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昏,水浑,人有病。
双方大动干戈,毫不顾及周遭。
那为何周遭要来多管闲事?!
姬禅一跃至敌船桅杆之上,顾首俯望去,不会轻功、干急在对岸的吴义直跺脚。
他叹口气,心默默然……
他神经啊。
……嗯。
“啪”的一个响,所有打架人便被支愣开来,按阵营排成两队立于两侧。
被强行调动位置是件奇异事,恐慌就这么散布到人群中。
双方交汇一刹目光。转而,海盗头领似乎明白了什么,示意己方那些眼红的蠢蠢欲动的下属停手。
他朝空喊道:“前辈是来向我要人的吗?”
姬禅不答。
他接着道:“那人似乎自己离开了,想必前辈您已经见到了吧!”
姬禅从高耸的桅杆上一跃而下至众人面前,就位于汉界楚河中央。
双方的人大都低头不语,但又时而小心翼翼抬头,妄想见机行事。
姬禅踱步徐徐而前,一切尽览无遗。
众人心如刀绞,心丝怒放。
他们看到他唇瓣微启。
“留下所有钱财,务必,马上!”
众人:“……”
一阵无语……
姬禅说完后舔唇思索片刻,觉得还不大妥,又加了句:“否则留命,谢谢。”
众人:“……~~~”
姬最后还是解了他们的禁锢咒。
海盗们在一通安排下忙碌起来。
商人们的商船早已被海盗们攻陷,无事可做,也不知所措。他们中出来一个代表。
只见他上前唯唯诺诺移步到姬禅旁,行了个礼,道:“前……前辈好……在下——啊不!小的叫孙金宝……”
姬禅侧头撇了一眼:“嗯。”
孙金宝自行介绍完后,微微抬头见人家没搭理他的意思,便咽下上窜的心跳,开始在他面前夸夸其谈,东扯西扯。
远处头领正指挥手下把船里能找到的有点价值的东西都搬到外边来,余光里就看到商队里的孙金宝和姬禅套进乎。
他和身旁的跟班交待几句后,几步到达姬禅跟前,推开正在拍虚溜马的孙金宝,单膝而跪,行礼道:“在下还未告知前辈晚辈的名字,在下名陆坦,是这一带的海盗之长,以后前辈若是有用的到在下的地方,在下定携众弟兄效犬马之劳……”
孙金宝眼瞅着自己的大金主就要被姓陆的夺了去,气不过上前撞走陆坦,弓身又道:“那个……陆船长所言也是我孙金宝对您的承诺,您今后若是要海运或渡海,尽管去找惟秋岛金石海商,只要报上小的的名字,就能纵横三海畅通无阻……”
“金石海商?”
孙金宝欣喜得抬了些头:“前辈可是听——”
“没听说过。”
“……”
“你是那里面的什么人?”
孙金宝察觉到姬禅对他有意思,自顾自得意起来,忘了形,转头冲身旁候立多时的陆坦吐吐舌头,又接着道:“小的在里面虽说不是什么东家级的大人物,却也掌有些船只,混得不尽滋润,却也风生水起。”
姬禅好似整暇予以一个似正非正的一眼,微笑道:“你也能代表你们金石海商?”
“那当然——啊不是!我……额……小的在里面只管几艘船而已,又不同于那些个大金主,算不得代表我们海商——”
陆坦见机插话:“没什么实力就不要乱嚷嚷,就你们那海运的水平,人家委托的贵重物品送一个丢一个,还妄想帮前辈送东西,怕是最后都予了那海盗们去!”
孙金宝的嘴又不是盖的,都被人家明着面儿这般羞辱了,哪肯咽下这口气,就此善罢甘羞:“嘿——我说我从小到大怎么扰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你又凭什么来说我们啊?凭你们这群整天只知道吃臭鱼烂虾干惩火打劫的肮脏勾当的不知廉耻的海盗吗?!你们自己干些见不得人见不得光的破事儿怎么有脸来叫唆你爷爷的啊?!——”
陆坦也不服气,涨红了脸怒怼回去:“什么叫不知廉耻?!你才不知廉耻!你全家都不知廉耻!你们自己就是没实力打人打不过护东西护不住,所以你才这么窝囊废得被我们抓住了不是?!不要颠倒黑白是非,我都替你在前辈面前丢脸!”
“你——!”
……
鹬蚌相争,鱼翁头疼。
为了一个顺利的进展,也为了保全自己脆弱不堪的心脏,姬禅抛却自己曾仅有的襟持和脾气,怒喝一声,再掐了个封口诀,终于是将这两二货控制住了。
“咳咳——”姬禅微闭双眸,轻轻捏着自己劲瘦的鼻梁。
两个二货不明所以,面面相觑,眼红只会更胜从前。
“让你们停嘴是有道理的。”
“找你们来,也不是为了看你们吵架的。”
姬禅正正神色,道:“接下来我会提几个问题,你们要如实回答,否则——”
说着,眼神在二人的面部徘徊,不尽狠辣,却不怀好意。
二人被这眼光灯打得心里呲啦呲啦直发毛,脑袋摇得跟波浪鼓似的:“明……明白。”
明人心里都清楚,此刻,他们一定惹恼了眼前这位大能,如果再不施点弥补措施,怕是后事难料。
必竟这位爷儿脾气古怪、行为异常,实力又深不可测,能少惹一寸是一寸。
姬禅心里不清楚这些。
他问孙金宝:“你们被海盗关押的时候都做了什么?展开说说。”
“哎呦——我们被关的时候日子过得过惨啦!”孙金宝一听这问题,扶着额顺势一倒。
“我们先是被那帮畜牲拉出去棒打泄愤,待到人人都尝过铁棍的滋味儿后后又被丢进铁笼子里囚禁,不给吃的不给药,连口水都不给,让我们自己在那受了潮一股霉臭儿味的草推里病了三天三夜!”
“有几个撑不住的啊先我一步走了,叫我好生悲愤欲绝!”孙金宝一边说着还一也作势抹抹似有若无的泪。
陆坦站在一旁把头没进阴影中,不知道听没听。
“这还没完!那些个可恨的海盗见我们快不行了,竟是让我们吃粪!说吃一口赏一口鱼汤!这病入膏肓的时候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哎——结果汤里一股腥臭味儿!”
“知道是臭鱼烂虾煮海水,我们也认了——可是别说肉了,就是连根水草儿也没见着啊!哼!往后我们就这样一日一餐渡过了大半个月。”
“要不是有几个随行的医修,我们怕是死在牢里头后就要被丢去啃鲨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