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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死鬼(二)

    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洒在斑驳的地板上,光影交错间,气氛紧张得几乎让人窒息。

    “草必枯干,花必凋残...唯有主的言语,永远立定。”神秘人抬起头,兜帽下的阴影中突然亮起两点红光:“欢迎来到我的教堂,迷途的羔羊们。”

    “你就是艾斯顿!”陶仄葵大喊。

    神秘人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艾斯顿神父?不,不,我只是他的...仆人,但既然你们主动送上门来,神父一定会很高兴多两具新鲜的祭品。”

    陶仄葵迅速从袖中抽出一张符纸,口中念诀:“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但她的咒诀还未念完,地板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数十条麻绳从天花板上垂落,如同活物般朝两人袭来。

    小七郎一个闪身,利爪挥出,斩断了几条最近的绳索,但更多的绳索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

    神秘人见状,《圣典》“啪”地一声自动翻页:“你们要防备假先知,他们到你们这里来,外面披着羊皮,里面却是残暴的狼!”随着他的诵读,那些被烧毁的绳索竟然重新生长出来,而且数量更多了。

    陶仄葵趁机完成了她的咒语,一道金光从她手中的符纸爆发,形成一个保护罩将两人暂时护住,绳索撞在金光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这些绳索杀不死。”陶仄葵急促地说:“必须找到源头!”

    “那个神秘人在操控它们,但他似乎也不是实体。”

    就在两人交谈间,神秘人突然出现在金光罩外,几乎贴着脸对他们狞笑:“你们要死在罪中,你们若不信我是,必要死在罪中。”他枯瘦的手指穿透金光,直取陶仄葵的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小七郎一把拉开陶仄葵,自己却被神秘人抓住肩膀,五道漆黑的指痕立刻出现在他的红衣上,冒出丝丝黑烟。

    陶仄葵的符纸爆发出刺目的红光,如同一柄利剑刺向神秘人,神秘人怪叫一声,被迫松开小七郎,退后数步。

    他的兜帽被掀开一角,露出半张腐烂的脸——那根本不是活人的面孔,而是一具被吊死的尸体!

    “原来你也是受害者。”陶仄葵恍然大悟:“艾斯顿把你变成了他的傀儡!”

    神秘人发出凄厉的嚎叫,整个教堂的吊死鬼画像都跟着共鸣起来,绳索如暴雨般倾泻而下,金光罩开始出现裂痕。

    小七郎强忍肩膀的伤痛,站到陶仄葵身旁:“一次性解决。”

    神秘人似乎察觉到了危险,圣书疯狂翻动:“死亡的绳索缠绕我,阴间的痛苦抓住我...”

    “现在!”陶仄葵将三张符纸抛向空中,同时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符纸沾血后化作三道紫电,直击黑袍人上、中、下三路。

    与此同时,小七郎九尾齐出,每条尾巴都射出一道红光,与紫电交织成网,将黑袍人牢牢困住。

    “我遭遇患难愁苦,但你的诫命是我的喜乐……”神秘人仍在挣扎念诵,但声音越来越弱。

    但所有麻绳突然暴长,像毒蛇般窜向二人。

    陶仄葵侧身翻滚,一条麻绳擦着她发梢钉入地板,竟将石砖击出蛛网状的裂纹。

    “诶我去!这下子,人该粉身碎骨了!”

    小七郎的利爪斩断三条袭来的麻绳,断口处喷出黑血,“你把他们活活吊死了!”

    神秘人的影子在烛光中扭曲膨胀:“凡为我的名接待一个像这小孩子的,就是接待我...”

    随着经文,孩童尸体突然睁开没有瞳孔的白翳眼,麻绳交织成天罗地网,一个穿蕾丝裙的小女孩尸体贴着陶仄葵后背落下,冰凉的小手掐住她的脖子。

    “天地玄宗——”陶仄葵的咒语被勒得断断续续。

    危急时刻,小七郎飞过鬼火,却见小女孩的麻绳突然分叉,将他的前爪缠了个结实。

    更多的孩童幽灵从四面八方涌来,有个缺了半边脑袋的男孩甚至抱住了小七郎的尾巴。

    “没用的。”神秘人的声音从各个方向传来:“每杀死一个,就会有两个新的吊死者...”

    果然没错,被小七郎撕碎的尸体化作黑雾重组,数量比原先多了一倍。

    她猛地掷出三枚铜钱,铜钱炸开的火花照亮了整个空间,那些连接神秘人和孩子们心口丝线顿时清晰可见。

    “小七郎!丝线连着讲经台下的匣子!”她刚喊完就被三个少年幽灵扑倒,其中一个用麻绳套住了她的腰。

    陶仄葵的铜钱砸在对方额头上,那孩子突然流下血泪:“姐姐...好疼啊...”

    “呀!对不起对不起!”

    神秘人手中的书散发着柔和而神圣的光芒,那是他的武器——《圣典》。他的眼神坚定,仿佛背后有无尽的信仰支撑,让他无所畏惧。

    “陶仄葵,你身为城隍,本应维护阴阳平衡,为何要与这些邪祟为伍?”神秘人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回荡在空旷的教堂里。

    陶仄葵手持紫色的月祭刀,刀身泛着冷冽的寒光,她厉声道:“你所谓的正义,不过是建立在无辜者痛苦之上的伪善,少自欺欺人了!”

    话音刚落,神秘人手中的《圣典》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光芒中隐隐浮现出一把巨大的光剑,直指陶仄葵和小七郎。

    他口中念念有词,光剑带着无可匹敌的力量,朝着他们劈斩而来。

    陶仄葵眼神一凛,手中的月祭刀迅速挥出,刀芒与光剑在空中激烈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刀芒与光剑相互抵消,余波将周围的长椅震得四散崩裂。

    与此同时,小七郎身形一闪,化作一道白光,瞬间出现在神父的侧翼。

    他的手中喷出一团炽热的火焰,火焰中夹杂着冰冷的寒气,朝着神秘人席卷而去。

    神秘人微微侧身,一道圣光屏障瞬间将他笼罩,火焰与寒气撞击在屏障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却无法突破屏障分毫。

    陶仄葵脚尖轻点地面,身体如离弦之箭般冲向神父,手中的月祭刀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直取神秘人的咽喉。

    神秘人不慌不忙,口中念出一段古老的经文,《圣典》上的光芒瞬间大盛,形成一道道光之锁链,朝着陶仄葵缠绕而去。

    月祭刀快速挥舞,在身前形成一道刀幕,将光之锁链一一斩断。

    然而,就在这时,神秘人手中的光剑再次挥出,直逼陶仄葵的后心。

    千钧一发之际,小七郎再次出手,他的爪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冰墙瞬间在陶仄葵身后升起,挡住了光剑的攻击。

    冰墙在光剑的冲击下迅速龟裂,她迅速转身,月祭刀与光剑在空中激烈碰撞,火花四溅。

    神秘人眼神一凝,《圣典》上的光芒瞬间将他整个人包裹,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球,龙卷风撞击在光球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却无法撼动光球分毫。

    陶仄葵见状,知道不能继续这样僵持下去,陶仄葵咬破手指在掌心画符,一掌拍在地面:“城隍开路,万鬼退散!”

    听到这个诀,小七郎猛然愣了神,她是怎么知道这个亢迟的专属诀的?

    冲击波震开了大部分幽灵,但丝线纹丝不动。

    神秘人的冷笑声中,更多孩童从地底爬出。

    “物理攻击不行...”陶仄葵闪过明悟,突然收起令牌,双手结往生印:“尘归尘,土归土...”淡金色的经文从她唇间流淌而出,碰到第一个孩童幽灵时,那孩子突然停止攻击,浑浊的眼睛恢复清明。

    神父终于显出身形——是个穿着蛛网般破旧圣袍的骷髅,颌骨疯狂开合:“住口!”他挥动十字架,所有丝线剧烈震颤,孩子们发出尖利的哭嚎。

    小七郎趁机鬼火全开,沿着丝线烧向讲经台。

    火焰中浮现出数百个挣扎的小手虚影,匣子"砰"地炸开,露出里面用童发编织的绳结。

    陶仄葵的往生咒骤然嘹亮,孩童们身上的丝线纷纷断裂。

    “不!我的小羊们!”神秘人想要抓住四散的丝线,却被反噬的黑雾缠住。

    最后一个被超度的孩子幽灵经过他身边时,突然将麻绳套在了神父脖子上。

    在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中,神父被吊上了他亲手钉在穹顶的钩子。

    教堂突然死寂。所有孩童幽灵站在地面上,对陶仄葵行了一礼,渐渐消散。

    “他们的愿望,只是超度,没有复仇……好可怜的孩子们。”

    小七郎发现讲经台正在下沉,露出通往地窖的阶梯。

    最深处传来铁链晃动的声响,还有湿漉漉的咀嚼声...

    二人顺着阶梯向下走去。

    腐朽的阶梯在脚下发出像老头关节似的"咔吧"声。

    陶仄葵举着符纸照明,青白火光下,墙壁上密密麻麻的抓痕像是某种抽象艺术展。

    “这艾斯顿还挺有创意。”陶仄葵不禁笑出声。

    小七郎用爪子戳了戳一道抓痕:“你看这个像不像你上次煎糊的荷包蛋?”

    陶仄葵差点把符纸拍在他脸上:“现在是讨论艺术的时候吗?”

    她刚说完,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栽去……

    一条毛茸茸的红色尾巴及时卷住她的腰(竟然不是用手揽住):“小心点。”小七郎眨眨眼。

    “这可是今年最新款的狐妖安全带。”陶仄葵摸了摸毛茸茸的大尾巴。

    小七郎因被陶仄葵摸尾巴而感到不太适应,耳尖泛着绯红。

    突然,陶仄葵感觉像失重一般倒去,“哎呦!”陶仄葵张开眼,发现小七郎的微尾巴没了。

    “你干嘛?!”

    小七郎跨蹲在陶仄葵身上,凑的很近,像是在看陶仄葵脸上的毛孔一般道:“这就是调戏我的下场。”

    陶仄葵瞬间面红耳赤,推开小七郎便站了起来:“我的屁股都要摔四瓣了!”她转过身去心里骂小七郎。

    小七郎表情欠欠的,似乎是爽到了,目的达成的满足。

    符火突然照到角落里一堆小皮鞋,最上面那双还粘着会发光的卡通贴纸,在黑暗中像一群眨巴的眼睛。

    “哇哦,最新款LED童鞋,这鬼还挺时髦。”陶仄葵指着小鞋兴奋道。

    笼子里突然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那是美乐蒂限量版!我妈妈给我买的!”

    两人僵住了,铁笼里坐着个穿蓬蓬裙的小女孩,正抱着膝盖生闷气,如果忽略她脖子上蠕动的铁项圈和眼窝里进进出出的白蛆,看起来就像个普通小学生。

    “呃...”陶仄葵斟酌着用词,她谄媚的笑道:“小朋友你...作业写完了吗?”

    小女孩突然暴起,项圈“咔”地勒紧:“我最讨厌写作业了!”她发出的却是中年大叔的咆哮声。

    ——轰隆!

    地窖顶部的十字架砸下来,小七郎抱着陶仄葵滚到一旁,烟尘中,八具孩童干尸像提线木偶般悬在空中,摆出个歪歪扭扭的“千手观音”造型。

    “这到底信的什么宗教?”

    “欢迎来到我的...”干尸们卡壳了,最左边的小声提醒:“粮仓。”

    “哦对……欢迎来到我的粮仓!”

    陶仄葵嘴角抽搐:“你们排练多久了?”

    “闭嘴!”干尸们恼羞成怒,铁链哗啦啦袭來。

    小七郎变出九条尾巴,像打棒球一样把铁链抽回去,陶仄葵在心里好生敬佩道:“全垒打!”

    其中一条铁链拐了个弯,直奔陶仄葵后心,小七郎一个飞扑把她压在身下,“嗤”的一声,铁链穿透了他。

    陶仄葵并没有注意到其实只是穿透了他的袖子,但是他的心脏却流出了好多好多血。

    陶仄葵吓得泣不成声,呆坐在那里。

    “啊……我死了!”他瘫在陶仄葵身上,尾巴还一抖一抖的:“临死前...能不能告诉我...你上次说的那个狐狸精...是不是在夸我...”

    “什……什么时候?”陶仄葵捧起他的脸,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在那一刹突然很馋汉堡。

    陶仄葵真的很想掐死自己,怎么到这个时候了还在馋吃的。

    所以她的泪中既有担心又有自责,能让这么坚强这么厉害的狐狸受这么重的伤。

    小七郎皱起眉忍住不笑,在陶仄葵眼里却是更加痛苦,她的呼吸变得紊乱,觉得热血滚烫冲到了头颅。

    正当陶仄葵的气运马上要压制不住的时候,小七郎连忙从怀里掏出了汉堡。

    陶仄葵一下子被唤醒了,脸上的表情是控制不住的无语和愤怒,她面无表情地推开他:“你为什么要开这样的玩笑来取笑我?”她立马擦干眼泪。

    小七郎立刻复活:"啧,被发现了。"他突然正经起来,染血的手握住她的手:“数到三就攻向铁链源头。”

    陶仄葵正要点头,突然发现他所谓的“染血”其实是番茄酱,她立马抽出手娇嗔:“您能不能干净点!”

    “你居然在战斗时吃东西?!”

    “补充体力。”小七郎委屈地掏出另一个:“还给你留了个……”

    陶仄葵不知道说什么话,抢走汉堡甩头就走了,小七郎忍俊不禁地打了个响指,所谓的番茄酱的幻象就消失了。

    没说完,五具干尸扑来,小七郎尾巴一甩,把汉堡精准塞进领头干尸嘴里。干尸下意识嚼了嚼,突然哭了:"是妈妈的味道..."

    趁着干尸们陷入“生前最后的晚餐”回忆,小七郎拉着陶仄葵冲向黑暗深处。跑着跑着,陶仄葵突然发现他的手格外烫。

    “你发烧了?”

    “这是狐妖的‘心动加速模式’。”小七郎回头一笑在心里默默想道,眼下的旧伤疤在微光中格外清晰,“每次靠近你都会启动。”

    没想到他们俩一直没连上的心灵通感就在这一刻连上了,陶仄葵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反应过来他在背陶仄葵买的漫画里男主的台词:“你偷看我买的少女漫画!”

    “主人喜欢的我也要了解。”

    地窖突然剧烈震动,铁笼中的小女孩开始唱走调的《孤勇者》,每唱一句就爆炸一具干尸。

    “快跑!这届小鬼的审美太可怕了!”陶仄葵捂着耳朵转身要跑,小七郎连忙扯住了她的后衣领:“城隍大人要有点千年神仙的样子。”

    小七郎不小心将她拽入怀里,低眸看她,那如秋水一般的感觉涌上心头,如同揉碎了夕阳,抛入两峰间水化作星海挂暮云边。

    ——一定是地窖里缺氧了,不然……我怎么这么燥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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