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进病房时保姆正坐在床边手里捧着女民警刚刚给她倒的水，路择歧看保姆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便拿了把椅子做到保姆对面准备向他询问昨天以及今早发现尸体的细节。

    但不知道是路择歧本身气质长相的问题还是仪容仪表的问题，本来已经情绪稳定的保姆在抬头看到他的一瞬间双手无意识的一抖差点把杯子里的水给抖出来，如此突然的情绪转换把病房里其余的三人弄的一愣，见他们仨都不说话的保姆就更加紧张，见此场景易卜差点忍不住笑出了声，但万幸专业素养让他控制住了自己将坐在椅子上欲言又止的路择歧给换了过来顺利的做完了口供，10月31日晚上她帮忙布置好了房间，做好了派对需要的餐食之后就跟管家一起离开了，别墅直到第二天早上6:30左右才再次返回别墅进行打扫，按照管家的安排她将一楼的各种装饰拆下来放进箱子准备放回库房结果在下楼的时候就在楼梯拐角处发现了那具带着南瓜头的尸体，当时她还有些疑惑因为最开始装饰清单上并没有这个，但是她也没多想以为是老板临时买的，就想一起收拾进库房，结果没想到无意中碰掉了南瓜头才发现那根本就不是什么道具，而是一个死人，她当时吓得直接就晕了过去，再醒过来就是在医院了，保姆的说辞跟管家和别墅的监控倒是对得上。

    回到车上后刚刚还有所收敛的易卜彻底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差不多得了，有那么夸z…”路择歧瞟了一眼笑的有些肚子疼的某人，忍不住撇了一看后视镜……好吧是有点…

    就在这时路择歧的手机突然响一下，是顾听雪发来的消息。

    “尸检结果出来了。”路择歧说。

    清晨8点54分两人进入了解剖室，顾听雪见到二人进来便开始详细说明。

    “我们在尸体右臂内侧发现了一枚蝴蝶纹身，应该对确认尸体身份有所帮助，此外尸体表面没有明显外伤，也没发现捆绑的束缚的痕迹，死因就是被砍断颈部，颈部的创面平滑整齐应该就是被斧子或者砍骨的斧刀一次砍断。”顾听雪说，“人类的骨骼是非常坚硬的，想要一次砍断没有那么容易，不过如果凶手有一定的解剖知识就会容易很多。”

    “有生活反应，也就是说死者是在活着的时候就被砍头了？”易卜弯腰检查着尸体颈部的创面抬头看向顾听雪，“一个大活人，没有任何束缚和反抗就这么被砍头了？”

    “会不会是药物的原因。”路择歧推测。

    “你说的这点我当然考虑到了。”顾听雪把检测报告递给他，“但是很可惜，死者的体内并没有检测到任何安眠或镇静药物的成分，所以目前也只能猜测他或许是因为头部撞击失去的意识，才能在没有任何反抗的情况下被砍头的，但是死者的头部失踪所以这一切也只能是猜测。”

    “还有。”顾听雪翻着报告接着说，“一般被砍断头颅瞬间体内血液会因为压力和血管被切管导致大量喷溅，但是之们在发现尸体的地方和别墅内部都做了鲁米诺检测均未发现血液反应，所以别墅很可能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从解剖室离开之后路择歧便回队里开始分配任务：“接下来的调查主要分成三个方向，第一，确定尸源，看看从别墅里带回来的人清醒了没有能不能根据尸体的特征确认身份，第二，联系技术找到8月31日车牌号为京T78651这辆车的行踪，第三排查别墅区看看8月31日当天有没有什么可疑人员进出。”

    从别墅中带回来的人也陆续清醒了过来易卜和路择歧带着人分别将监控中出现的人和死者手臂上蝴蝶纹身的照片给众人辨认，但大部分人都只是表示面熟但没认出具体的身份，最后只有任光通过照片上的蝴蝶纹身确定了这是贾程。

    “贾程是我朋友，我们俩从小就认识。”任光坐在审讯室里看着手中的照片神色有些呆滞，“这个纹身是半年前我们俩一起纹的。”

    “你们在哪里纹的？”路择歧问。

    “是他自己弄的。”任光说：“贾程从小就喜欢画画，那天他带着过来找我说想让我陪他一起弄一个纹身，我就答应了。”

    路择歧点点头：“说说昨天晚上是什么情况吧。”

    任光深吸一口气：“前段时间贾程跟他父母吵架，我怕他父母再罚他就跟他父母说让他来我这住两天，正好我这也要搞个派对就当换换心情了，昨天早上他跟我说学校有事很早就出门了，下午的时候我看他还没回来就给他打了个电话，他跟我说还有一些事情没处理完可能得晚一些到，我就没再催他，然后…我那个时候已经有点喝多了不大记得是几点了，只记得他进来之后跟我说了几句话就也去喝东西了，然后我就彻底没有印象了。”

    “那除此以外你昨晚还有见到过着听到什么奇怪的人或声音吗？”

    “没有。”

    “贾程家里是做什么的？”

    “他家是开私立医院的，叫博爱，在京华市还挺有名的，他自己也是学医的。”

    “那贾程平常人际关系怎么样？”路择歧接着问，“有没有跟人结仇。”

    “贾程性格内向除了我以外根本没有朋友，平常也只是学校，医院，图书馆，家四点一线。要说仇人…呵…”任光苦笑了一下，“他父母算不算。”

    “他父母对他很不好？”

    任光摇摇头没有再细说下去，沉默了好一会才哽咽着说：“或许死了对他来说也是种解脱吧。”

    根据任光提供的线索路择歧联系了贾程的父母，没过多久两位衣着得体的中年夫妇就来到了警局，是贾程的父母贾世荣和王涵，到了警局之后路择歧先带着他们到停尸房辨认了尸体，贾世荣也承认了自己儿子确实有一枚这样的纹身，为了进一步确定还需要提取生物样本做进一步比对，但是王涵却拒绝提供，没办法最后只能拿着贾世荣的生物样本先去比对，而王涵在这之后就表示自己还有工作便先行离开了。

    “真是奇怪。”路择歧回到监控室说，“孩子失联还疑似死亡一般父母再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不说泪流满面至少也应该表现的着急一点吧，你再看看他们俩。”

    “先别纠结这个了。”易卜回忆着刚刚看到的王涵的面容心中有了一个隐隐的猜测，“技术那边已经把监控调过来了，一起去看看。”

    两人通过车辆内部的行车记录仪找到了相对的时间和车辆经过的路段，根据监控显示10月31日当天早上6点贾程开车从丽水别墅区离开之后就一路开出市区，大概40分钟之后来到了京华郊区的南苑路附近，到了南苑路后便在附近停了车独自一人走进了南苑路附近的一条平房胡同，大概11点左右提着一个黑色的行李箱走出胡同，将黑色的行李箱放回到车上的后备箱又一路开回了自己家，就一直没再出门，直到晚上10点贾程才再次带着行李箱出门并开车来到了任光家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任光说贾程昨天是回学校了”路择歧说，“但是他却去了郊区。”

    “任光应该没有说谎。”易卜刚刚一直再审讯室外面观察，“贾程当天应该确实是跟任光说他要回学校，但是不知道因为什么他并没有回学校而是去了市区。”

    “他去这干什么？”路择歧看着监控有些不解，“不管是按照任光的说法还是按照贾程的生活轨迹来看他都不大可能跟这个地方的人有交集。”

    “会不会是被人约过去的？”易卜说。

    路择歧看着监控画面沉思了一下给便林笑发了一条信息，让他去营业厅调取从尸体上发现的手机的通讯记录，并仔细检查手机。

    “走吧，去南苑路。”路择歧说完起身便走可没想到易卜却叫住了他。

    “怎么了？”路择歧有点不解。

    “你先把胡子刮了。”

    “嘿！你…..”

    南苑路在京华市郊区，附近一片基本上都是那种老破小的平房胡同，而贾程当天去的就是这片平房里唯一一个二层小楼。

    “梅子私房菜？”易卜透过玻璃门看了一下里面，“看上去关门很久了贾程来这干嘛？”

    路择歧顺着易卜的视线一起看过去，但可能是许久没有清理过的原因玻璃门上已经覆盖了一层尘土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二人还想进一步查看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女声:“你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