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开悠悠不尽的雪,到来的你,就在烤着炭火的壁炉前,说一整晚的话吧。
我和你来自不同的世界,我将终生向往你,回忆你,感谢你。”
———川端康成
这是你第一天为男爵夫人工作,但坦白讲,你还不够真正成为一名助理,她不会允许一个她还不够了解的人接近她。
??
所以你一上午相对清闲,只需观摩男爵夫人的现任助理,艾斯黛拉,一个具有攻击美的红发女孩。这个人才华横溢,深受男爵夫人的重用。
艾斯黛拉的设计风格让你颇为熟悉,但具体像谁,你想不起来。
你一直担心父亲的死被警方调查,但诡异的是,一切正常,甚至过于正常了。按理说,你父亲在业界也算有分量,但没有人找过他,就好像他从未存在过。
是男爵夫人处理了这件事?
你有一种直觉,她绝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你渐渐感到毛骨悚然。
但你害怕的不是她太残忍,而是自己正在萌生一种冲动——男爵夫人是一个极致的掌控者,但如果掌控者是一个有魅力的人,那你很难不渴望被她支配、被她摧毁。
被原生家庭的苦碾磨后,哪怕这想法是可耻的,但也让人心生向往。
“男爵夫人需要三份作品。” 约翰给你一个画板,“你在这里等她。”
“约翰。” 你犹豫道,“是男爵夫人处理了我父亲的尸体吗”
约翰的脸部线条很僵硬,
他死死地盯着你?:“听着,男爵夫人会给你机遇,给你惊喜,但你绝不会有好下场。”
“我知道,但正因如此,她才是维多利亚·冯·赫尔曼。” 你平淡的说。
约翰被噎住,这简直太令人气愤了,为什么他身边没有一个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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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下午。
你在画板上修修改改,正要在某处加深线条。
“不要在这里。” 她的声音从身后幽幽飘来。
!!!她进来怎么不出声啊!!!
她无视你的慌乱,从身后俯身握住你拿笔的手,那气息从你耳边洒下来,你顿时脸红了。
“像这样。“ 她几乎是在耳语,她的手领你在另一处落笔,画下一抹线条,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沙沙声,直刮在你心上。
“这样会好得多。” 她松开了手,重新站起来。
果然,经过她小小的调整,整个作品都提升了一个维度,你惊喜地仰望她,“您好懂得女性。”
她面无表情:“恐怕我没听清楚,亲爱的。”
“我好喜欢被你改过的样子。” 你开心得笑起来,爱不释手地看样品,脸上第一次露出一个20岁女孩的纯真。
男爵夫人看见你的笑,眼中好似掀起什么,又好似没有。
“这份不合格。“ 她拿起另一幅作品,“重做。”
她悠闲回到自己的办公桌,衬出一捻腰身。
你拿着不合格的作业一筹莫展,因为你特意查阅了当下的流行趋势,想创作一个合乎规范的样品,:“男爵夫人,”
“嗯?”
你说:“我觉得我以前的设计太过随意…这次我想守点规矩…大家不是都….”
“我对你很失望。” 她平静地说。
失望?
她漫不经心道:“我以为塔兰小姐是一个有胆量的女孩,她知道自己要什么,她不怕成为少数派,也不怕打破常规。”
而父亲过去总因为你的设计格格不入惩罚你,那些岁月充满挨打和饥饿。
“…我不知道…有时我对自己没有把握,” 你说,“对很多事都没有把握… ”
“但是你知道你会死。” 她的话让你一怵。“你对此有绝对的把握。设计和死亡一样,是你唯一能够抓住的事物,就像它抓住了你一样。”她沉默了一下:“永远别轻视自己的东西,从众会毁掉你——它剥夺你成为自己的权利,把人变蠢。”
说这些话时,她的每条皱纹都是那么美丽。
一种恋慕在你眼中萦回又破碎,你自作聪明地以为男爵夫人看不出来。
??
你重新打开画板,极小声说了一句:“谢谢你救了我。“
房间霎时寂静,不知道男爵夫人是否听见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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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我以为塔兰小姐是一个有胆量的女孩,她知道自己要什么” 这句借用米歇尔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