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粘着不知道什么的手顺着裤管摸上来，那黏着不知道什么的身紧紧挨上来，雨后校园爬出来的大蜗牛，泌着粘液缠着。

    弄得好像被迫一样。

    孙之寅既不抖落，也不扶起，身型还随着底下盘缠微晃，稍又回落，他说：“你把我衣服弄脏了。”

    邬尤才醒一丝丝，那声音钻进梦境一样，他怂了怂左肩，耳朵紧贴肩膀，仿佛刚刚有虫子进耳里，他伸手也不是，缩手也不是，弄脏了——钱孟孟经常拿这个弄他，给他喂东西老是弄脏钱的手，弄脏钱的腿，他就要用嘴清理钱的手、钱的——

    他捂了捂脑袋，俯下身，本就是跪趴着，更是伏下身，脑袋兽样低垂，含着那裤脚，细细吃起来。只是那布料方寸不动，他在这怔悚里醒过来：“对不起——”

    ——不是还要参加生日会吗？——李悦的。他忽然整个人定住，口里布料也松开，上下牙开着，露出里头偏深的红舌。那舌红得紧，和肉嘟嘟跳动的鲜肉一样。

    他的眼仰着，承接之寅视线，之寅弯腰看着他嘴里有什么似的，笑笑说：“你们养出来的狗。”

    “差点把我咬了。”

    邬尤猛的摇头，他手脚并用，几欲站起，好像孙之寅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想把这里的一切告诉他，可他说不出来，他含着其中一个字眼，口里好像有东西要吐露，却不曾想，那东西钻入身体似的——他双眼瞪大，直直以极其难看的姿势扭曲在之寅脚边。

    孙之寅脚拨开他手脚，像一根竹签插入生虾，那虾子扑腾几下乖乖含握，之寅替他做了主张：“你们正常点。”

    赵海乔和钱孟孟洗狗，关于这段或许也有录像，时间过了好些年，认真翻一翻或许能找到，录像文件都没有名字，自动生成的一串数字，大概是手机系统根据时间命名，往靠前翻翻能找到这段。

    算不上惨烈，因为狗都没反抗。就算届时呈堂证供，赵钱孙李的律师也可以说是男孩子们的游戏。

    哪怕是对待犯人，高压水枪喷射，犯人都会躲。可那花洒毕竟不是高压水枪，狗也算不得罪犯。不仅毫无挣扎，叫抬哪里就抬哪里。视频里除了狗可没有其他人，一人的手拿着花洒，一人握着镜头晃，声音还真是赵钱二人的。

    由此可见毫无强迫。如果是强迫，又怎么会乖乖走进浴缸，抬错手脚了还道歉。洗净总是复杂的，又总是动来动去，有些地儿剥开掰开才能冲啊。除了水流，这段视频可没有任何东西入侵进去。

    视频快拍到人的时候戛然而止。赵钱在那香屋死宅翻到孙之寅的衣物，吊牌都没剪，几年前那女人用来讨好他爸的，给之寅买的衣服。

    如今刚好套在邬尤身上。钱孟孟一字一句教：“我们是什么关系？”

    邬尤重复：“朋、友。”

    赵海乔直接让邬尤别说话，他最烦钱孟孟整精细活儿，他端详着完全焕然一新的邬尤，强调：但凡李悦和你搭话，你都不能说话。

    孙之寅把邬尤扶起来，“出了门，就站着，或者坐着，或者吃东西。”他的面孔带笑，握着邬尤的手，双手包握，很奇特的姿势，安抚一样，然后说出一句：“记得12点回来。”

    然后上了孙家豪华轿车，驶向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