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面不改色听完他发泄般的辱骂,双眼定定地看着秦因发怒而有些涨红的脸。
脸上火辣辣的痛感存在感极强,应该是肿了,整张脸都发烫。
“这里没有别人,只有你和我。”谢没想到秦会乱想到这种地步,于是他难得解释一句,不想让误会更深。
而听解释的那人站在那没动,压根不在乎谢说了什么,在他这里两个人已经分手,就算谢谈一千个一万个都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现在他只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我手机呢。打电话叫人接我回海市。”秦还是没能清楚认知到目前自己是什么处境,更加不会想谢会做出强迫他的事来。
两个人只隔了不到两米的距离,以至于秦能清楚看见谢脸上忽然上扬的笑意,他白皙修长的手摘下被打坏的眼镜,似乎脸上的伤并没有妨碍到他什么。
秦牧这才发现原本安静站在大厅四周的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退下了,这个偌大的正厅只剩下他和谢。
莫名的,秦牧心里爬上凉意,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口水。
“放我走。”秦牧这个时候什么废话也不说了,只想快点逃离这里。他和谢交往期间从来没有听说过他名下还有这一处房产,最糟糕的结果就是谢接受不了被甩要将他弄死。
哪知谢对他离开的请求置若罔闻,眼镜被随手丢在桌上,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先吃饭,小牧。”
谢没想回答他离开的问题,只要秦识趣不提他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听见。
“……”秦牧大有一种对牛弹琴的无力感。
“放我走,什么条件你开。”秦牧意识到此时和谢说这些他是听不进的,只能迂回谈利益。
“为什么一定要离开我……小牧,我说了,我们还有一次蜜月没有度。”谢向前跨了两小步就到了秦牧身前,两人的距离再次缩进,相隔不过一臂。
这样的距离让秦牧很没有安全感,他站在谢的面前无法忽视他眼睛里翻涌的情绪。
男人的身影欺压上来,让秦牧下意识紧张得不敢喘气。
明明谢什么也没做,但他就是能察觉到浓烈的危险气息。
大事不妙。
但秦牧有秦牧的执着,他不信谢还真敢对他动手不成?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谢晏清。”秦牧注视着谢晏清的双眼,试图从里面找出他想要的情绪,很可惜,面前的男人神色回到一贯的平静如死水,没有任何波澜。
“我说了,陪我过完这段时间。”谢晏清倾身,鼻尖只隔了不到一指距离,“到时候我会亲自送你走。”
听到后半句,原本后退的脚步一愣,像是没想到谢晏清会这么好说话,秦牧嗓音都带着几分不确信:“真的?”
“你值得我关你多久?”谢晏清将他后退的动作都收进眼底,嗤笑一声,带着几分羞辱意味的将问题抛给秦牧。
说的这么一文不值,那就别关他啊。
秦牧面无表情在心里回怼。
“吃饭。”谢晏清说。
“不吃。”
谢晏清眼神渐冷,危险的氛围凝聚。
秦牧只觉得这人跟有病似的,肚子又刚好饿了于是:“行行行,别再用那眼神看我。”管得真宽。
桌上的饭菜都是按照秦牧喜欢的上,飘着的香味让秦牧本来只有五六分的饥饿感直接拉满。
刚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陷入恐慌,也是发现是谢晏清绑架他后才慢慢松懈下来。
再经过刚才这么几个来回,完全确认了谢晏清不会对他动手后肚子里的馋虫作祟,让他胃隐隐有了烧灼感。
这偌大空寂的空间里,佣人们上了菜后就统一退下,只剩下他和谢晏清两人再加上这一桌子的菜。
两人挨坐在一块,显得这长桌累赘且无用。
秦牧:……
秦牧从满桌佳肴上挪开视线,侧眸欲要和谢晏清说些什么,但是目光触及到那半张高肿的脸,方才要说出口的话尽数堵在喉咙。
“你……”秦牧皱眉。
“哗啦——”凳脚与地板摩擦发出剧烈声响,秦牧站了起来。
脸色是说不出的阴沉难看,他往刚才进门的方向走出去,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又让他怒火朝天。
谢晏清这回没拦着秦牧,这里他跑不出去,因此在城堡的任意一处他都是自由的。
估摸着待会儿就要气鼓鼓地回来吃饭。
男人戴上手套极为耐心剥虾,一颗颗完整的虾肉被剔出放进旁边的空碗里。
手腕上的表秒针还在一圈圈走,他垂下的眼眸一边剔虾肉一边紧盯着钟表上时间的流逝。
心里盘算着要是秦牧真的闹脾气绝食他要怎么处理的时候,静默的房间终于出现了他期待的脚步声。
五分四十二秒。
这悄然回暖的笑意在视线触及到秦牧手上提着的白箱子后达到顶峰。
谢晏清这下连装都不装了,嘴角上翘笑意浓郁地几乎要从眼睛里溢出来。
被这样热烈的目光注视的某人脸色还是很臭,将手上箱子“哐”一声放在座位上,“自己擦。”
男人从他进门开始,视线就在他身上没下来过,刚才医药箱发出那么大的动静他眼睛都不带转地依旧望向他。
寓意不言而喻。
秦牧自认为已经够好了,但垂眼看见谢晏清半张突兀的肿胀时,还是被刺地目光后缩。
算了,拿都拿来了也不差这一步。
秦牧大概自己也没发觉,被刺痛的瞬间心里蔓延上的异样情绪叫做心疼。
冰袋被秦牧毫不留情摁在谢晏清的伤处,“自己按着。”
受不了谢晏清的能把人烫熟的视线,他眼睛的瞳色很黑,里面是他毫不掩饰的欲望。
是又危险又带着侵略的偏执。
秦牧侧头刻意避开谢晏清的视线。
他像是……下一秒就要亲上来。
这个意识让他心里都怪,抵触也有,自暴自弃想接受也有。
……
秦牧自认为和谢晏清还在冷战中,虽然明面上谢晏清并没有限制他什么,但这就是在变相软禁。
他百无聊赖地玩着游戏机,谢晏清没解释他也知道了这房子里所有不符合他风格的东西大概都是为他准备的。
压根就没有什么小情人。
全都是他脑补过剩。
啧。
秦牧心里还是放不下这口气,谢晏清是白长了张嘴,什么都不会解释。
也不知道谢晏清是什么时候走进的房间,秦牧注意到余光一小块阴影的时候,谢晏清沉默地站在他身侧像一棵树。
也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
秦牧丢下游戏机,好声没好气地问:“干嘛。”
紧接着就看间谢晏清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泛着金属光泽的小物件。
只是很快的一眼,就连是什么秦牧都没有看清。
左手被谢晏清的手握住。
指根很快被套进一圈带着谢晏清体温的坚硬金属圈。
秦牧视线下挪,神情错愕。
?
这。
接着他又看向谢晏清。
谢晏清嗓音轻轻,“下次不要再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