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良的

    没了11号包厢的干扰,卓宪让和同事们都轻松得生出了懒劲。

    老板本来就不稀罕压榨员工,他提倡没客人时该休息时就休息,想自娱自乐就别绷着。

    司伯语靠着收银台边,笑盈盈地低头跟坐着的卓宪让聊天,女同事在做饮品给自己喝,偶尔跟他们搭几句闲话。

    司庭不见人影,他喜欢在星网上冲浪,估计找了个空位在刷热点讯息。

    静谧的氛围没维持多久,司庭冲出来,扒在吧台上就嚷嚷道:“宪让,宪让哥!今天世纪中心附近爆炸了,你怎么不说的!你没事吧?!”

    “什么?”

    “爆炸??”

    捕捉到敏感字眼的司伯语和女同事纷纷被转移了注意力,他们忙于服务客人,都还没来得及打开终端。

    好端端坐着的卓宪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安然无恙,迎着司伯语质问的目光,他还是无奈道:“对,但是爆炸源离得比较远,我没什么事,就是多花了点时间。”

    女同事最冷静,她问道:“没事就好,司庭,新闻情况怎么样,死人了吗?”

    司庭多瞅了卓宪让几眼,却没得到想要的反馈。

    司庭心不在焉的:“爆炸地点在邻郊,暂时只有几个伤者,还没说死人了。”

    女同事:“看来范围不大。”

    应该最关心店内下属的司伯语反常地没有出声,他拽住卓宪让的手。

    卓宪让暗叹了一口气,毫不反抗地起身跟着司伯语离开吧台。

    司庭:“表哥?表哥你们去哪里啊?要是一会儿来客人了怎么办?”

    他想追上去,女同事制止了他:“他们有事解决,你别过去了,我们看店就行。”

    “到底什么事情…”司庭嘴上虽说嗫嚅了几下,但他心知肚明没那个资格掺和进去,只能自言自语着将不满咽回了肚子里。

    他的闷闷不乐看起来有些不合时宜,加重了女同事心中他没眼色的印象。

    司伯语拉着人来到休息室,门一关上,他就捧住卓宪让的脸四处检查,就连眉尾处过往的划痕都被他用指腹一一巡视。

    “身上有没有事?有没有耳鸣过,头痛吗?”

    司伯语从表面上看不出痕迹,捏着卓宪让的手臂抬起来验证。

    他知道卓宪让是个很能忍的人,所以总要亲自检测一番才放心。

    卓宪让由他动作,神情纵容又轻巧,看来习惯了司伯语的触碰。

    他听到司伯语跟花花公子外形相背离的絮絮唠叨,失笑道:“好了,真的没事。”

    卓宪让扯住司伯语的袖子示意他停下,司伯语顺势反握住了他,他们之间近得远超出常人不会被冒犯的距离。

    卓宪让的眉头兀自抽动了一瞬,司伯语并没有发现。

    司伯语放松了面部,他垂着睫毛,眼珠转向一边,流露出能引人一同感受的忧心。

    他悠悠地叹道:“宪让,我感觉……我当你的男朋友当得很失败。”

    司伯语针对性地倾诉了一句自我贬低的话,又希冀地看向卓宪让,他有点埋怨自己,却怕卓宪让真会如此想他。

    “别多想了,又不是你的错。”

    司伯语没有就此揭过,而是抱住卓宪让轻声问:“你连这么重要的事都不告诉我,是我不能给你安全感吗?”

    他的态度缠绵又低落,确定对方平安后的埋怨不过是变相的撒娇和试探。

    司伯语虽然比卓宪让大了一岁,但是卓宪让格外沉稳可靠,相处时司伯语性格中的敏感一面得也就不知不觉地展现了出来。

    卓宪让道:“我着急回来,没来得及告诉你。”

    “你一跟我说话,我就忘了别的事了。”卓宪让贴在恋人的耳边,低低的气息让唇边的耳根迅速泛红。

    “……”司伯语心一动,他当然体谅卓宪让的忙碌。

    可是忽然间他又想起了司庭,本能地收紧了手臂,把卓宪让抱得更牢,俨然比平时还要穷追不舍。

    卓宪让想推开他的动作都顿了一下,神色晦暗得分明,然后他侧过脸,嘴唇状似不小心地蹭过司伯语的脖颈。

    卓宪让的声音带着笑意:“伯语,你这样我亲不到你了。”说完,他继续想把司伯语推到一边。

    司伯语果然松开了他,接着就按住他的后脑勺吻了上来。

    “唔…”卓宪让本来想躲,但被逼着退后压在了墙上,相贴的身体密不可分,舌尖滑动的存在感让人无法忽视。

    司伯语的索吻明显带着情绪,卓宪让感受着对方倾轧过来的热度,他张开嘴任由唇珠被弄得湿漉漉的。

    卓宪让的胳膊搭在对方的肩上,小指回应般肆意卷弄起司伯语的发丝,他坚毅的轮廓陷入了阴影里,暧昧得异常。

    亲了大概五分钟,被卓宪让拧住手心警告,司伯语才堪堪撤出来。他的肤色偏浅,脸上的红晕扎眼得像是热极了。

    卓宪让舔了舔嘴角,透明的液体仅留下了一点殷红的痕迹,因为这点属于司伯语的痕迹,他不笑时叫人发怵的气场显得轻浮许多。

    司伯语静静地看着他,束着的长发有些散乱,衬得本就多情的桃花眼愈发优柔寡断。

    卓宪让伸出手,散漫地勾走了他的一缕发尾,司伯语下意识凑近他想再吻一次。

    卓宪让好笑地避开,让司伯语落空的同时还说:“店长,头发重新扎好,不然会被客人投诉的。”为了防止听到挽留的说辞,卓宪让偏头重重亲了一口他的脸颊,然后不给对方任何反应时间直接推门出去。

    “宪让…”司伯语出神地摸了摸脸,分不清是高兴还是失落。

    司伯语没停留多久就紧随着卓宪让离开,他刚到吧台附近就看见恰好结完账的左宴一群人逗留在收银台。

    走在前的卓宪让一露面,左宴仿佛才抬步准备走,刻意到司伯语留了个心眼。

    卓宪让停在合适的位置,冲左宴他们的幅度轻微地躬身道:“各位慢走。”

    左宴就像是才注意到卓宪让一样,他想起了什么,笑起来。

    他用手指虚点了下自己的嘴,说:“宪让啊,记得来复查牙齿。”

    大家都愣了几秒,左宴这副关心患者的口吻实在少见,让人从他贵公子的外表终于意识到了他在现实中所承担的社会角色——一名出色的牙医。

    卓宪让则没料到左宴会当着一群人的面提这件事,他颔首应下没多说什么。

    “……”司伯语知道卓宪让之前去矫正牙齿了,却没想到正好去的就是左宴的地盘。

    听左宴的口气还是他本人亲自坐诊的,据说左宴的私人诊所并不便宜。

    当左宴莫名地提及这件事时,司伯语没发觉他的唇线已经渐渐拉平,缺失了送客时该有的热情,趋近冰冷。

    其他人却好奇地问:“什么啊,卓宪让怎么了,左宴哥你不会把给人家的小费都赚回来了吧?”

    左宴被逗乐了,他瞥了眼卓宪让,温和地解释:“别败坏我名声,我们…是正经生意。”

    直到这里的对话都很普通,空气中隐隐上升的暗流仿佛干扰不到卓宪让。

    但旁边一直保持着聆听姿态的祖染忽然朝卓宪让的方向靠近了几步,在不主动的一行人里突出地得到了所有人的注目,可他不是那种喜欢争风头的人。

    祖染毫无所觉,近乎僭越地嘱咐道:“卓…宪让?你记得要去正规医院检查一下,要小心爆炸的后遗症。”

    他念着一个只是一面之缘的青年的名字,过分关心地给出了几个医院的建议,明明他这几天也才搬到联邦二区。

    卓宪让:“……谢谢您。”

    “对了,如果需要找好医生,我会尽力帮忙的。”祖染得到回应,像小孩得到糖果一样开心,西式的面孔上神情唯美得虚幻。

    卓宪让感到意外,但即使对方是作秀,他也不能让客人觉得被敷衍。

    卓宪让便借坡下驴:“好的,多谢您的关心,我们已经为您办了会员,欢迎您下次再来。”

    祖染弯起了眼睛,其余人对于他关注一个服务生的行为也不奇怪。他一向古道热肠,施舍过不少街边遇到的流浪汉。

    左宴都不明白祖染曾经在法治严苛的三区怎么能遇到那么多需要帮助的人,他简直是行走的“乐善好施”,即使华美的衣服被弄脏也能笑得甜美。

    左宴不喜欢因他圣父般的举动多想,司伯语也是。

    可事实上,他们的确感受到了一种隐晦的冒犯的信号。

    左宴没有开口,自然有人拍马屁:“祖染真是热心,但是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左宴哥家里就是开大医院的啊。”

    “要论专业性,左宴哥家才是龙头吧。”

    祖染不好意思道:“是啊,差点忘了。”

    他看向左宴微笑了一下,左宴下意识也回了个社交性质的笑容,只是相较起来有些勉强。

    祖染和左宴有亲缘关系,他没道理不知道左家内部一直强烈反对左宴选择牙科一行,甚至是看不起左宴走的这条路。

    从咖啡店出来的一群人坐上了悬浮雷车,还没上去的左宴思索着落在众人身后。

    指甲扣紧了虎口,他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跟旁人相处和谐的祖染。

    那头金发在星际的蓝天下熠熠生辉,不受污染。

    也许……他真的是忘了。

新书推荐: 首辅大人的混账儿子(科举) 第一宠妃 假扮宿敌遗孀后 仙山茶楼 拜金女友x捞男情人(bgb) 延误救世时机后她躺平了 《异世烟火:从灶台到星河》 前男友的三十五个圈套 碎冰 中世纪破产领主当女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