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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的可见性

    生命作为属于“有”的存在,可以认知世间的“有”,而“无”作为生命认知之外的“有”,也是真实存在的“有”,因此,“无”也是生命可认知的对象,这就是“无”的可见性。

    一般情况下,在“有”的功用性的吸引下,我们只会关注事物的功用性,却不会关注事物的内在原理,即我们普遍只能看见对我们表层有用的“有”,那我们要怎么样才能看见“无”呢?

    古希腊的哲学家芝诺有一个“飞矢不动”的观点,提出箭矢在飞出后,它所处的每一个瞬间都停留在一个点上,有着确定的位置,处于不动的状态,从而得出“飞矢不动”的结论,这个结论对吗?

    飞出的箭是动的还是不动的?飞矢当然是动的,我们每一个长了眼睛的人,都能很清楚地明白这个真相。可是当我们按照芝诺所说的,将箭矢的运动轨迹描摹下来,在将其拆分开,化为一条由无限个点连接的线条时,我们又惊讶地发现,飞矢在每一个点上真的没有移动的痕迹,原来飞矢真的是不动的啊。

    芝诺的“飞矢不动”,当然必须是假的了,因为按芝诺所说的,我们可以先将一切运动物体的轨迹拆分成由无数点组成的线条,再以其在具体的点上没有移动痕迹为由,否定一切物体的运动。

    一切物体的运动都可以被否定,那世间就是静止的,这与世界的永恒运动性相违背,而世界的永恒运动性,是意义的产生来源,因此,相信“飞矢不动”,世界都会失去意义。

    为了拯救世界,我们一直在积极驳斥“飞矢不动”,主要反驳理由有:①物质是绝对运动和相对静止的统一,即飞矢具有绝对运动性,即使飞矢在一个点上是静止的,那也是相对的静止,并不能否定飞矢的绝对运动性;

    ②飞箭在这个点的时候包含着离开这一点移到新的一点的趋势,即有移动趋势的飞矢就是处于运动状态中,即使飞矢没有把移动的结果真实表现出来,也不能将具有移动趋势的箭矢判断为静止。

    ③时间是连续的不可分的,即运动中的飞矢无法停留在一个具体的点上,即使只有一瞬间,飞矢也进行了一段我们无法否认的移动。

    这些理由能不能驳倒芝诺的“飞矢不动”呢?那我们先要找一下“飞矢不动”这个结论的主要支撑点在哪,或者说,我们需要找到芝诺对事物运动本质的认知。

    芝诺认为,事物有着确定的位置时,就是处于不动的状态,也就是说,芝诺认可事物的具体位置发生了变化,就可以作为事物运动的判断依据,即位移产生了运动,位移就是运动的本质。

    芝诺对运动本质的认知,我们是否能认可呢?

    我用我的手将一支箭从A点移到了B点,然后声称这支箭进行了运动,这样的运动是大家能够认可的运动吗?

    很明显,这支箭并没有进行大家心中认可的运动行为,而反对一个认知结论,只需要一个反例就可以了,因此,运动不是物体从一个位置转移到另一个位置的结果,即位移不是运动的本质。

    在分析完芝诺的观点以后,现在我们再看那些对“飞矢不动”反驳理由。

    对于第一条,由于生命的渴望无法影响现实,那拿着认知上的绝对概念也是无法解决具体问题的。实际上,事物的绝对运动性也真的不能解决“运动的本质”这个问题。

    至于另外的第二条和第三条,无论是强调飞矢的移动趋势,还是强调瞬间也是一个时间段,都是在找寻飞矢在那个具体的点上的位移证据,表面看起来是在反驳“飞矢不动”,实际都是对芝诺的认同。

    运动是什么?根据我们对生活的观察,一个事物没有停留在原有的位置,那就是移动过了,而移动和运动,在生活中的功效是一样的,因此,我们也就把两者等同起来了。

    “飞矢不动”,讨论的是飞矢是否运动的问题,而由于我们的关注力总是投射在运动的效果上,因此,“飞矢不动”,在我们眼中,就变成了飞矢是否移动的问题。

    移动遮盖了运动,表象遮盖了本质,功效遮盖了真理,“有”遮盖了“无”,这就是“无”难以被我们看见的原因,因此,我们要想看见“无”,就要先破除“有”对“无”的遮盖。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无”作为生命认知之外的“有”,不会被“有”所限制,这就是说,我们在“有”处所获得的经验,并不会体现在“无”身上,因此,要想认知“无”,我们就要重新全面地认知事物,经过深入思考,找到可以将我们的思维导向“无”的性质(规律)。

    幸运的是,关于对运动物体的深刻思考,前人已经替我们做过了,17世纪,牛顿的经典力学提出,在使用力学的概念后,我们就可以重新认知飞矢运动时的状态,并对飞矢的运动做出更全面的认知了。

    箭矢在被射出后,是处于一个什么样的状态中呢?

    当我们拉弓射出箭矢时,箭矢会受到一个推力从而射向空中,与此同时,箭还受到了地球重力和空气摩擦力,在这些力的共同作用下,箭会在空中飞行一段时间后坠落到地面,并在所受到的力达到平衡状态后停止移动。

    通过对箭矢飞行状态的研究,我们可以知道,箭矢的移动效果是受到了在推力、重力和摩擦力的相互作用下产生的结果,也就是说,位移是物体运动的表层现象,力才是物体运动的内在本质。

    在经过多重思考后,我们得到了力这个概念,而对力的认知,让我们不只能看见有位移物体的运动状态,还能让我们看见没有位移物体的运动状态,因此,我们破除了移动功效对我们思维的限制,看见了原本无法认知的没有位移物体的运动状态,即我们看见了“无”。

    原来飞矢运动的本质来源于力,从此以后,只要我们能看见力的作用,那这支箭无论是飞行于天空之上,还是潜行于大海之中,无论是横行于纸面之上,还是穿行于脑海之中,它都是处于运动之中的。

    生命需要破除“有”对自身认知的遮盖之后,才能对事物进行深度认知,那生命在什么情况下会摆脱对事物功用的追求呢?或者说,生命认知“无”的起点在哪里?

    “有”是生命认知中的事物存在,“无”是生命认知外的事物存在,而生命想要认知的“无”,是真实存在于生命生存空间,并且处于生命认知外的存在,因此,在生命想要认知的“无”前面是生命认知中的“有”,在生命想要认知的“无”的后面是可以延伸到生命生存空间之外更远处的“无”。

    在我们想要认知一个具体的“无”时,在这个“无”的前面,是生命已知的性质,在这个“无”的后面,是事物更核心的性质,于生命而言,前者属于“有”,后者属于“无”,这两者,就是生命找到这个具体的“无”的路径起点。

    我们先尝试第一条路径,从“有”的方向去找到“无”。

    生命只能针对已知事物进行程度测量后,才能得出功用标准,而面对未知,生命根本无法对其进行程度测量,因此,面对看不见的无,如果生命坚持从功用性角度去认知,那就会一直无法将其纳入“有”的标准之中。

    生命要想看见“无”,还是要先破除“有”的功用对自身认知的遮盖,那生命要如何从“有”的方向破除“有”的遮盖呢?

    在亿万年的演化下,生命在现实中面对的环境是复杂的,为了维持自己的生存,生命需要多样的生存环境,多样的食物来源,多样的敌人危险等因素,都保持关注,并为此投入思维资源,因此,生命需要对多个“有”保持关注,并产生思维资源消耗。

    “有”作为生命认知中的事物,生命对“有”的认知与追求都会占用生命的思维资源,而生命的思维资源来自于生命的物质躯体,是有限的,因此,生命愿意对具体“有”投入的关注是有限的,即生命对具体“有”功效的追求也是有限的。

    当一个“有”对生命的吸引力越大时,这个“有”对生命的吸引力越强,生命愿意在“有”上面消耗的思维资源就越多,但是在这个“有”的效用达到生命认可的最大值后,即这个“有”的功效让生命得到满足以后,生命就不想再为这个“有”付出,因此,为了减少思维资源的消耗,生命就会将投射到这个“有”上面的关注力进行减少,甚至完全抽离。

    “有”是生命已知的事物存在,同时也是客观存在的具体事物,这代表着无论生命选择关注,还是选择不关注,这个“有”都客观存在,因此,即使生命不再关注“有”,这个“有”依旧存在。

    生命不再关注“有”,但这个“有”依旧存在,这就代表生命和“有”有可能再次产生接触,而对于此时的生命,“有”功用性的吸引力就会减弱,因此,此时生命如果还向这个“有”投入关注力,那流向“有”功用性的关注力数量会减少,流向事物本身存在的关注力会增多。

    在生命得到满足后,事物“有”的功效对生命的吸引力会降低,更倾向于关注事物的存在本身。在生命破除“有”功用对自己的吸引之后,此时,生命对“有”的探索,就是在追求效用之下的本质,表象之下的真理。

    小结:生命追求“有”的功用,是为了获得事物对自己的有利影响,但如果我们对事物投入的资源超过该事物能回报给我们的资源,那该事物的功用性对我们的吸引力就会减弱,无法再给予生命思维上的刺激去牵制生命的关注力,这样生命就从“有”的方向破除了“有”对“无”的遮盖。

    往一个杯子倒水,即使杯中的水满了,也不要停止,这时的水就会自然溢出到杯子外,这种状态可以称为满溢,因此,使用超过事物回报的投入遮盖“有”的方法,这里就概括为满溢法,当然,也可以叫做量变引起质变。

    注意:满溢法的本质是使生命的关注力在注满对事物的功用的追求后,自然溢出,顺着事物的功用转移到事物本身,因此,这里的投入与回报都是必须是该生命自身认可的结果,不需要按大众主流的价值观进行换算,毕竟千金难买我乐意。

    想象力与创造力其实都是生命力满溢而出后显现的不同形态,它们的本质来源就是生命的关注力。

    现在有一种教育方法叫做快乐教育,通过使接受教育的人持续感受到内心的快乐与满足,从而不必特意去关注事物的功用,以致于一直能看见事物的本身。

    这样的快乐教育属于满溢法的应用形式,借助对满溢法本质的理解,我们就可以知道,快乐教育真正的重点在于受教育者对自身关注力的运用,而不是快乐这种情绪本身。如果受教育者只是在快乐之后拔高了对事物功效的期望,那这样的教育结果就是失败的。

    现在我们尝试第二条路径,从“无”的方向去找到“无”。

    “无”之所以被称为“无”,就是因为我们看不见它的存在,既然看不见,那我们的思维也无法蔓延到“无”身上,也无法对“无”产生思考,更无法对“无”进行利用,因此,“无”无法对我们产生直观的效用吸引,即生命从“无”的方向出发时,根本不用担心“有”对“无”的遮盖作用。

    尽管从“无”的方向寻找“无”,不用担心“有”对“无”的遮盖作用,但问题是,生命要怎么让自己站在“无”的方向上呢?

    生命是生活环境是复杂的,需要面对多个“有”,而这些“有”之间自然都是有差异的,即生命生存空间内部的“有”之间是不同的,可以进行比较和衡量的,因此,我们可以用多少、强弱、高低等词汇对生命生存空间内部不同的“有”进行区分。

    “有”作为万物之母,这代表着生命无论选择多、强、高,还是选择少、弱、低,这些具体事物实际都属于“有”,只是具体对生命造成的功用有区别,但由于生命具有选择性,即在生命选择的1面前,其他都可以是生命的0,因此,生命想选择的多、强、高才是生命认可的“有”,生命不想选择的少、弱、低就是生命不认可的“无”。

    对于生命来说,尽管多和少都是“有”,但少就是靠近“无”的那一端;尽管强和弱都是“有”,但弱就是靠近“无”的那一端;尽管高和低都是“有”,但低就是靠近“无”的那一端。

    具体事物的功效越高,就越对生命具有吸引力,就越是生命渴望追求的“有”,与此相反的是,具体事物的功效越低,就越不对生命具有吸引力,就越不是生命渴望追求的“有”,因此,只要生命能主动将关注力放在自己越不想追求的、功效也越低的具体事物身上,那此时的生命就可以处于自己认知中的“无”方向上。

    小结:生命只要将关注力放在少、弱、低的具体事物身上,受到“有”的吸引力就会降低,那功效越是少、弱、低的具体事物,就越不可能对生命具有吸引力,因此,功效若是少到没有的具体事物,对生命的吸引力就会接近于零,这时生命所看见的具体事物也几乎不会被“有”遮盖住。

    其中,这里的多少、强弱、高低都属于生命的程度认知概念,不必与现实达成一致,即论你现实具体拥有多少,只要你真心认可你拥有的不够多,那你就可以处于少、弱、低的“无”状态里,因此,这里就是精益求精概念的产生地,鼓励人们追求更美好的生活,而不是在满足之后止步不前。

    弱者道之用:道的作用会在弱小的事物上显现出来。

    芝诺提出“飞矢不动”概念,将飞行的箭矢轨迹拆分成一个个无法容纳任何移动距离的点,将事物的移动效果基本削弱到没有,在这样的情境里,我们要想理解运动的存在,那就必须先在我们眼中将力的作用显现出来。

    问:“七个人分粥,怎样才能做到公平?”

    答:“让负责分粥的人最后选。”

    拥有最弱选择权的人,最在意公平。

    当生命将一个事物的效用一直削弱,停止在一个无法再削弱的境地,这里就是生命认知中的“有”和生命认知外“无”的交界之地,这时生命只需找到那个能在两者之间通行的性质(规律),从而将“无”具体地在自己的思维空间中形容出来,这时的生命就找到了“无”。

    生命如果要使用借助“无”来寻找“无”的方法,就需要先寻找一个功效弱到对生命没有任何吸引力的“有”,而这样的“有”的终极就是世上所有具体存在事物的产生源头的“一”,由于这样的“一”也可以被称“道”,因此,主动思考对生命没有即时回报事物并以此无视“有”的方法,这里就概括为悟道法,当然,也可以叫做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注意:悟道法的本质就是让生命的关注力彻底放下对功用的追求,主动关注认知中对自己没有利益的事物,使事物的功用一开始就无法分走生命的关注力,从而只能看见事物本身,因此,这个方法对生命自身的关注力掌控程度要求比较高,不建议意志薄弱者使用此方法。

    现在有一种教育方法叫做挫折教育,通过使接受教育的人遭受挫折,从而看见生活中存在着少、弱、低的事物,并开始思考事物本身的存在,从中得到收获与成长。

    这样的挫折教育属于悟道法的应用形式,借助对悟道法本质的理解,我们就可以知道,快乐教育真正的重点在于受教育者对弱小事物的关注与思考,而不是挫折这种事件本身。如果受教育者只是在挫折之后,更加厌恶弱小的事物,更加向往强大的事物,那这样的教育结果就是失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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