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北城的冬天,雪下的格外频繁,寒冷天气影响下街上不复往日的热闹。
白央下楼时有些着急,忘了拿上手套,手冻的生疼。她裹了裹身上的长款白色羽绒服,把大半张脸埋进围巾里,脸颊被冻的有些发红,长长的睫毛上覆盖了一层霜雪。
白央最近没有休息好,清秀的脸上带着些许憔悴,单薄的身影走在这样的漫天大雪下,倒美的像是一副清冷的孤独画作。
她想起去年大雪,那时候有个人,牵着她的手带着她一步一步坚定的往前走。那双手仿佛能带给她力量,
当时她希望能和他一直牵着手走下去,希望路一直没有尽头,哪怕整个世界崩塌她也不那么害怕…
白央正想的出神,突然被人从身后拍了下头,不需要回头看白央都能知道肯定是丞言那张欠揍的脸。
“言言!”
“央央,现在已经对我气息熟悉到不看就知道是我啦?”
丞言的声音是带着少年气的,就如同他这个人般欢脱肆意。
“是除了你,没人会没礼貌的见面就拍我头!”
白央微微侧头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
丞言比她小了四岁但总是没大没小的。白央也拿他没办法。
“你怎么来找我了?我今天有事没办法陪你胡闹。”白央说着继续往前走,丞言三步并两步走到白央面前。
“我当然是来当你的英雄咯,你是要回老家对不对?我送你去,我可是一大早在你家楼下等你很久了呢。”
丞言最后一句拉着长音散漫低喃,他惯会用可怜巴巴的语气撒娇。
白央这才注意到丞言的脸被冻的红红的,嘴唇也有些发紫。甚至手指都冻的发红,样子看着有些狼狈。
以往看到丞言,形象管理是非常到位的,总是穿着有些骚包的潮牌花衬衣、花毛衣。
可能这样的衣服常人想来穿着会显得有些违和,但丞言驾驭起这些衣服让人感觉很是和谐,仿佛他这个人本就应该是热烈颜色碰撞出的。
他那张本就帅气的脸,并不是当下流行的小奶狗长相,五官线条流畅硬朗,眉骨突出立体,眼睛深邃带着些攻击性,鼻子高挺,下颌线明显却不过分突出。
再加上自律,头肩比非常优越,宽肩窄腰,腹肌不说八块少说得有六块,185的身高也很是受女生喜欢的完美身高。
今天丞言一反往常的穿了一件简单的黑色大衣,黑灰色的直筒西裤,配上一双黑色皮鞋,看上去竟显得有些成熟沉稳。
在白央的认知里,丞言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混蛋,总是来她面前搞怪,很难把成熟跟他联系上。
“喂,干嘛!被我这来解救你的帅哥迷住啦,你要是被我迷住了可以表白哦,不要盯着我不说话。”
果然还是那个骚包的丞言,白央有些无语自己竟然会觉得他成熟。
“你怎么不在车里等我呢或者直接给我打电话啊,你看你手冻的都僵硬了!”
白央拉过他的手搓了搓,让他把手装在自己的羽绒服里,对他有些无奈又有点心疼。
丞言看着他俩交缠在一起的手,眼睛闪过一丝不名的情绪,像是兴奋但又压抑着。
这是自他成年后第一次与白央那么亲昵的“牵手”。
“我怕在车里错过你呀,打电话叫你?你看你这黑眼圈,小熊猫吧你!能多睡会就多睡会吧,年纪轻轻可别熬死了。”
白央翻个白眼就知道这臭小子说不出好听的话。
“好啦不逗你了,我知道你心情不好,走吧我带你回去,我今天没课你不用担心我的时间。”
丞言说话间拉着白央向车走去,不容拒绝的把她塞进副驾驶,扣上安全带一气呵成。
白央知道丞言表面放荡不羁,其实内心是个很温柔细腻的人,他早早的赶来等自己,也只是怕她一个人无助。
看似她总被丞言打乱计划,对他的突然出现搞得头疼。
但其实她也随着丞言的出现,心情变得轻松,觉得自己还有些精气神,不再继续陷入情绪的黑洞。
她没有去问丞言是怎么知道她家出事的,很多事情白央懒得去想那么多。
她只需要知道丞言的出现能让她轻松些回到家,能让她心里生出一丝温暖就够了。
一路上有丞言絮絮叨叨的吐槽和插科打诨的玩笑,让白央也没时间去想那些糟糕的事情,一个小时的车程也并不显得那么难熬。
随着驶出高速路,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
说不上来的负面情绪涌了上来,白央不知道回家会面对怎样的场面,不过她也不可能再像以前那般失控了。
这些天她接到来自妈妈和姐姐轮番的电话轰炸,让她尽快回来,说他快不行了,让白央赶来见他最后一面,来送送她病重的爸爸。
“言言,你觉得我冷漠吗?”
白央突然发问打断了还在吐槽被一些狂热女生追求而苦恼的丞言。
丞言一愣,像是没反应过来为什么她会这样问。
“我爸爸要死了,可我却没有掉一滴眼泪,甚至对回到这个家产生抵触。”
甚至害怕见他最后一面,白央望着车窗外,眼睛看着很远的远方,没有焦距。
“我觉得他死的好啊,你为什么要哭呢央央,你并不冷漠你知道吗?他怎么对待你的?你没必要自己怀疑自己。”
对待,对待她…
白建成是怎么对待她的呢,白央在此刻好像也想不到什么具体的事情了,是哪一件又好像一直如此。
她只知她的好父亲送给她的第一个“礼物”便是她的名字
白央,
白养。
又要白养这样一个赔钱的女儿。
哦,还有她姐姐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