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真面瘴气迷心

    “这是哪?”谢流芳仿佛置身虚空,身子紧紧禁锢在凹凸不平的立面。粗粝的触感刮的脊背火辣辣的疼。

    他费力睁大双眼,入目仍一片漆黑。有股谈谈的樟花香萦绕在鼻尖,致命的熟悉感使他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蜷起。

    对于未知的无助罕见的让他慌了神,不顾脊背磨破的痛感疯狂挣扎,但纹丝不动的绳索让他的动作显得有些徒劳。

    透过眼上的黑布,有道显眼的白影在他不远处晃动。

    人影模糊不清,却带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他唇齿轻启想要求救,来人看穿了他的意图,抬手覆住了他的口鼻。

    刹那间,檀木香气扑鼻,他微微瞪大双眼,身体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

    木气熟悉又遥远,成功唤起了他一直深埋并试图忘掉的记忆。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现在在哪里,压制不住的恐惧如潮水般铺天盖地将他淹没。

    “流芳...帮师尊护法...” 嗓音低沉而压抑,带着他上辈子没曾察觉的情欲。

    拒绝他!推开他啊!他嘶吼着,身侧的指尖用力到发白。

    “...好。”

    好?好?!他明明已经恐惧到失声了,为什么...为什么...

    楚斐发凉的躯体压了上来,他身体僵硬却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呼吸交叠,二人唇齿相触,谢流芳麻木的几乎窒息。

    一吻结束,楚斐声音里带着笑意,他俯身含了口香,徐徐喷洒在谢流芳的颈侧:“你好棒...”

    “待我突破瓶颈,就替你报仇可好?”

    不...我随你入宗修炼...不是为了让你替我报仇的...他薄唇紧抿,咬牙不发一言。

    思维陷入混乱,却又听自己的声音响起,语调毫无波澜:“谢...师尊...”

    他绝望的闭上眼,双腿软的几乎站不住。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那双自小就带他练剑的手开始慢慢抚过他的皮肤,麻痒的触感无时不在刺激着他濒临崩溃的神经。

    他没穿衣服。这个清晰的认知让他全身的血液仿佛逆流,羞耻心在被狠狠撕扯践踏。

    湿软的唇轻触他的肌肤,带起一阵颤栗。他控制不住呜咽出声,身上人对此置若罔闻。

    苍梧山巅天上人间,院中香樟摇晃,碎花随风飘落,模糊了院中交叠的身影。

    *

    天空飘零的雪花落在脸颊,刺痛感袭遍全身,衣服贴在肌肤上,冰冷透体,涣散不堪的视线逐渐清晰。

    谢流芳低垂眼帘,唇角弯起讽刺的弧度,又是这种已经毫无意义的前尘往事。

    他抬手接住片荡下的飞雪,雪花落在手心,化作水珠随指缝流逝。

    四周是高耸峭壁,遮天蔽日的山林将天空挤压的只剩狭窄一线。

    他艰难爬到溪边,伏下身子,贪婪咽下冰冷的溪水。

    “咳咳咳...咳咳...”喉咙干涩难耐,冰水刺激后灼痛的厉害,他张口,咳出两口粘稠的血。

    血珠入水溅起层层涟漪,他的倒影在溪中扭曲摇曳。

    皮肤苍白得几乎透明,眉毛修长,双目无神,嘴唇失了血色,因呼吸不畅而微微张开,呼吸间带出微弱白气,一颦一笑都显晦气病态。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谢千山的脸,一张有着比他上辈子娇柔却几乎一般无二眉眼的脸。

    他从溪边挣扎站起,摇摇晃晃扶住颗树,手指轻轻滑过粗糙的树皮,仿佛下定了决心。

    树皮磨擦皮肤的瞬间,疼痛如电流般传遍全身。

    皮肤开始发热,随后是阵阵灼痛,血丝从磨破的伤口渗出,沿着面颊滑落,额头轻轻抵在树上,他平静的承受着不断加剧的疼痛。

    精神似乎脱离□□,冷眼旁观这一切。

    直到疼痛变得麻木,那张令人生厌的面孔变得血肉模糊,肉眼再难辨出他是谁。

    浑身脱力般跪坐在地上,他粗喘着,腹部又忽的刺痛。

    迷瘴游走在五脏六腑,他屏息检查下诧异的发现部分瘴气竟郁结在他破损的丹田。

    化灵气聚于丹田,转修之为基。天地清气可以,瘴气又有何不可呢...

    谢流芳神色一凝,屈掌凝神,催动丹田,腹中剧痛顿时漫向四肢。

    不痛...额上冷汗凝出,他闭上眼,心底默念:不痛的...没事的...

    他咬紧牙关,还是没能忍住,五脏心肺好像被抓烂胀破,脑中嗡嗡耳鸣挥之不去。

    没事的...没事的,他青眸中闪过狠厉,将全部精神重压向瘴气淤堵的血脉。

    ‘噗’的,气血疏通,登时七窍生烟。

    谢流芳力竭,仰躺在雪地上急喘,青气自掌心升起,聚而不散。

    天色渐亮,这里不宜久留。一旦入口瘴气散去,追兵就会找到这里,以一敌三,他必死无疑。

    谢流芳简单包扎面上伤口,悄无声息向出口摸去。

    *

    洼地前的空地上,火光摇曳。影一影二暂时卸下警惕,坐在火堆旁,呼吸随温暖的火光渐渐平缓。

    只有两个...吗,青眸陡然亮起,青瘴仿若毒蛇散出,悄无声息贴地而行。

    影一豁然起身,“谁!”难以言喻的不安蔓上心头,他拍醒影二,目光锐利射向那片瘴气密布的灌木丛。

    月光下,灌木丛瘴气缭绕,显得格外幽深,与天明时一般无二。

    “不...不会吧哥”影二咽了口唾沫“大哥不是说了...金丹之下绝无可能生还吗...”

    心跳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对视时都瞥见对方眼底闪过的惊疑,毛骨悚然的窥视感挥之不去。

    影一不自觉触摸腰间的刀柄,冷声警告道:“小心使得万年船...”影二呼吸急促,眼中闪过戒备。

    影杀从外围勘察回来,将搜寻的果子放在地上:“林子外围没人,傅家那边暂时没动静,你们——”

    见二人死死盯向出口,立在那像傻子一样。顺目光看去,除缭绕的瘴气外什么都没有。

    他不禁皱眉,抬手去拍影一的肩:“看什么呢——”影一突然转身,寒意袭来,眨眼利刃已经逼至咽喉。

    “TM的你干什么!”影杀不可置信向后急退,刀锋在他脖颈划出血痕,飙出猩红血液。

    “杀你!”

    这小子...瘴气吸多了吧!影杀怒不可遏,抬脚踹向影一胸膛。

    影一闷哼一声,倒飞撞进草丛。

    不等人爬起,影杀欺身而上,将人抵在自己身下,怒斥道:“你发什么疯——”

    这时候,另一股寒冷彻骨的杀意锁定了他。

    强烈的预感涌上心头,死亡的恐惧呈泰山之势笼罩全身,汗毛瞬间炸立。

    他瞳孔骤缩,下意识侧头躲避,匕首从他左耳划过,险险没入泥地。

    影二猛扑上来,拔剑劈向影杀肩膀,后者侧身要躲腰腹却被影一死死抱住。

    剑入皮肉,影杀吃痛,脖颈青筋暴起灵压外溢:“你们要造反吗!”

    影二抓住他破防瞬间,屈膝猛击影杀下腹,“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够了!”强横的灵气震退影二,他自己则踉跄退后数步。

    影二趁势闪身,移至影杀身后,将人锁在怀里,影一脱身快速翻滚,手中剑快若闪电,划过影杀腹部,霎时血肉横飞。

    影杀忍受剧痛,真气狂暴瞬间震开影一,忍无可忍转身挥拳轰向影二,二者被轰飞数远,撞在地上昏死过去。

    “呼、呼...”影杀连连剧喘,胸腔剧烈起伏,腹部血流不止,已是强弩之末。

    好机会!谢流芳当机立断,悄无声息从暗处冲出。

    不过一瞬匕首便逼近影杀后脑,匕刃将破开他头颅瞬间,影杀身形突然一晃,轻松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谢流芳心下惊骇,扭身拉开距离。方才影杀躲避,竟不见他有分毫虚弱。

    影杀冷笑,猛蹬地面拔地而起,不屑道:“早就发现你了,小老鼠,一身臭腥气想不发现你都难啊!”

    冷冽剑气自身后袭来,谢流芳避无可避,他转身弓起腰身,想用腰背缓解撞击地面的冲击”

    然而,影杀的速度力量还是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

    五指如同铁钳般扣住他的肩膀,猛地一甩,将他按倒在地。

    强大冲力下,地面坚硬碎石瞬间穿透谢流芳的身体,麻木的剧痛将他包裹,腰部登时剧痛又软了下去。

    影杀俯身揪起他衣领,将人提起,轻而易举的灌在树上。

    谢流芳闷哼一声,腰上除却软麻已经感受不到疼了。

    刚才没看清,眼下两人面面相觑,影杀只觉股恶寒自胃部翻涌:“你的脸被猪啃了吗?”

    碎布没裹住的地方皮肉呲起,入目凹凸不平,还散发着淡淡腥臭。

    影杀弃了剑,拳头化作重锤如雨点砸在谢流芳瘦削的身体上,仿佛要将皮肉裹住的骨头全部砸碎。

    “不能修炼的废物,就会用点歪门邪道?嗯?”

    好疼、好疼啊,五脏六腑仿佛都被捶碎了,周身血气不断上涌,喉中鲜血不断涌出,他终于受不住了,头颅无力的歪向一旁。

    “这就受不住了?”影杀冷哼一声,将人靠在树上,退后两步然后猛的一记鞭腿。

    巨木应声而断,谢流芳被抽飞,身体撞上粗木后被截停,如断翼的鸟般跌在地上。

    “咳咳、咳...噗——”鲜红的血混着碎末咳出,谢流芳面色惨白,身体抽搐两下后,伏在地上不动了。

    影杀露出抹狞笑,眼中闪烁起残忍的光。

    他居高临下的打量无声无息好像已经死了的谢流芳,蹲下身将人提起来又灌在树上。

    右掌心贴在手底人的喉管上,一下比一下更微弱的呼吸令影杀陶醉极了,他十分享受这种主宰他人生死的快感。

    “你已经无力回天了...小朋友,我可不管你是谢千山还是哪装的又恢复的傻子...现在,你可以对这个世界道别了!”

    说罢手掌骤然用力,谢流芳喉咙瞬间痉挛,发出不堪重负的嘶嗬,他身体紧绷,影杀沉溺其中,中门大开,就是现在!

    他用尽全身力气掐上影杀脖子,影杀毫不在意,心情颇好地嗤笑道:“小猫挠痒一样,就你还想伤我——”

    漫天的黑绿毒瘴自谢流芳指尖溢出,影杀始料未及,掌下动作微滞。

    谢流芳不顾自己疯狂叫嚣的气海,调动他能使用的全部瘴气,不管不顾冲进影杀口鼻。

    冰冷的气息冲入体内,影杀屏气却还是挡不住,眼前景象花花绿绿逐渐扭曲,各种迷幻图案开始在他视野中旋转。

    右手魔怔般缓缓松开谢流芳脖颈,大量空气重新灌入喉管,谢流芳瘫在地上咳的天昏地暗,每次咳喘就会带动伤口的钝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影杀脑海中快要爆炸的精神撕裂让他不受控制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瘴气如同跗骨之蛆,在他的授意下,吸附在影杀的体内,麻痹神经,让人为自己所用。

    影杀双眼缓缓瞪大,死死盯住谢流芳。

    此时的他,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冷酷变态,目光呆滞地散发诡异的浊气。

    谢流芳扯出抹笑,好整以暇的靠坐在断木旁,轻声吩咐:“过来给我疗伤。”

    影杀不可思议的睁大双眼,脑中还是阵阵钝痛,身体却已经自觉跪在谢流芳身后。

    抬掌,运功,直到柔和的灵气裹住谢流芳遍体鳞伤的身体。

    “嗯...”感受带体内断裂的经脉在缓缓修复,谢流芳喘着粗气赞许道:“嗯、好孩子。”戏谑的语调让影杀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你...这个——”

    “嗯?”谢流芳心念一动,瘴气如滕蔓绕上影杀漆黑的瞳仁,本锐利的眼神瞬间失焦,一眨不眨看向谢流芳。

    “来,我问你,是谁...让你们来杀我的?”他眼前浮现出魏成憨厚的笑,沙哑着声音问道:“谢家小姐?”

    影杀呆若木鸡,眼神空洞,仿佛灵魂也抽离,呆坐的只是具躯壳。

    “不是。”

    断掉的肋骨越来越疼,谢流芳的呼吸急促而微弱,横跨一天的追逐让他精疲力尽。

    “不是?那是谁?”

    影杀嘴唇微微动了动,内心在疯狂挣扎,但瘴气迷惑心智让他根本无法抵抗。

    “柳家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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