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南枳对张太守所说的话视若无睹,反而往一旁的竹木椅上一坐,一双纤手拿起茶盏,指腹在茶盏的釉色上摩挲,“想必是张太守搞错了,在下不过一个小小算命郎。”
张太守明白眼前这位算命郎是不想给他这个面子,如果不是今日家中的祸事频发,他也不会找完那么多看似神通广大的道士后,退而求其次的来找算命的。实在是被这些邪祟搞得不得安宁,迫不得已。
张太守咳了咳说:“本太守今日要找的就是你这个平平无奇的算命郎,只要你答应我的要求,事情办得干净没有后患,银两你要多少有多少。”
纪南枳料到张太守会用银两收买他,他刚才在刚进府时,已经能将这妖物的来历和去处弄清楚个大概,但他却不想太过招摇,多管闲事,便想随便找个借口打发了这个张太守。
谁知道在一旁察言观色的陈伍坐不住了,马上接过张太守的话说道:“哎呀,张太守你不早说,你算是找对人了,我这个兄弟啊,可不只是会算命那么简单...."说到这陈伍突然故弄玄虚了起来,慢慢俯下身子在张太守的耳边说了几句。这张太守立马放下了自己悬着的心,实打实的相信这个算命郎能把他府上的妖物给除干净。
于是张太守命人将自己的宝贝女儿带了出来,纪南枳拉过了陈伍兴师问罪的问起他来:“你跟太守说了什么,我只会算命哪里会什么降妖驱魔。”陈伍立刻笑嘻嘻的指着脚下,凑近对纪南枳说,"我跟他说啊,之前我家里的老娘被布鞋幻化的妖怪缠住了脚,是你施了法术帮我老娘恢复往日矫健的。”纪南枳顿感一阵无语,“你个孤儿,哪来的老娘。”陈伍听后摇了摇头说道:“没事,这太守看着就不聪明。”
两人窃窃私语了半天,这张太守的女儿已经被带了出来,纪南枳一眼就看出来了此女已经被妖物反噬,她似乎被人夺去了心智,木然地直视前方,周围的一举一动都视若无睹。
张太守爱女心切,从小就是娇惯这么一个心肝宝贝儿,自从那日府中的丫鬟小芸带小姐出去以后,他这女儿便昏迷不醒,十里八乡的道士都请过了,终于让张小姐醒了过来,可醒过来的张小姐好似着了梦魇,话也不会说了,张太守见此情景勃然大怒,说是要问罪那些治他女儿的道士们,最后不知哪来的小道士说出纪南枳的名号,说是只要把他找来,令女一定能恢复往日的心智。
一向威严的太守此时与寻常百姓家的父亲没什么两样,一面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一面放缓了语气像是恳求般的对纪南枳说道:“烦请纪公子一定要救救我家芊芊。”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纪南枳更是不好推辞,便应允了张太守的请求,他让张太守把服侍张小姐的丫鬟小芸带上来。
映入眼帘的是伤痕累累的小丫鬟,陈伍忙问道:“这是怎么了,难不成那妖怪把这位姑娘也伤了?”张太守肃了肃神色,摆了摆手,觑着一旁跪着的小芸:“要不是这个小丫头,我家钱钱怎么会变成这样,一定是她与那妖怪联起手来想要伤害我家芊芊。”
纪南枳扶起小芸,查看起她的伤势,“姑娘,你能和我说说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小芸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最后还哭了起来:“老,老爷,我没有害小姐,是...是...小姐...."没等小芸把话说完,张太守直接对着小芸的脸扇了过去:“混账东西!你还想说你家小姐什么坏话!你这死丫头的嘴不是一般的硬,好啊,来人,把这死丫头给我狠狠的打!”
陈伍想喊住手,却被纪南枳摇了摇头拦住了,张太守那副样子,谁能止得住他。
眼看着小芸被拖了下去,陈伍暗中扯了扯南枳的衣袖,让他不能见死不救,说不定那个小丫头说的是真的呢,还能找到线索。
“两位公子,我看天色已晚,不如在我这稍作休整,明日再查?”张太守让下人带着纪南枳和陈伍去到一处客房。
陈伍坐在榻上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你说这张太守那么大反应干什么,等那个什么芸儿把话说完了也不迟啊,一下就把线索打断了。”
纪南枳躺在床上,闭着双眼说道:“那姑娘叫小芸,不是什么芸儿。”
陈伍似懂非懂的笑着打趣道:“哟,你不会是看人家姑娘楚楚可怜的样子,心疼上了吧,匆匆一面就记住人家姓甚名谁了?不过那姑娘长得确实也不赖,可惜了。诶,南枳,你要干嘛去。”
南枳将食指竖在嘴边:“小声点,走,去找那个小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