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

    齐丹凝感觉自己的意识在不断地下沉,静默的意识之海让她窒息,她想逃离但仿佛有无数双手试图将她紧紧抓住,自己的身体慢慢被黑暗吞噬着无力反抗。

    在她要放弃挣扎时,意识之海突然有了一道裂痕,好像受某种刺激一般,她感觉拉着她沉寂的力量开始消失,眼前的光亮越来越刺眼...

    “醒了...醒了!快传仙医!”肖玺的声音骤然在耳边响起。

    齐丹凝眼睛慢慢睁开,意识也逐渐回笼,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是碎的,要不然为什么会这么痛!

    忽然听到了肖玺的声音,齐丹凝还愣了一秒,自己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还会听到小玉的声音?自己是在做梦吧,但死人好像也不会做梦。

    齐丹凝原本无神的视线开始聚焦到眼前紧握住她手的人脸上。

    眼前人脸色憔悴,看得出来很久没消息了,也可能是被吓的,但却有掩盖不住的欣喜,双眼紧盯着齐丹凝看,生怕她又把眼睛闭上了。

    “小玉?”齐丹凝试探地发出声音。

    肖玺听到齐丹凝的声音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抓着齐丹凝手的力气加重了几分但又不敢太用力,说话的声音都染上哽咽。

    “是我,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齐丹凝刚醒,全身都是酥酥麻麻地疼,但看肖玺这样子还是不让他继续担心为好。

    “我没事。”

    急匆匆的脚步声从外往里传来。

    肖玺起身让到了一边,腾出位置来给仙医看诊,“仙医来得正好,快给她看看还有哪里需要治疗,药材不打紧,都用最好的。”

    仙医向肖玺作揖,向前走近齐丹凝,将灵力摄入到齐丹凝体内,屏息探究了一下其情况。

    齐丹凝被层层床帘遮挡住,但透过缝隙还是隐约看见给她输入灵力的人看着很年轻,一头白发耷拉在胸前,脖子和腰上都佩戴了许多挂饰,像宝石一般,齐丹凝看去的时候还反光照她脸呢。

    仙医探了一刻多钟,肖玺等在一旁像热锅上的蚂蚁,但看仙医神色淡淡应该并无大碍。齐丹凝倒是躺在床上只觉得似有暖流流淌在体内,好不舒服。

    就在肖玺不耐烦想要开口询问之际,仙医终于收回了手,“陛下不必忧心,齐小姐并无大碍,我刚刚检查了一番经脉都已经修复得差不多了,再躺床养伤几日便可自由活动。”说完后便礼貌退下了。

    肖玺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悬着的心终于能放下了。

    “你从哪找来的人?”齐丹凝虽然很累,但好奇心成功战胜了疲惫感,因为她真的很好奇,还是第一次见有人真有本事将人从鬼门关带回来,她当时真的以为自己完蛋了,都想好等下去了之后怎么和师父解释了,上次听说有这样的人还是在多萝尔德口中的所说的阁主。

    肖玺原本不想现在和她谈这些,想让齐丹凝再多睡一会儿,刚醒的人还是多休息为好,但话到嘴边还是收住了,他知道齐丹凝的,自己想知道的事不搞清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已经昏睡将近一个月了,我一个月前捡到你时你满身是血,幸好当时有圣丹宗的人来庆贺我登基,找人时还有部分人留在城中观光,要不然我可就见不到你了。”

    “我不是在胡明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还记得你临走时我给你的玉牌吗?是它送你回来的。如今已经碎了。”肖玺拿出了一个木盒给齐丹凝看,里面赫然装着玉牌的碎片。

    “这样啊...”

    见齐丹凝不说话了,盯着玉牌发呆,肖玺已经猜到她想知道什么了,但这件事他是一点都不知道的。他常年在外,直到前不久接管皇权才知道原来胡明一直在受魔族侵扰,而各国也一直在协助万宴阁,但却从来没有出兵支援过,为什么?他想不通,但直到他登基见到各国使臣时他才想通,因为胆小懦弱,因为苟且偷生,他们害怕会成为下一个胡明,谁能保证到那时万宴阁还会当这个冤种去帮助他们呢?他们只得保存实力,等待着,期盼着自己会是最后的幸存者。

    真是十分可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魔族不会给他们活着的机会的,就像当年他们对在人界的魔族赶尽杀绝是一个道理。

    “我师父...”他还活着吗?齐丹凝声音沙哑。

    见肖玺沉默着,齐丹凝不敢继续问了,也许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抱歉,还没消息。”

    也许此事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了,齐丹凝只能如此安慰着自己。

    “睡吧...”肖玺将齐丹凝的被子拉上,“我派人去胡明,有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你。”

    “嗯...”齐丹凝撑不住了,一下就进入了梦乡。

    他们都没发现在不远处的房梁上,有一个身影正在暗暗观察着他们,没一会儿就又来了一个黑衣人。

    只见那个黑衣人也停留在了那处可以看见他们的房梁,然后摘下了兜帽。没想到出现的脸赫然是刚刚还在给齐丹凝看诊的白发人,月色照在他的头发上发出凌波微光。

    “欠你一个人情,老头子。”

    白发美人眉毛微蹙,倒不是气愤于她对他的称呼,而是这人前不久才满身血的破开他闭关的石门,看到她这幅样子把他吓了一跳,心说谁这么有本事能把她伤成这样,把修复好后又被央求出山一趟去帮一帮谢段然的徒弟,为了让她少忙活一会他这才来的。不好好养伤怎么还跑来这了,这要是他的徒弟不听话,他早就罚他抄丹经了,奈何这人是万宴阁阁主,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阁主客气,都没应该做的。倒是您,怎么不好好养伤?”

    “不碍事。”

    老头子知道劝不了她,索性也不管了。

    “胡明的战事已经结束了,接下来,您打算干什么?”

    “胡明的事情结束了可不代表魔族那边会善罢甘休,他们还会再来的。万宴阁在此次战役已经折了太多人了,也许是应该找些新鲜的血液加入了,一个一个捡孩子恐怕已经来不及了,所以我现在正在想到底去哪找到一些实力强又忠心的人呢?”阁主开始苦恼起来,此次万宴阁实在失了太多人了,她若是再不找些人,那接下来万宴阁能否正常运作都是个问题,她没有三头六臂的能力,可没有精力在各处来回跑。

    “您想要找有实力的强者我倒是知道一处地方,虽然不能保证他们一定忠心,但却都是好苗子悉心栽培应该不会差。”

    听到老头子有方法解决燃眉之急阁主两眼放光地看向他。

    “您眼前不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例子吗?”老头子挑了挑眉,目光看向了正在沉睡的齐丹凝,阁主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齐丹凝?”阁主稍微思索了一会,“你是说丹侠大会吗?倒确实是个法子,你觉得给多少钱他们会愿意来?”

    老头子:“嗯,但钱不是万能的不能收买人心,你要换个法子让他们加入万宴阁。”

    阁主面露不解:“为什么?用钱砸到他们愿意不就行了?”

    老头子一看她这样就知道万宴阁当家的没给她管理过人,不知道人心难测,上一秒是朋友下一秒就有可能变成敌人,要不是她自身实力强悍没有几个人是她的对手,当家的恐怕不会轻易放她出来独自行动。

    “当家的没教你如何收买人心吗?”

    “你自己都说是收买了,小谢和我说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事,解决不了的让我交给她就行。”阁主在房顶上站累了,直接就坐在了房梁上,眼神放空地看着月亮的方向与老头子对话。

    阁主这么多年还是一点都没有长大。老头子轻笑:“钱只有一时能让他们为你卖命,而且要收的人那么多,你也不怕你把当家的辛苦经营百年的基业就这么被你豁豁了。”

    “嗯...”阁主将手托住下巴沉思了一会,像是真的把老头子的话听进去了。

    “那...下药或蛊?”

    得,一点都没听进去。

    老头子扶额,被阁主的解决方案给震惊住了,真是油盐不进啊。虽然她与阁主也认识那么些年了,但阁主的这脑回路他还是没弄清楚一点。

    “也没必要这么激进...”

    “那该怎么办?”阁主没想法了,不能砸钱不能下药还不能动手,难道都要他们像历代老板一般和她签订交易才行吗?她可不想给自己增加工作量。

    “或许...你可以试着融入他们呢?”

    “融入...人类吗?”阁主低下了头静静地思考着宁老的话语。

    这么些年来她辗转于魔界与人界,但也从来没有停下来脚步好好感受这人间,上次有这种感慨的还是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

    她看着这气派的宫殿群,俨然已经没有当年的那般荒凉。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吗...”阁主不由感慨。

    虽然她是万宴阁的阁主但这于她而言只不过是一个名号而已,现在的管理者和掌权者并不是她,万宴阁于她而言更像是一个得心应手的帮手,为她探寻当年的事提供了许多帮助,其中不乏有许多人类,他们被万宴阁培练出来都实力强悍,她很喜欢与他们合作,但自己好像确实没有正在了解过他们,与他们说过一句话...

    “嗯,就像您与您的那些阁里的老板一样,只不过这次人数规模更多些。”

    “那...我应该怎么做?”像一个求教的孩子一般,阁主用那求知若渴的眼神望着老头子。

    但他却不愿多说了,当家的说得没错,她不擅长与人交流或许以她的实力来看确实也没那个必要,但既然她已经有了这个想法也就让她自由发展好了。每个人的人生独一无二,所以没有借鉴本,任其自由发展,她会认识这个世界的。

    “你这么聪明,这就要看你自己了。”说完不待阁主多问几句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宫殿里齐丹凝已经沉睡,而肖玺已经离去,他已经不眠不休快三天了,总怕见不到齐丹凝最后一面而守在床前,如今齐丹凝已醒他也总算能睡个好觉了。

    望着窗外飘来的云彩,肖玺希望明天会是个好天气,这样她的伤口也会好得快一点。

    阁主也没有离开,看着被天空放着的气球一点点移动遮住月色。

    天接云涛连晓雾,星河欲转千翻舞...她伸出手想要抓住那一刻的黯淡星光,可最后落入手中的只有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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