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疫情来的凶猛，学校封了校。不允许任何人外出，连老师也是一样。每日还要做核酸。在十月时还没这么严重。
司郁他们通校生在一夜之间变成了住校生。好在学校的小卖部有许多生活用品。隔日宋止落问他要家门的密码。司郁明显不想回答，尽管对方是宋止落。
“你不用换衣服吗？”宋止落忍不住笑起来。
司郁把所有的都想了，就是没有想到这一层。最终妥协告诉了她家的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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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郁撇过头，没看他。
宋止落愣了片刻道“好，我知道了。”
他知道的不仅仅是密码，而是密码的意义。
这些年司彻经常不在家。因为他有指纹。司郁无聊索性把密码改了。改成了宋止落的出生日。宋止落笑了笑又说，“我叫李阿姨送过来。”
在校的日子很难熬，没有通校生那么自由。每人都在学校食堂吃饭，味道比其他的学校好很多，但是吃多了就不好吃了，毕竟只是图个新鲜感。一日，班长叫班上的人下去排队。
食堂的大门摆着好几个不锈钢铁桶，里面装着的是药。都戴着口罩。排了很久司郁才排到。喝到的第一口忍不住想吐。太苦了。但又对身体有用，不得不咽下。
跟着宋止落喝了一路没喝完。回到教室她盯着宋止落桌上的空纸杯。心里打着绝不浪费的旗号说道“你还喝吗？对身体好，你要不要多喝点？”
宋止落闻言，看着她手中的纸杯，因为她不喜欢喝，便会轻咬纸杯的边缘。有好几处都是被她咬过的痕迹。下巴挂着的口罩，也沾上一点药水的痕迹。
“嗯”见他同意正要拿他桌子上的杯子倒。
宋止落却把纸杯移远道“就这样，不嫌弃你。”拿起她手中的杯子一饮而尽。司郁看着他，呆愣着点了点头。
宋止落从柜子里拿了一个新的口罩说“脏了”司郁才反应过来是在说她的口罩脏了。把口罩取下，接过他手中的，戴在脸上眉眼弯弯笑着说“谢谢。”
一整个寝室，只有司郁是外班的。其他的都是七班的。因为疫情被安排在这个寝室。司郁不想吃学校的饭了，买了泡面跟宋止落道别。
在寝室里接水，刚接到一半，一个比她高出半个头的人把她水卡拔了。扔在饮水机上面，插上，把人往一边挤，自己接水。“傻逼让开”
???司郁没想到还能这样。她还以为听错了，一时没话说。
在快要接完的时候小声的骂了句。
一溜烟就跑了。接水那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够快，也够怂。难得反抗成功一次，她便把事情给宋止落讲了。
“嗯，真棒。”
司郁闭嘴，他像是在夸一个小孩子一样。顿时红了脸。
宋止落见她这样，倚着头一直看着她。脸上是藏不住的笑容。这一刻，这份友情显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第二日中午司郁回到寝室，还是吃着泡面。
其他人也陆续回来。
“等她她一会儿自己上来”
“我还没有扇过人呢”
“她自己要当三，我们拍个视频，问她个话怎么了？”
那人说的理直气壮。司郁不知原由，一向是不管，就算知道也不会多管闲事。毕竟自己也是个小废物。
这些她们有的人总会晚上打电话。弄得其他人也睡不着觉。司郁每日都顶着黑眼圈上课。
门一直半开着，可能是等她们口中的小三，她慢悠悠的嗦着泡面。
一个人进来时。
另一个人开口，“ 把门关上”
因为寝室开的空调，司郁便把外套脱了披在椅子后面。观察进来的那人。
带着围巾，没有化妆，但却娇媚。一头秀气的头发披散在肩上，很是好看。不似这一群人浓妆艳抹，大中午气垫拍在脸上，啪啪啪的声音让人睡不着觉。
司郁转过头继续吃。寝室还有其他人都坐在床上玩。
“我们问你几个问题然后拍完就走”
那人点点头。
几人站成一排审问她。率先开口的是一个带着黑色耳钉的人。
司郁认识她，成绩还不错。叫鲁菲
“你知道别人有女朋友吗？”
对面沉默不说话。
鲁菲不耐烦的嘿了声“说话啊！?敢做不敢当嘛？”
“知道”
见她开口有问“你跟薛铭没在一起之前知道吗?”
“谁跟他在一起了？”
鲁菲嘲讽道“不是你还能是谁？欠操吗？”
对方没说话，手捏紧衣摆。
司郁闻言，手中的筷子也握紧了些。
鲁菲举起手机给她看聊天记录，“你也看到了，是他女朋友找我们帮忙”
“嗯”
几人排着队扇她的脸，留一人拍视频。一次比一次响，对方强忍着没出声。司郁听着，心里跟着难受起来。没了心情吃饭。真不知道她们这些人怎么对扇别人的脸这么有兴趣。
整个寝室除了巴掌声安静的过分。
几声过后，听见有人敲门。
“开门”
拍视频的连忙把手机收起。
鲁菲开口问“谁啊？”
外面的人没理，一直敲门，嘴里还叫人开门。夹杂着外面吹风机的声音。
烦躁，压抑，又是这种气氛。她不知道经历了几次。拳头不断捏紧，突然站起身，椅子发出刺耳的声音朝着门口吼道“你没名字吗?”
声音停了。众人看向声音的来源者，是一个不曾与她们有过交集的人。
她第一次这样，连宋止落都不曾见过这样的她。
门外终于传来声音“陈雅，开门。”
有人快速的开门。司郁坐了回去。
一时大家都没说话。鲁菲让另外一个人走了，临走前红着眼眶看向司郁的背影。
“我靠，好爽啊”
“我还没有打够呢~”
“第一次打人也太爽了”
司郁听着不爽，椅子一拖，其他人又安静下来。她看了她们一眼，便上床睡觉。
原来是假老虎。
难得一中午没有吵闹声，睡了一个好觉。
一直到十二月二十几疫情才被控制住，学校连夜给上面的人递了申请。又在十二月二十二日放了寒假。
或许，不。这是第一次放这么早，班上的人都异常兴奋。好在没有多少行李，离家也不远。两人很快就回了家。期末考试也没有考。
12月24日平安夜
上一次她的生日还没有来得及过生日就走了。那是她的十八岁。
这一次是她的16岁。
“这些是什么？”司郁看着摆在桌子上的几个盒子还有袋子。
“你的礼物”
“司郁姐”宋薇伸出手，手中拿着一用扭扭棒做的一束蓝色的玫瑰，“送给你。”
“谢谢”
“很漂亮”
宋尚尚也跑到她面前，手上捧着一只千纸鹤。
“送给姐姐，我在哥哥那里拿的”
不就是她送给他的吗？
宋止落无奈的时宋尚尚。真是好弟弟，借花献佛。
司都接过道了谢。
李衍家也有人过生日，便没有来。
林宁来了电话，宋止落接起.
“今天是司郁的生日别忘了，以前叫你去你说太远了，现在离这么近总该去了。”
“嗯，没忘”宋止落看向司郁“她在我家”
接着，宋止落朝她走来。
指了指手机，“我妈”
她点点头接起：“喂，林姨”
“小郁啊，生日快乐”
“谢谢林姨”
“以前你过生日，我让他找你，他总说太远了，现在搬回以前的家离得近了，也好有个照顾。有事就找他，他不会嫌麻烦”
“确实离得远，不怪他”
“那就好，我这边有还事，你们玩得开心”
“好林姨再见”
司郁把手机还给了他。
“她说了些什么？”
“让我们玩得开心”
宋薇坐在沙发上有些迫不及待了。“司郁姐，快许愿!”司郁坐在中间有些放不开。
“你们闭眼我再许愿”
听后，几人闭眼，但总有不老实的。
宋止落坐在对面睁开眼，看着她，有些出神。
两个小孩坐在她两旁老老实实的闭眼。
灯关了，只有昏暗的蜡烛。映射在她们的脸庞，宋止落手撑在桌上起身。一个冰冷的触感，一触即分。
司郁的睫毛颤了颤，立马睁眼，看着面前的人。
“有东西”宋止落拿出手上的绒毛小声的说。
司郁点点头。
“司郁姐许完了没，我想吃蛋糕了。”
司都反应过来，“噢噢，好了”
才发现蜡烛还没吹。
宋上落看着她在他们睁眼之前吹灭了。
“生日快乐”
他起身去开灯。
司郁给他们切完蛋糕，一直没说过话。她一个人来到阳台坐着。
宋止落坐在沙发看着她的背影也来到了阳台，坐在她旁边。天气有些冷了，风吹得有些凉。
“在想什么？”宋止落转过头看她。
司郁摇摇头。她有一事就闷在心里不说话，以前是她自己一人难受，现在又多了一人。
宋止落把椅子搭在她面前坐着：“今天你生日不用委屈自己”
司郁久久不开口，仿佛在挣扎，在决择。
鼓起勇气：“宋止落，你讨厌我吗？不是现在，是以前。”
她知道他现在很好。
宋止落没想到问出这个问题笑了笑：“你以前从哪里看出我讨厌你的？”
“没有，林姨说以前让你陪我过生的时候，你不想来。”宋止落想起那时候,初中临时班时，因为他身边的人起哄说他喜欢司郁。这也是他身边的人都知道的。
司郁听完就趴桌子上，不知道是哭还是没有。搞得在场的人不知所措，他也没有勇气去看。
宋止落转身就打了一下最开始起哄的人。其他人也都闭嘴。宋止落那时候以为司郁讨厌他，加上分班，两人的交集也越来越少。
现在想起来，只会觉得司郁的行为很正常，谁都不会喜欢被人拉出来当众展示的感觉。
“从来都没有讨厌你”
更何况司郁本身比较内敛，又不知道怎么应对。
“你以后也不用顾忌太多，你想说什么就说”
司郁点点头。
司郁把手中的千纸鹤递给他。“还给你”
宋止落接过，揣在包里。
“伸手”
司郁照做。
给她戴上了一个手链，是月亮。
手腕比之前胖了点。但他很喜欢，收回手不动声色地掩了掩袖子。
司郁倒是只顾着看风景去了。
“有些冷了进屋”
玩了一会儿。
宋止落大包小包的往楼下走，司郁则拿着几样小东西。
两人来到杂物间。宋止落寻找灯，一手拿着些东西，有些黑，没怎么注意到司郁，转身撞了上去，东西都摔了。宋止落护住她的头。两人倒在破烂的床上，弹起一 层层的灰。
宋止落嘶了一声，感觉自己手被尖锐的东西划了一下，他的手中是司郁的头。
司郁起身道：“我去找灯”结果又被地上的东西挡住了，摔了一跤。
最后成功的开灯，看着一地的狼藉。两人面面相觑。
司郁看着地上有个纸袋露出的衣服折皱。好奇的拿起来看。将它扯了出来。
一件蓝色的连衣裙。
司郁疑惑的看着他。
?
他自己也有些诧异。那个礼物是他初中时给她买的便一并给了她。自己倒忘了买了些什么。
不自然的撇过头说“嗯…之前买的可能小了”
司郁倒是很久没有穿过裙子了，捡起地上的纸袋，把东西收起“谢谢”
过了一会儿收拾东西，司郁的手抓住他的手紧张的说“你的手”
宋止落寻着她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手。有一道划痕，也只有刚开始的时候痛，现在倒没什么感觉。也没注意。
“不痛”
司郁看向破床上露出的几根铁丝。找了创口贴给他贴上。
收拾完，一身的灰，找了个干净的毛巾打湿。
司郁看着面前背对着她的人，有些想笑。“宋止落…你能不能蹲下一点”
宋止落乖乖蹲下，她擦试着他肩膀后面的灰。
两人穿着羽绒服，安静的只听得见衣服时不时摩擦的声音。
“好了”
不等她反应，宋止落起身拿过她手中的毛巾说“我帮你”
不用两个字没说出口，宋止落轻轻擦拭她身后的灰。
司郁慢慢等待，室内再次陷入安静。
宋止落站在她身前低头为她擦拭衣摆，司郁盯着他的手发呆。
她觉得他们这样有些暧昧了，不知道宋止落会不会这样认为。
手逐渐向上，她的眼神也跟着他的手游离。
直到宋止落停在了某处，看着自己的手，愣了下，把毛巾塞到她手上急忙说“我先走了”
司郁回过神来回答“哦，好”
宋止落回到楼上，关上门，手揣在衣服包里，摸到一个东西，拿出来。
是一只千纸鹤。
他将它慢慢拆开，生怕把它撕坏。
展开。
我喜欢你。
又将它折好放进包里，笑了笑。
他也是，喜欢，很喜欢。
他想象着司郁的声音对他说这一句话。
如果是她亲口说出，那该多么动听。
另一边，司郁将衣服擦干净。把那件蓝色的连衣裙放在衣柜里，她比了比，确实小了不少。他还送了些小饰品，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将近十二点多，收到条转账消息。是司彻的。
以往都是一句简单的慰问加钱。现在却只有钱了。
不过她很喜欢。
收了钱，什么也没说。
过几天又是元旦，新的一年。
2023年凌晨
他们站在阳台看着随心绽放的烟花。
直至烟花逐渐消失在夜色时，司郁转头笑着说“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有些晚了”宋止落说道。
宋薇躺在沙发上听见这句话弹起来跑到司郁旁边牵着她的手说“对啊，这么晚了睡觉吧”
她实在是熬不下去了。
“那我先下去”
“下去干什么？在哪儿睡都一样”宋薇推着她来到客房面前。“就这儿”
“那，晚安?”
“晚安”
半夜司郁睡得迷迷糊糊起来上完厕所进她自己房间睡觉。
一夜无梦。
宋止落只感觉被鬼压床了。
第二日一早，他看着怀里的鬼。
本想走，奈何鬼一直缠着他。一动便又缠的更紧。腿也不安分的搭在他腿上。
他像一个巨大的布娃娃任人宰割。
见她不醒，只能再次闭眼睡觉。以一个艰难的姿势睡着。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人动了一下。他能感觉到她明显的愣住了。然后不断的脱离他。
他装模作样的翻了个身。手搭在她腰上，衣服似乎往上了点，露出白皙的皮肤。
旁边那人没敢再动。手指有意无意的触碰她的皮肤。她似乎有些敏感，身体不受控制的抖了下，顾不得其他，将宋止落的手放在一旁，自己则抽身走了。
他听见关门的声音，不是客房的门，是大门。睁眼，指尖还有残留的温度。
他想，他是不是病了，总想着将她占为己有，将她一直放在身边他才安心。
他知道，他不能这样。她不是囚笼里的鸟儿，是自由的。他想把自己锁在她身边也是一样的。让她做唯一的月亮。
司郁跑回家，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服。东西也没拿，来到卧室看见床上摆的娃娃。
“……”
只不过刚刚那个是活的，现在这个是死的而已。
昨夜她忘了那不是她的家，偏偏两家格式差不多。
明明之前也在那里睡过的。
她又忘了。那次只是睡了中午一小会儿就去上学了，哪来的时间上厕所。
自己回到房间换衣服。看着床上的大玩偶把它扔在一边，直到十点多时，才敢上楼，敲门。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宋止落盯着她没说话。
“我忘拿衣服了”司郁在尴地笑笑。
何止衣服。
宋止落侧身让她进来.
东西拿了，眼看她要走时，宋止落叫停了她“吃饭了吗？我做好了。”
司郁转头，看着那一桌的大餐犹豫.
果然抓住一个女人，首先要抓住她的胃。
宋止落满意的看着她坐在饭桌前。
“宋薇他们呢？”司有见只有两人问。
给她夹了个菜：“吃，不用管都还在睡”“睡够了，自然会起来”宋止落抬头看着她。
司郁有些心虚的低头吃饭。
吃到一半宋薇爬起来吃。
“哥，味道跟之前不一样了”宋薇嘴里吃着菜。
宋止落淡淡的说道“是你太挑了”
宋薇否认“我才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