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变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方周正退下后,容时看向远方心想着为什么要回来呢?

    “大人?”顾宴看自己大人走了神,想将他拉回来。

    “无事,明日计划暂且搁置,没有命令,不得擅自行动,你也下去吧!我静一静”

    自家大人发话,顾宴老老实实的退下了,只留下容时与这月色相伴。

    容时坐在棋盘前,一手看执棋,月色映照在他那精致的脸上,细细回想着在花楼里一个红娘所说的话语。

    “奴只知,在沧州城东南方向,有一处宅邸,这宅邸门外的街道,巷口没有七八条,也有几十条,其中一条街内有座茶肆,往前大约五百里,有座道观,名了无观,有一位年轻的道人,姓衍,名士道,奴家知道的就这么多了,信不信任由大人”

    “了无观——顾宴!”他喃喃着,将手中的棋子落入棋盘中。

    “大人这是……”

    顾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旁边,容时没有理会他,反而将手中的白子赌住了方才黑子的去路,看起来十分悠闲。

    “布局之人,犹如这残局,除非万无一策,如若留下可寻之处,哪怕翻盘希望不大,不到最后,这输赢又有谁能料定呢?去找方周正来”

    “便是”顾宴得到命令,向容时行礼,双手合十至胸前微微低头垂目,然后迅速起身去执行任务。

    此时的方周正,还在忙着花楼舞姬自尽一案,微微蹙了蹙眉,一个声音在门外传来。

    “方大人,我家大人有请”

    毫无疑问来人正是顾宴,方周正扶了扶额,像是打算扶去眼周的困倦与疲惫,他放下手中的供词:“我知道了。”

    不一会人就出现在了顾宴面前,顾宴做了一个请的姿态,他也没说什么,径直向容时所在的大殿走去,顾宴紧随其后。

    “大人,你找我”

    “进来吧”

    方周正推门而入,容时坐在一旁继续下着方才那把残局,他就这么看着,心里甚是疑惑容时的这一动作。

    “大人,这是何意,卑职愚钝”

    “没什么,你是否还记得今日花楼那个歌姬所言”容时继续着手上得动作。

    “记得,了无观,大人可是发现了什么?”

    容时摇了摇头继续说:“还没,但是需要你放下手头的工作,走一趟,三日后本官会与你汇合”

    方周正得令后连夜赶往沧州,在这途中听到一首童谣,那几句言道:

    独坐高堂有谁怜,为国与民尽亲为。

    待过佳节中秋后,便是国破身亡时。

    时延听了,对着方周正言道:“大人,这童谣何解?”

    方周正思索片刻,没想到个所以然,便言道:“先记下吧,等处理完了无观一事,回到大理寺在做判断”

    得到命令时延没在说什么,安心赶路。

    沧州太守郑萧然听闻大理寺少卿来访,在迎接处等候,见到来人,连忙贻笑赔不是。

    “下官恭迎大人”

    郑萧然左右看了看,抬头询问:“那个大人,容大人没有一起来吗?”

    “容大人在忙中秋宴一事,赶不过来,过几日便到”时延嘴比脑子转的快,说了出去,郑萧然听到容时几天后到,便松了口气,连忙带路。

    京城中人们为了这次中秋,忙前忙后,因今日中秋佳节团圆,燕楚帝萧程彦特意下令,今日不用早朝,谁曾想本应不用理会的童谣,在此时却传入了远在的邯郸城。

    城中百姓纷纷议论,当今圣上帝位来的不明不白,这是上天对他的惩罚。

    “你们听说了吗?有一首歌,直指当今圣上”

    “啊?不会吧,当今圣上,为国为民是一代明君啊?”

    “你傻啊!如果是真的话,那童谣会骗人吗?”

    文舒和苏沫向宫中的方向走着,苏沫听到了这其中的议论之事,他不相信文舒没有听到。

    “你想问什么?”

    “公子,那童谣——”

    “真假难辨,不排除有人肆意散播借着当今明阳公主夭折一事,徒生事端”

    苏沫点了点头也没再说什么,不一会儿就走到了紫荆城,毫不意外被拦下了。

    “这位大哥,我是文舒,前来参加中秋宴的”

    侍卫大哥从头到尾上下大量,义正言辞的言道:“非我朝人员,请出示拜贴,无拜贴不可入内”

    文舒脸上笑了笑:“那个大哥,就通融一下 我真的是来赴宴的”

    心里想的却是小爷被流放这么多年,去哪给你找拜贴。

    正在他们二人僵持的过程中,一辆写着容字的马车缓缓驶来,停在了紫荆城外。

    “容大人”

    容时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撩开车前的帘子,走下马车,只是看了一眼文舒,未曾理会,抬脚向城内走去。

    文舒一激灵,也要跟着往里走,奈何侍卫眼睛好使,拦下了。

    “我说你这个人?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不要那么呆板好不好”

    文舒向后退了一步,双手叉腰,一边的侍卫还是方才的一套说辞,眼见容时快要走远了,文舒选择豁出去了。

    “容大人!!!容大人!!!”

    容时停下脚步转头看着那人,身边的顾宴小声提醒他。

    “大人,快些走吧!”

    容时本不想理会,文舒见状,立刻向他跑去,苏沫也呆头呆脑的跟了上去,顺手冲着侍卫做了个鬼脸。

    侍卫还想拦着,文舒盯着他:“看到没,容大人在等我呢!”侍卫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放行了。

    “多谢容大人解围,大人既也是参加中秋宴的,不妨一起?”

    “聒噪”

    容时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文舒一脸茫然不解。

    “什么脾气啊?我看他还是孤独终老算了,苏沫快跟上,宴会要开始了,好戏也要开始了”

    文舒招了招手,苏沫跟了上去,问道:“公子,不是宴会吗?什么好戏啊?”

    “你不是也听到了那首童谣吗?”

    苏沫点了点头,后发现没明白又摇了摇头。

    “…………”

    “等会你就知道了,先去宴会”

    二人来到沉香宫,各家官员,世家公子小姐皆在场,独独少了俩位重要的人,江老头以及皇帝老儿。

    容时在一旁坐下,文舒四周观望心中已经有了预判,看来陈王当真是要谋权篡位了,在这样的宫里,举办这次中秋宴,看似辉煌,实则要想逃走保命的话,只有正门,而待会,正门应该围的跟个铁桶似的,这是要逼皇帝老儿退位吗?

    他还在发呆,一旁的苏沫的一声公子把他拉回现实。

    “公子,想什么呢?”

    文舒摇摇头,没有回答,继续观察着周围,没再想什么走到,容时旁边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容大人,不觉得很奇怪吗?”

    文舒伸手拿了一颗葡萄扔进嘴里,容时端着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转头看向他道:“有何奇怪”

    “大人既是朝廷命官,自然也是十分聪慧,断然不会连这都看不出来”文舒拿起茶杯一口喝了。

    一旁的顾宴看着他这副样子,直接开怼:“你骂谁呢”

    “顾宴……”容时打断了顾宴的回话,他只好退在一旁了。

    “请公子明示”容时看着他。

    “大人可知一首童谣”文舒看着他的眼睛,容时点了点头以示自己知晓。

    “这便是了,今日中秋宴不过是一场计谋,一场很大的计谋”听到此言,容时眼神瞬间严肃,他将顾宴叫到身边小声说道。

    “顾宴,你去盯着江太傅,时刻盯着,确保他不会接触到陛下”

    顾宴行礼便去行事,没有丝毫耽搁。

    不一会江行在走进宴会主场,轰动全场,毕竟是当朝太傅。

    职位可以和苏丞相并肩,看到江行在,文舒双手紧握,眼眶微红,一旁的容时注意到了身边人的情况,但不知其中缘由。

    “各位大人,皆是本朝命官,为圣上分忧,为江山社稷付出,今日中秋宴不止有我们,还有圣上,以及萧太后之女,长公主也要来,我们不醉不归”

    江行在说罢,皇帝萧程彦携皇后夏紫凝,以及太后萧韦氏,长公主萧苒走到自己本该做的位置

    众位大臣纷纷行礼,文舒慢了一步,但幸好没有出差错:“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爱卿平身”

    “谢陛下”

    宴会开场,华灯初上,熠熠生辉的沉香宫,一场奢华盛大的宴会即将拉开帷幕。

    精美布置的宫殿,精心布置的桌面上陈列着各式美味佳肴,色彩斑斓,令人目不暇接。

    好戏即将开场,昆曲第一折情债配上皂罗袍的曲牌,道尽悲欢离合,世态炎凉:

    一个白衣若雪,一个苦难奔波,本应青竹携手,耐情缘注定,落入沉泥,妄自牢牵,水中月,镜中花,人间自是有情痴,千古情人独我痴。

    凄婉的唱词,在座的所有大臣潸然泪下,文舒慢慢的低下了头。

    “陛下,陛下日理万机,我等身为朝中重臣,为陛下分忧解难是职责所在,只是微臣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关乎国家安慰,虽不适宜,但微臣也一定要讲”

    江行在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在喝茶的容时,决定起身。

    “江爱卿,直说无妨”

    “陛下,坊间传有一首童谣,被微臣压了下来”

    “什么童谣”

    皇帝询问,江行在正要答复,被一旁的容时抢了先。

    “奇怪,太傅大人,这童谣,城中人未听到,倒让太傅大人听了去,到底是故意而为呢?还是无心之失”

    “哈哈哈,大理寺卿,久居大理寺,自然会有些消息差异”

    江行在反驳着一旁的陈王萧程诺插话:“好一个消息差异,本王竟不知大理寺也会有新鲜差异”

    “好了,到底是什么童谣啊?本宫也想听听”一旁的皇后解围。

    “禀皇后娘娘,是独坐高堂有谁怜,为国与民尽亲为。待过佳节中秋后,便是国破身亡时。”

    话音刚落,一名戏子被顾宴一掌拍入宫门内,陈王一声护驾,禁卫军将整个沉香宫围了起来,文舒被吓了一大跳,容时拿着扇子的手横在他面前。

    “你放肆,陈王,你竟敢叛变”

    容郁达拍桌起身,伸出手指着他,江行在则是装出一副,从头到尾都蒙在鼓里的样子。

    “容尚书,皇兄这皇位怎么来的,相比各位还不知情吧,那本王就来告诉你们”萧程诺一脸愤恨的说着。

    “我容家,只忠于陛下,而你现在不过是谋权篡位的卑鄙之人”

    容时看着他说着,又看了一眼身后的文舒,继续说着。

    “陈王殿下,现在收手,陛下会念在往日情分,留你一条活路,让他们退下,否则你知道的”

    “容大人,我没有回头路了,这皇位本该属于我的,容大人,听说你的青梅竹马流放期限已到,他已经回京了,难道不想知道当年真相吗?”

    容时眼神突然凌冽,身后的文舒彻底被激到了,他推开容时的手走到大殿中央,言道:“当年真相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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