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黑暗降临，歌声溢出场馆外。
不管是场内的还是场外，都有无数粉丝驻留。
体育馆内的颜色也闪烁变换着，一个个闪烁的荧光棒摇晃着，配合着歌曲，忽快忽慢。
即使没有在场内当他台下的听众，也会觉得幸福。
寻歡語就坐在商务车里，窗户露出一条缝，就可以清晰地听见，他的粉丝走过来走过去，或是交谈，或是换物料，又或者是跟随着场馆哼着他的歌。
打开手机查看了时间，九点钟，差不多了。
此时还在台上拿着水壶喝水的万衍还不知道，寻歡語又悄无声息跑过来看他。
说到底，关注他那么多年，还从来没有看过他的演唱会。
还不知道，在台上的他，在所有人注视的他，又会是什么样子的。
更加亮眼吧！
悄悄在后台等待，也走到了升降台等会会下落的后方。
旁边有屏幕，播放的是和外面的大屏同一个画面。
刚刚才换好最后一套服装，现在唱着倒数几首歌，还把话筒递向前方。
万人声响汇聚，再通过话筒放大。
在一曲完成后，就是talking环节，她们呐喊着回答他。
再一曲后，就到了意味着结束的合照，这个时候，也可以看见，本还在慌忙中，一瞬间就抛下了所有，唯一的忙碌可能就是整理下刘海，换一个手势，是比耶还是拿荧光棒。
每一个人，都以最饱满的面貌，进行为数不多的合拍。
即使会因为像素模糊不清，即使会因为人数太多而遮挡。
都不在乎。
看见这样一幕，内心也有一朵花在绽放。
有那么多人，真诚地喜欢万衍，真好。
最后一首歌，没有告别，因为下次还会再见。
在彩带全部落下来的时候，遮挡了前方人视线的时候。
万衍也从升降机，落了下来。
耳边萦绕的音乐还没有停止，还没有开灯，换上催促离开的信号。
万衍也没有缓过来，保持着刚刚台上的姿势，迟迟没有回头。
寻歡語也没有着急，身子微微向旁边倾斜，想看看万衍掉眼泪了吗？
还在探查当中，对方突然一个转身，打得寻歡語措手不及。
又立马摆正了自己的身体，嘴角扬起尴尬的幅度，抬手打了个招呼。
“哈喽，万衍。”
万衍眼睛瞪大了，徘徊在眼角的点点泪水，也被这个惊喜消散。
透漏着不可置信，“你怎么来了？”
话说完，就赶忙从升降台处下来，拥抱她。
本来也在享受，但左撇右看，周围的视线全汇聚过来了。
倒是显得不自在，肿么回事，明明才几天没见，怎么要抱那么久啊。
“万衍。”寻歡語轻轻地说。
对方假装没有听见。
稍微提高了点声量，“万…衍。”
就差钻进他耳朵里面说话了，怎么还是听不见，寻歡語气恼地想。
“万衍~”撒娇一样。
听得心里面挠痒痒。
“万……”
寻歡語又提高了声量，但被一堆声音打断。
周围的人显然是看不下去了，纷纷说到。
“衍哥，叫你。”
“这装得太明显了，我看不下去了。”
“不要抱了！！！”
“够久了吧。”
这下才从怀里松开。
但表情告诉所有人，还不够。
怎么能够呢！
后续工作主要的就是收拾，万衍感谢完，接下来就应该是庆功宴。
可是这场派对的主人只想去过他的二人世界。
工作人员纷纷劝阻。
“你买单有什么用，主角不在，有什么意思啊。”
“对啊。”
“嗯，寻寻也跟着一起。”
寻歡語也在一旁附和，说着可以去。
万衍就好像被丘比特的箭射中了般，就想一头坠入爱河。
那副义正言辞的样子，告诉所有人，别挡我，我要，去追寻我的爱。
最后，他带着打了胜仗的神情，拉着他的爱人。
最后的最后，只留下一句，“我带着我的主角先走了，你们慢慢吃！”
带着寻歡語奔跑，像几年前一样。
当然还是不一样的，两只手比以前握得更紧，视线也是不断不断在交汇，胆子也是越来越大。
竟然就直接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伴随着一声声卧槽吃惊，万衍为她拉开副驾驶的门后，又迫不及待地跑向了自己的位置。
安全带还在半途，整个人就被万衍扯了过去。
“哎……”
被堵住了嘴。
那已经隐藏了很久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彻底释放。
想要将对方全部吞入。
好可怕，寻歡語也觉得可怕，完全招架不住。
呼吸没有对方顺通，技术没有对方高超，动作没有对方流畅。
完全是被动地接受着。
想退，退不了，想进，自己又不会。
丘比特射的这只箭，是改良升级过的吗？怎么能如此……
回过神来，寻歡語躲避她的视线，万衍又把她按了回来，给她系上安全带。
然后，又再次害羞，躲了回去。
车内开了灯，所以面对漆黑的车窗，她的任何一个表情，都能被对方看得一清二楚。
轻笑一声，关掉了灯，逃之夭夭。
万衍没再回酒店，而是往高速公路上开。
这段路程太过无聊，一摸一样的柱子，像是走进了什么时空隧道。
就连寻歡語都觉得无聊，刷着微泡泡的帖子。
偶尔切掉了突然播放的她唱的歌，只是这个动作有点过分频繁了，怎么十首有八首都是她的歌。
也是正好，往下一翻，就看见一个帖子。
【宝宝们，你们认为衍衍什么歌最好听啊】
下面的评论也已经百条，细数下来，万衍的每一首歌都上榜了。
后面的点赞应该是对此表示认可。
寻歡語确定自己的这个账号是小号后，就也在每个评论的后面，点赞，挨着挨着，不遗漏每一个。
小心心一颗一颗变红。
不对！怎么那首歌没有上榜。
《今天开不开心？》
现在，寻歡語有点不开心。
是还没翻到，还是都不喜欢这首歌，明明很好听。
或许是当时的情形，这首歌对她而言格外地重要。
所以一边点亮所有的小心心，一边像探测器一样埋进屏幕里面查看。
连刚刚播放的是她唱的歌也没有在意。
只是固执地寻找。
当然没有，这里当然找不到。
只有在未来的某一天，寻歡語才会偶然地发现。
这首歌，仅她可见。
也就是说，除了万衍，只有她听过。
当然，最后的小红心还没能挨个挨个点完。
那首歌也没能找到。
一通电话便火急火燎地打来。
上方显示的备注，是程悦。
一瞬间，有些心虚，她当然知道程悦不会因为和万衍谈恋爱，会有什么意见。
只是，毕竟也瞒着她谈了那么久。
电话嘟了两声，“怎么不接？”
“是程悦。”
“她回来了？”
说起这件事，寻歡語倒是回忆起了。
在寻歡語颁奖前几周，程悦乐呵乐呵跑到她面前，说她接了一档真人秀户外丛林探险，说经历过密室逃脱后，想要挑战自己。
这综艺一听就危险，寻歡語就劝她，以为是劝住了。
结果没想到，她得奖后，给她发了一句祝福，就不见踪影。
消息不会，电话关机，问过才知道去参加那个冒险综艺了。
想到这，又害怕对方受伤，立马接通了电话，还下意识点开了免提。
电话一通，招呼都还没有张口说过半个字。
“寻歡語，你和万衍谈了，你们竟然谈恋爱了。”虽然隔着屏幕，但却能感受到，对方现在的表情是什么样子。
相较程悦的吃惊，寻歡語只是简简单单地嗯了一下。
现在的程悦，还在机场，接机的粉丝告诉她的时候，她还很严肃地告诫对方，不许开寻寻玩笑。
结果，没想到！是！真！的！
即使听到了对方亲口说出还是不可置信，苦闷不解地面对手机屏幕询问：“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啊，怎么我一点都不知道啊。”
然后，寻歡語淡淡地说到：“一年半前。”
周边嘈杂，时不时就有广播播报，什么航班要起飞。
可是，程悦还是听见了一声不满的啧。
随后，一个带着磁性的声音补充道：“是571天。”
程悦的情绪好像也没有那么激动了，望着天，突然感受到好多狗粮不带一点预告从天而降。
最后还不忘损一句，“邵满月，更过分，她说你们选秀的时候就在一起了，幸好没有信她。”
话题一直围绕着她，于是找了个机会，问程悦。
“怎么样，没有受伤吧！真的感觉很危险。”
说到这，程悦更加来气。
“他们骗我，找了座假山，想受伤都受不了……吧啦吧啦。”
寻歡語心想，幸好是一座假的。
中途快要到达的时候，在寻歡語眯了一会眼睛，万衍就问她：“想吃什么。”
犹豫了，之后有节目。
“把第一个出现在脑海里面的食物说出来。”
“火锅！”脱口而出。
最后，在一家超市。
两人带着口罩，推着购物车，尽情地挑选。
满载而归，也是没想到，今天日子挺不错的，排了那么多人。
但是结账口，就只有两个。
中途，万衍突然想起家里面没盐了，就叫寻歡語先等一下，然后跑走了。
结账口，总是摆着各种东西，巧克力，棒棒糖，甚至有一列全放着泡泡糖。
这是什么泡泡糖。
从来都没有见过。
好奇地在收银台拿了一盒。
草莓，味道吗？
超薄？？
清透？？？
好像不是口香糖。
而是避……
意识到后，将它随意放到了一排。
然后从指尖开始，一点一点泛红。
最后蔓延到了全脸，怎么感觉有点热。
万衍来之后这种感觉更甚。
结完账，上车，回家，吃完火锅，还是没有消退。
最后彻底瞒不住，走到他面前。
膝盖挤进双腿之间，强横无理撞到他跟前。
两只手，攥紧两侧的衣摆。
亲他的左脸颊，鼻尖，嘴唇，再到右脸颊。
“怎么了？”温柔地对她说。
面对寻歡語这次主动，格外好奇。
像往常一样，想把她揽进自己的怀里。
可是这次却没有如愿。
只是听见，寻歡語横冲直撞地说：“万衍，我们……要不要做”
没有说完整，但万衍听懂了。
表情瞬间变得严肃，“你在想什么？等会睡觉去。”
这些话，就好像指责。
不甘心地再问：“不可以吗？”
“不是，哎。”
语气又变轻，安慰着她，“太突然了，而且，我们什么都没有准备，对吧！”
本来以为这句话就可以退散现在周围的氛围。
却没想到，寻歡語还补充说：“我在超市的时候，看到了，本来想买，结果，……结果，没想到还要…还要选尺寸？”
不久，又暗暗地说到：“而且，还可以点外卖。”
内心热情，再也压抑不住了。
这句话，彻底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