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过头，身后站着一个一身白衣身背挎包面容有些憔悴的中年女子。

    “阿姨您好。”易卜礼貌的冲对方笑了笑掏出手机将之前贾程在监控中的截图给对方看，“我们是来找人的，您认识这个人吗？”

    中年女人一听他们是来找人的不知道为什么神情就更紧张了，尤其是在看到手机里的照片之后便更加慌乱的将手机推开，一句话不说推门而进，一切发生的太快饶是陆择歧身手敏捷也没来急拦住女人锁门的动作。

    二人被女人突如其来的情绪转变弄的猝不及防，一转身又冷不丁的被身后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那是一个头发有些许花白的女人，比易卜矮了了半头多，带着老花镜再配上一脸神神秘秘的样子莫名给人一种萌感。

    “小伙子找人啊？”老太太看到自己吓到了对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后退了半步：“你们问我啊。”

    易卜抚了抚心口试图把那一阵心悸给压下去，路择歧看他这个样子便开口问道：“阿姨您跟这家人很熟吗？”

    大概是聊到了自己的专业领域，原本有些驼背的小老太太突然挺了挺腰板带着点自豪的说：“别说她们家了，这条街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不愧是世界第五大组织，人称人肉摄像头的朝阳区群众，路择歧一边在心中感慨一边换上亲切鼓励的目光：“你请讲！”

    小老太太朝两人招了招手像是在进行某种地下党接头一样示意二人把头靠过去。

    “刚刚那个女的姓方，叫方梅，不是本地人，二十几年前带着儿子一起搬过来的，因为有点手艺就把自己家一楼拆了改成了个小饭馆，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半年前就关门了，她也开始经常不回来，每次回来还都会跟她儿子吵架，那声音大的我在家都能听见。”

    “她搬过来的时候只有她跟她儿子吗？”

    “对啊。”老太太压低声音“谁知道是离婚了还是因为别的。”

    “她只有一个儿子吗？”

    “对，叫方烨。”

    “那她儿子您见过吗？”

    “见过，他儿子学的厨师，毕业之后就一直在家里饭馆帮工。”

    易卜拿出手机递到老太太面前：“您昨天有见过这个人吗？”

    老太太接过手机，扶着老花镜眯眼仔细看了看：“这不就方梅家那小子吗，昨天我见过他。”

    “您确定？”易卜跟老太太确认，“没认错？”

    “怎么可能认错。”老太太白了易卜一眼，“我看着他长大的。”

    “那您还有印象昨天是几点，在哪见到的他吗？”

    “嗯…”老太太眯眼回忆着：“昨天1…1点，对！就是11点，因为看天气预报说下午会下雨，我就想去屋顶把我之前晾的衣服给收起来，结果她们家的空调外机漏水我那衣服全湿了，我就想去说一下让她们抓紧修修，结果刚出门就看见方梅家那小子提着 一个黑箱子要出去，我叫他都没理我。”

    这就跟监控所显示的时间对上了，二人对视一眼谢过老太太之后回到了车上。

    “你没事吧？”路择歧看着易卜依旧不怎么好的脸色问。

    “没事。”易卜回忆着刚刚老太太的话敷衍了一句：“我记得贾家开的医院叫博爱？”

    路择歧点点头。

    “走！”易卜扣上安全带，“去博爱医院。”

    “你有怀疑了？”

    “嗯…但是还需要证实一下。”

    两人驾车风驰电掣的赶往医院。到达医院的时候正好遇上了准备上楼的王涵，易卜表示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再确定一下，王涵看了一眼人来人往的大厅不大情愿的将二人带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一进办公室就很不耐烦的表示有什么问题赶紧问。

    “据任光说贾程之前是因为跟您二位发生了争吵才离开的家到他那去暂住的是吗？”

    “是，那有怎么样。”王涵从桌子上抽出几张纸捂住嘴咳嗽了几下，将纸草草一包扔进了垃圾桶，“小孩子不懂事反抗几句不是很正常的吗？”

    “那吵架的原因是什么呢？”

    “这跟案件有关系吗？”王涵起身，“两位警官要是没什么要紧事的话就请回吧，我还有会就不招待二位了。”

    说完便起身离开办公室，易卜也并没有阻拦对方，只是等对方走远后带上手套将刚刚扔到垃圾桶里的纸团放入证物袋带回了市局。

    回到市局的时候顾听雪正好拿回了贾世荣与尸体DNA的比对结果。

    “人一共有23对染色体，如果是亲生父子其中至少有15对染色体是吻合的。”顾听雪拿着报告解释，“根据比对结果来看贾世荣与死者是父子关系没错。”

    “嘶…我有点蒙。”林笑皱着眉，“根据贾世荣和任光对监控照片的辨认，昨晚出现在监控里的人是贾程没错，但是根据路队他们的走访结果来看监控里的人又跟方梅的儿子方烨长得一模一样，而且邻居和监控也都证实了这个人当天确实在方梅家的餐厅出现过…还开过同一辆车…那…这个方梅和方烨有跟贾家是什么关系？死的到底是谁？邻居看见的又是谁？”

    易卜从口袋里掏出证物袋递给顾听雪拜托他将这上面的DNA再跟死者做一次对比。

    “难道贾程不是王涵亲生的？”林笑问。

    “有可能。”路择歧说，“你那边查出什么了吗？”

    “查出来了。”林笑将通讯记录和死者手机的调查结果递给陆择歧，“虽然死者手机里的通讯记录被删除了，但是根据营业厅的备份来看10月30日的时候死者手机曾经有一个5分33秒的呼出入，根据手机号也找到了机主本人，就是方烨。”

    “除此之外，我还检查了一下死者的手机。”林笑隔着证物袋滑动着手机，“死者的手机里的联系人除了父母，老师就是任光，而且app很少除了一个聊天软件剩下都是跟学习相关的，但是只有这个软件比较特别。”

    几人顺着林笑的滑动看过去，那是一个以摄像头为logo的app。

    “这个app我查了一下是一款监控app，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监控方，一个是被监控方，只要下载并且链接那么被监控方的所有日常包括各种记录，行程都将在监控方的掌控之下，而死者手机所连接的两个终端就是贾世荣和王涵的。”

    “真够变态的。”易卜一阵恶寒。

    “那方烨和方梅跟贾家又是什么关系？方烨又是怎么联系上贾程的？”林笑再次把话题拉了回来。

    “还有…”易卜说，“方梅不是本地人，二十多年前突然搬到了这里，那她当年买房子的钱是从哪来的？”

    “查。”路择歧思索着，“查一下方梅的详细资料，来了京华市之后的人际关系，就职记录、就诊记录，还有…银行流水。”

    “小银行的话…二十多年前的银行流水很难查到吧。”易卜说。

    “不查她的。”路择歧看向他，“查贾世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