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难得的李舒起晚了,昨日的千里醉太过醉人。害得她日上三竿才起,功课也没做。
忙乱起身之时外院吱吱不停的叫着,卫青低声安抚“不要叫了,你昨日吃了那么多,如今只是撑着了,无事的,你去你去林子里跑一跑跳一跳。”
听着仿佛吱吱有事,李舒来不及挽发,散着头发拉开了房门。
卫青听声回头就看到李舒身着青色道袍,散乱的墨色长发披在身后,衬的她肤白如雪,整张脸在阳光的照耀下明媚而清丽,她张着嘴说些什么。
但他什么也听不到了,眼中只有她犹如林间小鹿一般闯进了他心里。
院中李舒一边拿木簪挽发,一边追着吱吱要打,一人一猴闹成一团。
“道友?道友可在观中?”门外一老道声音传来。
李舒应答一声急步打开了观门。
门外站在一白发老道,续着长须,看着眼前稚嫩的小道姑。老道面露疑惑“怎么,观中只有你一人吗?”
李舒往日总看到有道士来寻师父,便以为他是来找师父的,开口回道“我师父清风道长不在,出去云游了,不知几年才会呢。道友不若先回去,过几年再来。”
听眼前的道姑如此说,老道面露难色微微张了张嘴问道“听闻清风镇,柳家之事是清风山清风观解决的,可是真的?”
“是啊,怎么了?”
卫青也飘到观门前看着老道,总觉得这个老道说话吞吞吐吐很是可疑呢。
片刻后,老道又问道“清风道长不在,那是谁解决的呢?”
“哎,李舒。他看不到我呢。”卫青抱手倚在墙上悠悠的说道。
“嗯,是我解决的。道友到底有何事呢?”
这老道闻言又卡壳了,李舒看他又不说话也不走,无耐回头对卫青道“卫青,你带吱吱去林中跑一跑,它昨日吃多了,不消化呢?”
“哎,吱吱走了。”一鬼一猴翩然离去。
老道张大了嘴巴,金丝猴?对着空气说话?
李舒看他如此憨傻,内心不禁有些同情,看来是年老没见过世面。也不忍赶他走,就回身回观做自己的事了。
待到她收拾打扫完,回头一看那老道还在观前期期艾艾。
摇了摇头,李舒又转身去了厨房。昨夜宿酒,今日就做些清淡的。等她做好饭菜收拾完全,卫青回来了。
“吱吱呢?”李舒问他。
“跑的太多了,累着了,直接在药田睡下了。”卫青飘到桌前,李舒已给他盛好了饭。
看着观外犹在的老道,李舒不忍。毕竟跟师父差不多年纪呢,于是喊着“道友,不若来一起用饭吧。”
老道听见喊他,慢慢地踱步进来坐在饭桌前。
“道友,我师父不知何时回来呢?你吃了饭就走吧。”
“啊”老道张大了嘴急道“我不走,我是有事来此的。”
“什么事?”李舒一边喝汤一边问。
“那个,小友可是有鼎炉?”老道红了脸终于问出了声。
“鼎炉啊”李舒想了想炼丹的,那日收婴灵的时候确实说过,便道“有啊。”
闻言老道脸上红白交杂,像一幅调色盘。
卫青见状问道“他不会有病吧?”
“不会吧。”李舒放下碗对着老道晃了晃手指。
突然老道像下定某种决心一样开口道“小友,不知可否将修炼之术教给我呢?”
“什么修炼术?”李舒一脸懵。
“道友就不必隐瞒了吧,你定是与鼎炉修了房中术,道术才如此精进,柳家的恶鬼我也去看过,十分不好对付,想要制住她,没有高深的法术是不行的。道友是用了鼎炉吧。”老道一脸严肃问道。
卫青在旁听见此话瞬间石化,鼎炉他是不懂,但房中术……就在他呆愣的时候,李舒口出惊人道“我没有高深道术,也没有什么房中术,收伏柳家恶鬼,我确实用了鼎炉。”在她看来,鼎炉就是说卫青嘛,那她确实用了。
啊,我的老天爷。
卫青闻言瞬间血液冲上脸颊,原来鼎炉就是房中术。小道姑是什么也不懂的,而外面已经传的不成样子了。
老道看她如此淡定从容,又把鼎炉房中术挂在嘴边,这么青天白日的,义正言辞说出这番话,不由佩服。
“道友,我也不拐弯抹角了。皇家郡王找寻能人为摄政王治病,我道行还差一些,想着寻道友得一捷径的法子,只要道友将房中术修炼之法告知我,我必倾囊相谢。”老道也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说出了往日羞于启齿的话。
卫青在一旁看着这两个人你一嘴我一嘴的说着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心中一阵无语。再看看李舒的脸,他简直不忍直视,一看到她,就想起那天她一脸正气的说自己是她的鼎炉。怪不得村里的人反应那么奇怪。
“可我真的没有啊。”李舒一脸愁容。
老道以为她不愿将密法告知,便又开口说着她似懂非懂的话。
李舒听了烦不胜烦,道“你等着。”回房去了,片刻后拿出一本经书递给了老道。
老道得了书喜不自胜,连连道谢离观而去。
卫青在旁看着她长吁一口气,又坐下从容的吃饭。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那个……你真的有那什么?”
“什么?”
“就是那个……房中术。”
“啊,那个啊。师父给我的经书箱子里有好几本呢。不过我没看。”
“为什么?”
李舒咽下最后一口菜,看着卫青道“书上画的人都太丑了,姿势也丑,我嫌弃。”
说罢,起身收碗去了厨房。
独留卫青一人在风中凌乱,果然小道姑就是小道姑,如此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