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娘

    屋内柳家夫妇二人,闻哭声而抱头躲在桌下,似是做惯了的。

    “好了,快快说来,时间不多了,你若再如此墨迹,我就不管了。”李舒不耐的对着二人说道。

    闻言,柳家公子从桌下钻出,坐于地上讲了来龙去脉。

    三年前,他如往常在镇上闲逛。突然赌坊的打手追着一年轻姑娘闯了出来,那姑娘身型瘦小,跑了一段敌不过年轻力壮的打手,被一脚踹倒在地。刚好倒在他的面前,虽他生性风流,但赌他是不沾的。看这姑娘年龄不大,还去赌坊,他摇了摇头抬脚欲走。然而倒地的姑娘抬头看了他一眼,他停下了脚步。

    虽狼狈不堪,可这姑娘却有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眸,与那些整日赌博之人完全不同。他起了恻隐之心,问明赌坊打手。果不其然,这姑娘是被亲哥哥以人抵债卖了的。

    他心生不忍,为这清透无暇的眼神。给了打手银两抵债,还了这个姑娘自由身。

    姑娘俯身而拜道“云娘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柳家公子摆了摆手,自回家去了。他以为此事就过去了,只是他日常帮人的一段插曲。然而就在两年前,他在花楼再次看见了这双眼睛。

    原来云娘的哥哥,再一次赌博无钱抵债就把她又卖了,而此次却无人再帮她,她被转手进了花楼。

    柳家公子心疼于她的遭遇,又不忍她让人糟蹋。便给了花楼老鸨一笔钱,让她免于接客,二人如同寻常好友一般日日相对,畅聊人生。

    日复一日,云娘对他心生情愫,而他也日渐喜欢上了云娘。可他已有家室,休妻另娶之事他终是不忍。云娘坦言道她不在乎,她只要他的心。

    于是他们二人就如同寻常百姓过起了夫妻的日子,那一年是他们二人最开心的日子,云娘手巧为了免于接客,她不停的打着络子挣钱想要减轻一些柳家公子的负担,而她打得最好的就是鸳鸯结。

    然而有道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一年相处下来,云娘已不满足柳家公子偶尔才能来看她一次,女子的嫉妒心一旦升起就如大树扎根不可自拔。

    云娘开始旁敲侧击想要柳家公子休妻另娶。

    然而柳家公子却始终狠不下心,他的发妻是父母在时为他聘的,虽几年无出,但到底也是陪他为父母守孝三年的,他不忍心。

    云娘见此便不多言,柳家公子以为云娘想通了,也很是开心。没想到,云娘偷偷请了外面的大夫调理身体,三月前她告诉柳家公子,她怀孕了。

    柳家公子初闻消息很是激动,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云娘借此哭哭啼啼说自己是妓,如今在花楼若生下此子则是妓生子,一辈子抬不起头。

    柳家公子闻言内心一番挣扎,最终终于答应回家和离休妻。

    花楼里是不允许姑娘珠胎暗结的,一旦发现就是一碗红花,一碗下去孩子没了大人也不一定能保得住。

    于是为了安胎他们只能偷偷摸摸的喝保胎药。

    而这边柳家公子回家与妻子说了此事,没想到妻子反应竟很平静,只说再等一月便跟他和离,但是这一月他哪里也不能去只能在家陪她。

    闻言,柳家公子递了信给云娘,道一月过后便给她赎身娶她进门。

    云娘收了信惊喜万分,遂安心等着情郎来娶。

    而柳家公子为了心上人能按时喝上安胎药,日日买了药给大头让他半夜子时送去。

    本来一切都很好,半月之后,柳家公子以为再过不久自己就能娶到云娘了。

    然而一天,他的小厮来报信说,云娘死了,一尸两命。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他以为是云娘怀孕之事被发现,花楼的老鸨灌了她红花。

    他内心痛苦不堪,失去心上人与孩子的双重打击,让他一病不起。

    柳家夫人在此时不离不弃的照顾他,终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至此他收了心与夫人过起了安静的日子,然而突有一天他家就开始怪事频出,到如今已经月余了。

    李舒与卫青听了他的讲述内心都觉得奇怪,按他所言云娘之死怪不得柳家,为何她缠着柳家不放呢。

    李舒少经世事,不曾深想。而卫青身为摄政王对人心了解甚多,他看了眼一旁心虚的柳家夫人,对着李舒递了眼色。

    看到卫青眼色,李舒对着柳家夫人说道“夫人,你可有话要说?”

    “没有……妾身无话可说。”

    “既如此,那我就回了。”李舒转身欲走。

    这时门外又响起了女鬼凄惨啼哭声。

    柳家夫人紧绷的神经终是断掉了,她形如疯癫嘴里嚷着“贱人,贱妓。竟然想要用肚子里那块烂肉,逼我和离。哈哈哈哈哈……让我和离,我偏不。贱人你就合该与肚子里的贱种下地狱,来啊,你来啊,杀了我啊。是我换了你的安胎药,是我给你加了堕胎药,你在门外哭什么??该哭的是我啊……哈哈哈哈。”

    看着如此形容疯癫的柳家夫人,李舒叹了口气,世人皆苦啊。

    而一旁的柳家公子闻言,猛然跳起抡起胳膊给了她一巴掌怒道“最毒妇人心,原来是你,是你杀了云娘还有我的孩子。”

    清脆的掌声响起,柳家夫人吐出一口鲜血,唇齿不轻道“柳郎,我嫁于你几年,你几年流连花楼,我都忍了。如今这贱人竟然妄图取我之位代之,叫我如何能忍?柳郎我也是真心爱你的啊。”

    看着往日温柔贤惠的发妻如今形容,柳家公子内心不忍,扑通一声跪地求道“仙姑,我……是我错了。我不该不该……求仙姑救我夫妻二人性命。”

    夜深,月光照在屋内。三人一鬼各有心事,屋内空气骤然凝固,外间院里云娘凄厉之声还不绝于耳。

    李舒第一次觉得鬼可恨也可怜,而人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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