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下册时,我爸带了个新女友回来,她叫贺梅,三十九岁。
新女友据说是跟我爸在工地时好上的,那女的还有个十四岁的孩子。
当时工地就在传,两个离异家庭绝配,分明就是放屁!
放中秋节的第二天,我爸用手机给我发短信,说要带着新女友来家吃晚饭,让我做饭。
我并不能接受我爸这么快就有新欢,听说她忌口辣,于是便揣着烦躁做了辣版的宫保鸡丁和肉沫茄子。
就要做忌口的,辣死她!
晚上七点半,我爸带了贺梅回来,而她的旁边还有那个男生,我爸身上背着大包小包,那个女人什么也没背。
“初次见就空手,当你家呢。”我化身为电视里的恶婆婆,势必要给她来一个下马威!
她没有和我争辩,只是夹菜到嘴里,暴露了不能吃辣的本性。
她看着我爸:“菜怎么是辣的?”继续盘问:“第一次来你家就给我吃这个?”
那个男生默默起身去捉我的猫小贝,快步走到阳台打开窗户,发出邪恶的笑。
“既然你主人不听话,那你就去死吧。”
数完三声的瞬间,他掐着猫脖子的手松开了,他笑得更大声。
“手滑, Sorry。”
猫坠下窗户,把草丛染得通红。
我被响声吸引过去,望下去就看到了我的猫,上一秒还活泼的它下一秒就变成了尸体,我望着小贝,心被悲伤灼了一个大洞。
“你他妈就是纯贱!”
说完这句话后,我开启了狂暴模式,逮着帽子把他薅过来互殴,他用小刀往我鼻子上划了一刀,我把他脸抽肿,还踢了裆。
虽然两败俱伤,但总归是报仇了,爽!
“滚蛋!给我滚出去!”
我把他们推出去,把那女人的包划烂,也从窗台扔了下去。
我爸从抽屉里拿了碘伏棉签和创口贴放在桌上,看我一眼没说话出门了。
我进厕所消毒,痛感攻心,土色创口贴遮住了我的伤疤。
片刻,我从卧室里听到了楼下在吵架,声音很模糊,但好像隐隐约约听到了“分手”二字。
我当时肯定,是贺梅看到我不好欺负,自己儿子又被打伤,索性向我爸提了分手。
之后我爸又抽了根烟,用铲子挖坑,把小贝埋了。
他跪在墓前,泪划过脸落到了土里。
“小贝,晚安。”
我们都是别人世界里路过的生命,来时无声,去时无幅。
开始,逢场作戏,措不及防。
有的人就是这样,悄无声息的来到你的世界里,又悄无声息地离开。
像川流不息的车,像。来来往往的人,像。擦肩而过的你。
最后,花开两朵,天各一方。
我爸与我妈,贺梅与那个男生,小贝与我。
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迟早都要分道扬镳。
我的猫也不例外,就是脾气这么好的小贝,现在永远长眠在地下,潮湿又冰冷。
欺负我可以,但是不能欺负我的猫。
小贝,希望你能原谅笨拙的我。
小贝,对不起。
小贝,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