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大头基地。
闵苏吃完饭后匆忙的跑到教室,准备继续上午的刷题 。
正苦着脸看题,苦思冥想时,巨大的阴影蔓延到她的头顶,一个面容英俊,长相略带邪气的少年支着桌子看着她,眼睛里是难以掩藏的轻蔑。
闵苏抬头,不记得自己认识这号人,更确定自己没有招惹过他,理所应当认为少年找错了人的低下了头,继续思考,似乎没有看到这个人一样。
少年用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闵苏的桌子,见闵苏并不搭理他,一把夺过闵苏手上的铅笔。
“你认识裴声声。”少年咔嚓咔嚓的按动着自动铅笔,与闵苏四目接对。
闵苏根本不知道他是干嘛的,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目光,礼貌的回问:“然后呢?”
少年整了整自己的衣领:“我叫纪南纯,裴声声师大附中的朋友,很高兴认识你。”
不远处的窗口,尹陆杵在那里,就看着纪南纯自顾自的介绍自己,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嘴角。
嘈杂的夜。
“喂,裴声声,我还有两个星期就要回去了,我这几天想你既然想要省一下生活费,为什么不申请住宿呢?”闵苏刚洗完澡,沙哑的声音伴随着蒸腾的水汽,从听筒中扑天盖地的涌出。
因为闵苏从来不用担心自己的生活问题,在舒适的温室环境中长大,在日常生活中自主能力要差的多。
裴声声正在赶作业,用力的揉了揉鼻子:“我之前已经问过王老师了,住宿得家长签字。”
不过这条路显然行不通。
温婷已经两个月没有联系裴声声了,似乎是真的放弃了这个孩子。
闵苏忽然问她:“我在集中营碰到一个叫纪南纯的人,你认识他吗?”
闵苏很清晰的感觉到,隔着屏幕裴声声呼吸一滞,随后像是想到什么,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纪南纯是个很恶劣的男孩,之前在师大附中与裴声声是前后桌关系,总是跟裴声声互骂拌嘴,不过没有长一点心眼。因为长的挺帅,受到了许多女生的追捧。
他们已经很久没联系了。之前,纪南纯受到班里女生的挑拨,当着许多人的面在裴声声走读回家后,在班上大声朗读她藏在桌肚最下面的日记。
当第二天,裴声声再来上学时,所有人都用她的日记开着玩笑,从那以后,裴声声愈发沉默寡言。
纪南纯全然没有放在心上。他有心要和裴声声和好,每天狗皮膏药一样粘着裴声声道歉,班里的女生逐渐开始不满,觉得裴声声太矫情,清高。她们替纪南纯觉得裴声声恶心。
玩梗的行为愈演愈烈,学校大群里,一批一批的流传着她的丑图与表情包。即使是裴声声不认识的人,在学校里路过也都对她的传闻充满恶意,有许多次裴生生都听见路人交头接耳的口中洋溢出日记本,P图,等零碎的字眼。
头沉重的抬不起来,像是要埋到怀里。
直到被锁到厕所的那一次,洗手台的水龙头爆了出来,洗手间的门在午休被反锁上了,她在里面怎么也拧不开门,水流一直淹没到她的膝盖,水花四溅,她浑身湿漉漉的倚在门后。
过了好久,她自己都要绝望的时候,明明清晰的听到了门外沉重的脚步声,她摇门摇的更加卖力,那脚步声停顿了好久,最终踌躇的离开了。
那一刻,她的世界是灰色的,整颗心落到了谷底。
水流从卫生间汩汩流出,倚在门后的她被踉跄的推倒在地上,教导处主任夺门而出,短暂的惊喜获救后,她屈辱的发现厕所外,人海簇拥探头,上千双黑洞洞的眼睛盯着她,密集如银针的言语不断刺痛着她的自尊……
其中不乏熟悉的眉眼,幸灾乐祸的对自己指指点点,或许是被水打昏了头脑,她无比清晰的认识到自己的软弱、无可奈何……
她甚至没有能力知道,那么多直达眼底的目光中,到底哪个是善?哪个是恶?
她的脚步湿淋淋的,打湿了架着她的主任。可能是她现在的样子过于可怖,有人重重摔在她脚边……
回家后,她试图告诉温婷,自己在学校过的并不好。
那天晚上,她在客厅被留下受教育了好久,温婷问她会不会是自己的原因,说她的性格缺陷很大,如果不加以改正,遭受到的欺负全都是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