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确实有许多相像的地方。
来人剑眉星目，红色的发带穿过额前，在刘海下格外显眼。
红色发带下，双眼如繁星，目光熠熠。
此刻眼中掺了些冷然地望着他。
他的右眼眼尾，也有一颗痣，是黑色。
裴清词率先出声：“有事吗？”
“……”
裴韫瞧见他瓷白胳膊上刺目的红色，让出去路，打招呼：
“你好，我是裴韫。”
“你好，我是裴清词。”裴清词礼貌回应。
燥热的穿堂风略过，卷起几片翠绿色的叶子。
一阵相顾无言。
裴韫抱着怀中的篮球往回走。
姜醉眼风扫过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大家能让让吗？”
语气里已含不耐。
人群中出现失落的叹息，齐齐挪动脚步走开。
本想看两位帅哥撕起来，结果？
就这…！
毕竟论坛里已经盖了几百层楼高了，争谁更好看。
女生多是投的红痣那位，毕竟黑色泪痣比较常见，而且也看了有一年了，多少腻味了点。
最最最重要的是，裴韫他家世好成绩也好，长得也好……
可是，架不住人有股傲气，脾气不太好。
长得再好看，好感也被磨得差不多了。
先前和他表白的女生，百分之九十的人都被气哭过。
更甚者，还有人传他打架特别厉害，曾经高一的时候有人浑身是血被抬进救护车。
他在场，后来却没受一点儿处分。
自此威名在外，无人敢惹。
*
姜醉推开医务室的门。
等人都走远了，姜在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不是？！”
“裴韫他有病吧！”
“差点以为他要干架来着！”
“莫名其妙。”
姜醉站在柜门前，目光掠过一排排标签，“姜在水。”
不含情绪的几个字落下。
“啊到！”
姜在水一下子站起来：“我亲爱的哥哥，何事吩咐呀？”
姜醉没说话，打开柜门取药。
许愿很有眼力见儿的把人拉得坐下来：“水水，你少说两句。”
“啊？噢。”姜在水迷茫地眨眨眼，乖乖坐好，“好吧愿愿。我听你的。”
坐了没两分钟，姜在水又一下子站起来。
“不对啊，今天开学，校医伯伯根本没来好吧！”
“我说哥你能不能下次——”姜在水话音一顿，“哎？！哥你干嘛呀！”
姜在水眼睁睁看着自家哥哥不知道从哪儿薅出来一堆药物和冰袋放在桌上。
“不是，哥，你会不会弄？”
“要不咱还是带裴同学去市医院吧，你要是弄不好——”
姜醉忍无可忍。
“姜在水，闭嘴。”
许愿又一次拉下姜在水，“水啊，想吃可爱多吗？”
“我看小卖部新出的口味，椰子加布朗尼咖啡味儿的，吃吗？”
姜在水：“啊？可我觉得香草巧克力味儿的更好吃欸。”
许愿：“那就去呗，走吧走吧。”
说完拽着她就往门口走。
“等会儿等会儿！”
姜在水被拉的踉跄了一下，边走边回头，“裴清词！你要什么口味儿的？”
裴清词一直没说话，站在洗手池边沉默地看着他将他的手臂拉到水龙头下，闻言轻笑：“随意。”
“哥哥！你要什么口味儿的？”
姜醉打开水龙头：“不需要。”
水压很稳定，清凉成股的自来水哗啦啦流过创面。
女孩儿的声音渐渐远去。
“愿愿，你走慢点儿！怎么感觉你比我还想吃冰淇淋啊……”
……
少年垂下浓密的眼睫，神情认真，注视着伤口，几分钟后关掉水龙头。
姜醉拉过他胳膊，让他在病床上坐下。
校医室的空调在进来时就被姜在水开开了。
这个点，校医室也没人。
冷气拂过露出来的皮肤，裴清词坐在床上。
“可能有点疼。”姜醉拿出一根细长的银针，用酒精消过毒，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床边。
好巧不巧，裴清词坐的这张病床，正对着窗户。
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棂，少年背后是窗外开的正艳的秋海棠。
一簇簇的花火红妖媚，花形多姿。
“没事。”
少年脸上，看不出在想些什么，桃花眼中的情绪被落下的蝶翼掩盖。
人比花娇。
姜醉蓦的想到。
“等一下。”透进来的光线莫名刺眼，姜醉起身，俯身向前的时候碰到了少年肩膀，“我拉一下窗帘。”
洁白的窗帘被拉下来，光线瞬间变暗。
床边的窗帘也被姜醉顺手拉上。
……
裴清词：“……？”
床周围一下子形成一个狭小的空间，将两人裹在里面。
这个角度，裴清词能清楚地看见少年秀丽的眉眼，刘海轻轻扫过墨眉。
蓝白校服领口的扣子有三颗，被他解开了一颗，露出精致凸起的锁骨。
姜醉撇眉，拿着针尖靠近那个最大的水泡：“那……我进来了？”
“进去的那一下，可能有些痛。”
“破皮了，最后涂点药，就好了。”
裴清词点头，“没事。你快点戳进来吧。”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哥你个禽兽你住手！！！”
床帘“唰”地一下被大力扯开。
鬼哭狼嚎的声音响彻在寂静的室内。
细听，还有点回声。
“你们在做什——么？”姜在水那一声生生卡在嗓子眼儿里，四目相对……
“呃……”
有点尴尬。
裴清词：“……”
姜醉：“……”
跟在身后拿了四个冰淇淋的许愿：“……”
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到那几句，姜在水就忙慌把手中吃了一半的冰淇淋塞她手上，然后拔腿就冲。
喊都喊不应。
她左手拿两根，右手拿着一根正在吃，塞给她那一下她差点没接住掉地上。
室内安静的有些过分。
也就一分钟，姜醉将水泡戳破后，用棉签沾了点碘伏，从外往内涂。
撕掉药膏封口，姜醉挤出透绿色的药膏，轻轻揉匀在创口上。
不疼，伤口处很清凉。
“一日涂三次。”姜醉将药膏递给他，“大概两天就能消。”
裴清词收下，揣在衣兜里，“好，谢谢。”
许愿反正是生生被姜在水那几嗓子给硬控住几分钟，现在都还没缓过来。
眼见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将两根可爱多递给两人。
一支是蓝莓味儿的，一直是草莓味儿的。
“谢谢。”
“谢谢。”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二人对视两秒，又纷纷移开目光。
嘶……
她怎么觉着，就她俩出去这几分钟，氛围就变得有点儿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