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白苏和霍景在一起的第四个年头。

    “给您包起来?”

    白苏回过神来,看着柜台上大大小小的首饰,点点头,“都包起来吧。”

    柜台就眉开眼笑地应好。

    天将要黑下来。

    白苏提着一堆东西回到公寓的时候,霍景已经坐在沙发上看新闻了。

    听到换鞋的声音,霍景从电脑前抬头。

    “今天回来这么早?”白苏把东西放桌上,声音极致温柔。

    一个月没见,对白苏而言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同。

    “下次要什么东西跟我说就好了。”显然是对白苏回来这么晚有了点意见。

    其实霍景平时对白苏并没有什么控制欲,说是包养,其实更像是过日子。

    “今天是四周年纪念日,你忘记了呀。给你买的礼物,快来看看。”白苏还是笑眯眯的,好像对方无论做了什么都能无限包容。

    白苏捧起一个白色盒子,“看这个黑色的戒指,我不知道什么材质,但是看到这上面这个百合,就喜欢得不得了,”黑色百合旁边是一颗方钻,“还有这个蓝色的宝石,觉得很适合你,就买了。”

    他脸上骄傲的样子好像在索取赞许,霍景心下喜欢面上不显,走过去揽住了白苏的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后来他们就很自然地吻在了一起。

    装着戒指的白色盒子在桌上敞开,孤零零地无人在意,只随着桌沿的摇晃而晃动几下。

    白苏被吻得无力,虚弱地拽着霍景的领带,靠在桌沿,几乎要站不稳。

    霍景就顺势把人抱了起来,往浴室走去。

    白色衬衫被乱扔在门口,浴室里烟雾缭绕,水花凌乱,水声掩盖着时有时无的叫声。

    浴室外冷气开得有点久了,霍景怕冷着白苏,就随手抽了条浴巾将人裹住,抱出了浴室。

    白苏还靠着霍景的胸膛喘气,脸色潮红。

    但是夜还很长,远没有那么快结束。

    白苏刚一挨着床,腿就被抬了起来,他无力反抗,就抓紧了被子。

    抓住被子的手关节都泛红,时紧时松。

    最后在白苏累得要晕睡过去前,霍景贴在他耳边说:“没有忘记。”

    白苏闭着眼睛,用尽力气凑上去碰了碰他的嘴,就倒回柔软的床榻,晕睡过去。

    后来霍景抱着他去清洗,怎么折腾都没醒。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下午。

    桌上的各种礼物都被妥善地摆在了衣帽间,唯独那个戒指,白苏怎么找都没有找到,应该是被霍景拿走了。

    白苏坐在加了软垫的椅子上,还留有勒痕的手搭在手托上,脑子空空地面对更新页,犹豫了两秒钟,打下了“请假”二字,然后果断关上电脑,躺回床上。

    白苏是职业码字选手,已码字两年有余,其实大学学的是小语种,阴差阳错成了码字大军的一员。

    大学刚毕业那会,在家接点翻译的小单子。

    四年勤勤恳恳翻译无人问,一朝写文天下知。

    跟无数作者一样,他是写校园文出道的,但是第一本完结文一出,就是现象级爆火,此后的收益不说吃一辈子,半辈子是有了的。

    其实远离高中纯正的校园生活已经很久,白苏也没有想到自己还能得到这样的成就。

    事实证明,年龄的增长带给他的是阅历的增长,价值观的完整,笔力的成熟,而不是情感的衰退。

    确实,写第一本文《蝴蝶有三片翅膀》时,他有时惊讶于自己对高中生活的记忆竟如此清晰,而后又很快释然了。

    也许因为自己是怀念的吧,他高中及以前是在国内上的,高中家里生意做大了,大学就送出国去了。

    也就是在国外第二年,大二的时候,白苏遇到了霍景。

    跟白苏不一样,霍景从小就在国外生活。

    白苏本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靠近酒吧这种地方,当他穿着白色衬衫坐在吧台的时候,他一开始是后悔听了朋友的蛊惑。

    喝了一口酒后,他突然开始庆幸了,还好来了。

    他看见了霍景,那个时候他并不知道人家的名字,但是他永远忘不了那张脸。

    也许是喝了点酒的原因,他失神地盯着人群里带笑的霍景,那双眼睛很漂亮,其实脸有点带重影了,浑身气质竟让人莫名想要亲近。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不过他只是向那边走了几步,又坐回了高脚椅上,心中懊恼自己的糊涂。

    没有注意到不久身旁已经多了一个人。

    “你是M大的学生?看你也不像会……”

    白苏失神地望着面前人的脸,熟悉的感觉消散了。

    如果是国人,他一定会抱歉地跟对方说你有点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可这是国外,这话实在太令人误会,他没有说。

    听不到对方说什么,只记得是说的中文。

    “考虑一下吗?”

    “什么?”白苏这才回过神来,考虑什么。

    “你知道有一种关系是,很像情侣,但是略有不同……”

    对方很显然将他当作了不谙世事的学生,可他听懂了,并且是立马就作出了答复。

    “好啊。”他是笑着说的,他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否清醒了。

    眼前人被这一笑迷了眼睛,留下联系方式就离开了,

    穿着白衬衫的学生是如此的格格不入,脸上耀眼的笑容很是迷人,霍景不可控地坠入了一个醒不来的梦,不知道是旧梦,还是新梦。

    霍景一直以为白苏是爱笑的,其实不是。

    他毫不怀疑,白苏大部分的笑容都给了他,但他能感觉到其中并没有讨好谄媚的意味。

    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白苏好像永远包容,没有底线,这很容易让他产生一种自己正被白苏喜欢,甚至是爱的错觉。

    他一开始觉得这是不可以被存在的,因为一段正常的包养关系不应该存在真感情,如果放任其存在,一定会带来更多麻烦。

    可是后来他发现自己多虑了,因为白苏貌似喜欢他,但也仅仅是喜欢,他甚至不知道白苏喜欢他哪一点,也许白苏不是喜欢他这个人也不一定,不过他不愿意这样去想白苏,白苏自己也不缺钱。

    所以白苏当初会答应这也让人很费解。

    白苏从来不过问他情感上的任何事,他知道这是应该的,但是白苏一次也没有问过,一次也没有。

    白苏不怕他,说话从来就跟普通情侣一样,他好像真的做到了一个伴侣应该做的一切,但又保持着不属于情侣的距离。

    他知道他应该感到高兴,有这么一个善解人意,懂事听话的情人,可他有时真的高兴不起来。

    过几天就是白苏二十三岁生日,这几天霍景都尽量早点回白苏的公寓陪他。

    虽然他有时怀疑白苏根本不需要,但看到白苏见到他时眼里的笑意,他又会心甘情愿。

    白苏在给花瓶换水,里面已经插好了修剪整齐的百合,是昨天霍景买的。

    霍景一进门就看到白苏捧着花瓶,对着花满意地笑笑,然后轻轻把花瓶放下。

    听到门的咔哒声,白苏就擦了擦手向霍景走去,接过他的外套和领带。

    “你生日那天想怎么过?”霍景随口一提。

    白苏张了张口,其实是有点惊讶他竟然记得。

    “你记得就好了,你有空我们就一起出去吃个晚餐,怎么样?”

    话是这么说,但是就算不记得,霍景估计他也不会怎么样。

    霍景微皱着眉,显然不是很满意这个回答:“那就我来安排。礼物呢?”

    “不要说随便,想想。”

    白苏觉得好笑,因为自己刚想说随便。

    “你准备的都行的。”

    “再想。”

    这回白苏才开始认真想起来。

    他不说房产之类,破坏气氛,何况就算他不说,这些东西到时候霍景也肯定是会送的。

    白苏斟酌着开口:“你之前是不是送我一个岛啊,我还没去看过。”

    霍景这才点点头,“知道了,我来安排。”

    “好了不说这个了,你休息一下,等下吃饭。”

    白苏自己闲来无事学得一手好菜,霍景对口腹之欲不是很在意,但也很喜欢白苏做的菜。

    白苏好像总是沉浸在自己的游戏里,听到他说好吃就会开心很久,他面上其实只是笑意加深了几分,但是情绪这种东西,太容易感知到了。

    霍景有时候忍不住想,真的会有人这么容易满足吗?为什么?

    他给白苏买一匹马,置办一套房产,送一座岛,其实满足的是他自己。

    在这段关系里,他其实并不占有绝对的控制权,白苏一直游离在他控制之外,但一部分是他默许的,而另一部分,他控制不了,

    他不断用白苏的温驯来说服自己,白苏是在自己控制之内的,只是自己不屑于去控制。

    他很忙,常常几个月才能见一面,而每次都不是他随叫,白苏随到,更像是白苏迫切地需要他,每到这个时候,他又会怀疑自己是否多虑了。

    今晚没有折腾到很晚。

    白苏趴在霍景胸口,看着透进窗里的月光。

    “要搬去跟我住吗?”

    白苏撑起身来看着霍景,这是个相当突兀的问题。

    虽然霍景常常出差,但是一起住还意味着领地的侵入。

    “怎么了吗,怎么突然说这个?

    “想多看看你。”

    是想多睡我吧。白苏幽幽地想。

    包养关系就这么回事。

    有时行程紧凑,即使出差回来霍景为了休息也不会来白苏的公寓,而是直接回自己离公司更近的房产。

    压榨,赤裸裸的压榨。

    不过白苏不在乎,仔细想想之后甚至觉得很乐意。

    而且保密性更强,出行也更方便。

    白苏很快就应了下来,在霍景的体温下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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