龄较大的两位一个早已自立门户,一个不久前也出嫁了,虽说两人每周常会回家探望,但到底还是尚居府内的小儿子见面得更频繁些。

    加之他们都很疼爱孩子,对膳食的要求也不似小儿子那般挑剔,满桌的口味菜色自然都是顺着时砚的喜好来。

    “来了,”落座的动静不大但足以让对面的人听见,时家主闻声笑着看来,言语间满是关心,“后日的秋分宴准备好了吗?”

    大乾的秋分是一个盛大的日子,乾朝幅员辽阔、沃野千里,举国上下都重视耕织,在标志着丰收的秋分日当天秋神自是被全国民众虔诚供奉。

    寻常百姓这天通常会祭祀观月,而宫中为示重视则会开展秋分宴迎秋。

    秋分宴是京城一年中最热闹的宴会之一,但凡是挂的上名号的家族都会前来赴会。

    故而这场宴会是对丰收的庆祝,更是一场重要的交际会。

    即使时砚并非时家未来的掌权者,但京城人人都清楚他的受宠程度,他不仅是时家最疼爱的小儿子,还是太后最喜爱的小侄孙,甚至连与亲生母亲不和的当今圣上也对其呵护有加。

    这便注定了他会是宴会上众星捧月的中心,准备得是再详细也不为过。

    “嗯,准备好了。”除了挑衣服其他完全没经过自己手准备的时砚淡定点头,顺着徐夫人动筷也开始进食。

    徐夫人在餐桌上不喜言语,时家主也就自觉闭了嘴,一顿饭在安静而温馨的氛围中很快结束。

    吃饱喝足的时砚早已把门口跪着的小男主抛到了脑后,若非那人机484又蹦出来提醒他扮演值,他都要把这人给忘了。

    低头瞅了眼一言不发跪着的段怀风,时砚“唔”了一声打算一不做二不休把人折腾得更狠些:“还记得我今天说的吗?”

    他朝一旁侍立的小厮服剑招手,示意其将鸟笼递过来。

    时砚将鸟笼轻放在段怀风面前,缓缓地笑起来:“今晚就在这和小灰好好熬熬,除了秋分宴外,什么时候训好了你什么时候再睡觉。”

    鸟笼的材质早在其到达时府的那一刻就被更换成了更加坚固贵重的金属,上好的材质轻敲地面发出声响,宣告的却是另一场惩罚的开始。

    可小少爷不知道的是,他每次的“欺凌”其实都从未展露过任何恶意与坏心,更像是骄矜的猫咪在漫不经心地逗弄猎物或玩具,故意提出一些要求来刁难人,明明任性又无理却叫人提不起脾气来。

    但系统的计算可不看这些,任劳任怨地为时砚加了2%的扮演值,成功让扮演值距离60%仅剩下4%。

    又割完一波韭菜的时砚也不打算再为难他,见小男主和小灰对视上就直接进屋看系统送来的新一批小说去了。

    期间他还意外收到阮岁送来的信和来自宫中的信。

    阮岁的信内容很简短,大概叙述了一下暂时由于兽群的异常更换居住地而无法上山探查的情况,又唠了些家长里短,但许是怕他嫌烦,对方最后只嘱咐了几句秋分宴的注意事项便匆匆为信划上了句号。

    而另一份信则连署名都不敢标注,却还是在时砚看清字迹的下一刻被他冷着脸烧毁。

    泛黄的一个“念”字在信脚摇摇欲坠,但任其再怎么不甘心也最终也还是被火舌舔舐而上,燃烧殆尽。

    信鸽察觉不到他的心情变化,只觉那执过信纸的手指温暖,恋恋不舍地蹭了蹭才飞走。

    这下好心情被破坏,饶是时砚再怎么不问事也看不下去书了,索性直接上床睡下了。

    这一觉倒是睡的安稳,醒来已日上三竿,他也将昨晚之事忘得一干二净,用过膳就准备去割完最后一波韭菜。

    可却不料想这最后的4%却较之前都要难刷,折腾一天也还差最后的1%。

    于是当小少爷顶着起床气换好那身月白锦袍出门时,侍候在一旁的段怀风就因系统的喋喋不休被冷不丁泼了一脸水。

    484战战兢兢地闭上嘴,再也不敢催时砚刷这最后1%的扮演值了。

    “给自己拾掇好了。”

    “跟着去就别给我丢脸。”时砚轻飘飘地撂下这句话后,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

    段怀风也不擦,任由水从下颌滴落,听了他的话才动作利落地给自己收拾干净踏上马车。

    马车在等来最后一位“乘客”后也同京城内无数辆马车一样启程,平稳地驶向了宴会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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