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万衍将还在羞涩腼腆的寻歡語完完全全地包裹起来。
皮肤相触碰，距离已经严丝合缝。
万衍一手轻轻握住她的脖颈，方便自己亲吻，也为了防止短暂窒息而向后逃离。
另一只手，就在她的后背摸索，逐渐深，逐渐近，起初只是布料之间的相互摩擦，后来就转变为了皮肤之间。
万衍的手是温热的，但触碰的那一刻，寻歡語还是打了个颤。
唇是慢慢往下，手是摸索着向上。
以前避免麻烦，万衍不常在遮挡不了的地方留下暧昧过后的印记。
可现在，却因为对方的纵容，大胆了起来。
在最明显，显而易见的地方，留下了的不只是吻痕，还有带着侵略的咬痕。
在往下探索的途中，还不会忘记安慰空缺挺久的唇。
就按着这样的步骤，衣服就没有成为阻碍，被扔放在各个角落。
沙发上，地上，墙角边。
寻歡語像珍贵的宝石，被对方安稳地放在了床上。
接着，又一手撑着，俯身下来吻她。
互相为对方下了蛊，怎么都不够。
最后就在要，攻入城池的时候，还非常礼貌地敲了敲门。
万衍在上方，看着她脸颊上晕染着鲜艳的红，又擦去了，眼睛里面因为期待懵懂而溢出的珠珠泪光。
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轻轻地。
寻歡語懂他如今的迟疑，也同样没有说话，就回答了他的问题。
最后的最后，这一切的主导者先落下来眼泪。
…………
寻歡語在浴缸里面无神地坐着，两只手搭在腿上，漫无目的地注视着前方。
一点都不搭理旁边带笑的人。
万衍在侧方，非常有兴致为她清洗身上的印记。
洗的当然不会是吻痕，而是口红印。
寻歡語脑袋中又开始回想，她是真的不明白，本来一切都好好地进行当中，为什么要去碰那一根口红。
玩所谓的什么画画游戏。
及羞耻又无聊。
初次体验的新鲜感还是被困意打败。
在浴缸中睡着了。
万衍认真为她整理好一切，又抱着她去到了另一个房间休息。
中途，口中的干燥又将她叫醒。
在漆黑中，摸索着前进，也将怀中的手移开。
还没感受到下地后的酸痛，万衍就从后方传来声音。
闭着眼睛，沙哑的声音可以知道他也没有睡醒，“咋了。”
停止了动作，告诉了他：“想喝水。”
“等着。”留恋了一会，就脱离了她的怀抱。
将枕头的方向调转过来，让她靠着。
握着水杯，喂她喝水。
寻歡語喝了一半，万衍又把另一半全部喝了下去。
将被子放在一边后，又再次钻进被窝抱着她，接着睡觉。
阳光还是如往常，但这次，寻歡語学会了赖床。
万衍已经呼喊过几次了，凑到耳朵边喊她，亲着脸颊喊她，揉着耳朵喊她。
还是依旧任性地翻转身子，睡到自然醒。
再次醒来的时候，睁眼就看见万衍，正在揉自己的腿。
察觉到动静，对方也向她的方向看去，彼时，打着哈欠，一点没有要回避的意思。
“欠欠。”
“嗯？”
万衍没再说话，笑着看着她。
后来，见面的次数开始频繁起来，寻歡語没刻意减少自己的行程，反倒是万衍，就像是得了分离焦虑一样，离不开她。
在大众视线中出现，也被很多人开始接受。
甚至会有人说，万衍配不上寻歡語，复制着话，到处发言。
寻歡語在外到处拼搏，而万衍在干嘛，过气了，还到处蹭。
万衍还没有什么反应，先把寻歡語惹火了。
甚至忘记切换大号，框框就是打字。
“你怎么知道他天天跟着我，住进他脑子里面了吗，那你也应该知道，他一天要在录音室呆多久，……”
被一旁的万衍阻止，拿过她的手机，一边安慰着，“好了。”
一边又将那一排一排字给删掉。
但是当然，在万衍不在的空隙中，霸气回怼了一个字，“滚！”
而之前说的见家长，也在万衍生日后再度提起。
同样的，在浴缸里，万衍为她清洗身上的奶油，自然提起这件事。
“上次，你说的见家长，还记得吗？”
寻歡語玩着月亮形状的泡澡球，了当地说：“你想什么时候。”
水声好像遮盖了万衍的声音，所以寻歡語停止动作，转头望向他。
浴室没有声音，倒显得空旷，低沉的声音好像在无限放大，他说：“十二月二十八号之前吧！”
寻歡語记得这个数字，十二月二十七号十二月二十八号。
122728他的手机密码。
这天，好像对万衍来说意义重大。
万衍两手提着礼物，终于见了寻歡語的父母，还在尴尬中纠正了称呼。
万衍比寻盛筱还要打几个月。
一桌子上坐着六个人。
上方还整齐摆满各种代表欢迎的食物。
暖黄色的灯光，在欢声笑语下，告诉了万衍幸福。
而反观，去往万衍家又与之相反。
不仅仅是去的那天，明明是艳阳高照下离开的为什么到达的时候就是瓢盆大雨。
豆大一颗雨点，不断往下坠，砸到窗子上。
雨刮器也怎么都扫不掉。
在前院停下后，万衍就自觉地打开伞，越过车前，替她开了车门，将她包裹在身前，不想让她淋到一点雨。
明明还是像往常一样细致，可是寻歡語还是觉得今天的万衍很不一样。
等到达门前，不受伞的遮盖，寻歡語才看清全局。
很大，不知道几层的别墅，外馆的简单透露的却是大气。
进入后，映入眼帘，最引关注是面前的大提琴。
大提琴没有放置在琴盒里面，而是用支架立在拐角处。
就像展览一样，精致地安放在前方。
寻歡語盯得入迷，万衍牵着她的手路过那架大提琴。
就那几秒，就可以看出，它的主人应该很珍视她。
在敞开的环境，看不见一丝灰尘。
寻歡語也在内心感慨，保护得还挺好。
只听见脚步声，寻歡語才觉得这个房间安静地出奇。
没想到之后更甚。
进入内厅，桌面的饭菜与周边室内的环境格格不入。
饭菜感觉到的是暖意，而周边感受到的却是冷意。
除了壁炉展现的丁点亮光，和外面突如其来的闪电之外，这件房间没有开一盏能够让房间稍微亮堂一点的灯。
安静，凄凉，这是寻歡語进入这里的第一感受。
就算是之后万衍将所有的灯都打开，这种感受依旧存在。
寻歡語思索着，现在这种情况需不需要打招呼。
望向万衍，他的视线却停留在了茶几上放着的一封信。
上面飘逸地写着几个字，给儿子：万衍。
而在沙发上坐着的人，终于在他们进来后，发出来动静。
他将纸张向着原来的折法复原，然后非常细致认真重新放进信封里面。
也就是在塞进去的时候，也看清了上面写的，相同的字体，写的是，给老公：万争宁。
看着对方起身，然后冷漠地说：“吃饭。”
就离开视线，去往另一个房间，将信放好。
万衍扯出一丝笑，带着寻歡語去吃饭。
动筷前后，万宁争都没有出来。
面对这种情况，寻歡語真的不知所措。
认为万衍父亲不是要和她打招呼的模样，但是又因为礼仪，认为不打招呼不太好。
知道她在内心纠结，安慰着说：“没关系，不需要的，再等我一下，我们就走。”
然后，自己又离开，向着刚刚万宁争的方向走。
万衍没有礼貌地，直接打开了门，对方似乎也没有什么波澜，低头整理着。
站在门栏处，里面外面就像是明暗交界线，照得万衍的脸也是一明一暗的。
低声重复着每年都会问的问题：“今年该带我去看吧！”
对方做出的回应，也和每年的一样，沉默。
“我想，她应该想见见儿媳妇吧。”
万宁争不再沉默。
寻歡語看见万衍出来后，明显地感觉到，万衍与刚刚不一样了。
他走过来，捏了捏寻歡語的脸，牵着手，“走，带你去见我妈妈。”
雨渐渐小了。
三人举着两把黑伞，越过台阶，向墓园走去。
在路上的时候，就有不好的预感，没想到是真的。
之前，万衍也和她说过，他母亲走了，她以为……，结果没想到会是。
内心犯过一阵一阵难受，一抽一抽的。
更在看见墓碑上写的日期，手立马抓紧，留下了印记。
十二月十九号。
万衍的生日。
一切碎渣般的回忆呈现在面前，不敢构想这能够串联起来的事实。
所以，等不可置信地看向万衍的时候，伞朝她落下，眼泪也是。
寻歡語接过，眼泪也跟着下来。
而在刚刚还在黑暗当中，还是冷漠无情，带着冰山才会存在的冷气。
现如今，却不顾地上的泥泞，单膝下跪，语气也不再冰冷，置若罔闻地说：“听听，好久不见了。”
骗人，明明才几天不见。
周围只听得见，雨滴声，抽泣声，寻歡語在伞下打了个招呼。
就带着脚步声离开了。
他们或许需要聊一聊吧。
结果，没想到的是，自己还没在车前站上几分钟，万衍就匆匆赶来了。
伴随着车内的滴答声，万衍低着头对寻歡語说：“欠欠，对不起啊。”
“我没什么事情，就是认为你和你爸爸应该有话说。”
“我和他没话说，十几年前就没有话了。”
“想听听吗？”
寻歡語点头，于是万衍将杂乱的记忆一一说出来。
他得知他母亲去世的时候，就是在二十七号晚上二十八号凌晨的时候，难过伤心了很多天后，想找他父亲，也就发现他父亲也变了，除了吃喝，其他的一概不管。
万宁争比他更加颓废，走不出，辞去了工作，开始全球到处走。
也就是那一年，万衍出道了。
从他母亲去世后，他和万宁争就只保持着一个户口本上的关系，除此之外，他们不会说一句话，但每年会因为一个人，短暂地呆在一起。
期间，万衍真的很恨他，原因就是他从来不带他去看她，一次都没有。
还没有成年的时候，跪下求过，骂过，吵过，成年后，就每年固定时间来问他。
只是没想到，不带他来看的原因竟然会是这个。
万衍语气平淡，就好像是在讲一个与他无关的故事，但是明明这一切都与他息息相关。
她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却也没想到万衍也是。
她不了解真正的全貌，认为自己没什么资格评判谁，只是现在她真的很心疼万衍。
半天没说话，张口就是哽咽声。
眼泪就快要冒出来的时候，避开了视线，转头看向了另一边。
车内开着灯，车外乌漆嘛黑。
寻歡語的脸印在车窗上，她哭得很厉害。
万衍看着前方，又接着说：“但我后来就不怪他。”
“你知道第一个来看我演出的是谁吗？”
寻歡語猜出来了，但还是等着万衍自己说。
“是他。”
那个台子，并不精美，也不昂贵，就是用桌子拼成的，上面再搭上一块红布。
台下的观众疏疏松松，大多都是凑热闹的。
但只有一个人，因为不清楚上台时间，所以在不显眼的位置，等了很久，直到万衍上场，才离开的。
说完后，雨声又开始放大，滴滴答答。
寻歡語怂了两下鼻子，但仍旧哽咽着问。
“万衍，你多久…求婚啊。”
万衍啊了一下，显然愣住了。
“这样，就可以回家过年了。”
解释了为什么催促求婚的原因。
但，简述一下，寻歡語想给万衍说的，用五个字就可以概括。
——我给你个家。
……
“我们不等一下吗？”
“要等，可能要等个四五个小时。”
“他不会在意的，走吧，回去给你求婚。”
“不要。”
太随意了！
……
万衍已经提前几个月，和自己说要空出时间来。
怎么这么明显，是个人都知道，他要求婚了。
只是怎么地址在体育馆，先看演出再求婚吗。
而且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一个非常非常大胆的想法在脑中降临。
不然，那要花好多好多钱。
跟着指示牌入场。
推开门后，迎来了黑暗。
寻歡語看不清前方，只觉得周围好香，特别香，是花香。
随后，一束光打了下来。
是万衍。
支架上放着话筒，他捧着花，唱着《歇后语》
还是第一次听现场版本的。
寻歡語慢慢往下走，每走一步，伴奏里就有钢琴的一声。
到了台下，万衍用着骑士礼仪，将她牵上台。
配合着音乐，随意编排的舞姿，在台上起舞。
最后一个音敲击下去后，全场亮起。
周边的一切，呈现在寻歡語面前。
一切都变成粉色了。
寻歡語目瞪口呆，刚刚闻到的是花香没错。
只是没想到，台下都是花，整个体育馆，都是花！
太过震惊，都忽视了万衍的存在。
等舒缓过来，万衍已经单膝下跪，举着戒指很久了。
一直紧盯着她，看见她的注意力终于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才说了那句话。
“寻歡語，你愿意嫁给我吗？”
寻歡語伸出手，“嗯，我愿意！”
戴上后，就去赶忙拉万衍起来。
看着这个戒指似乎和之前的不一样。
万衍也低头看，还念叨着“这个合适了。”
同时还递过来一叠纸张。
寻歡語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翻开看看。”
等翻开才知道这是什么。
这是一份，婚后受益书。
条件很偏心。
若是万衍伤害寻歡語，则……
若是万衍做出任何违背婚约的事情，则……
若是万衍有任何出格行为，则……
若是万衍强制寻歡語身孕，则……
…………
若是万衍以任何形式的死亡，则……
受益内容：万衍的一切财产（包括动产、不动产。）
若是伤害到寻歡語健康，身心，寻歡語无条件解除这段婚姻。
同时并且运用各种媒体，将万衍的一切行为公之于众……
在最后，几个字明晃晃打着，受益人：寻歡語。
“都是万衍，那寻歡語干什么。”
“寻歡語受益啊。”又重复了一边。
“为什么。”
而后万衍便开始解释，“我也是第一次结婚，看来很多视频，流程规划，想要弄得完美一些，可以了解越多，我就发现，有很多人将婚姻视为笼子，困境，走不出的城墙，我不想。”
“所以，如果婚姻真的是她们口中所说。”
“我会很害怕。”
“很难过，那么这样，还不如不结婚。”
“我想让你拥有能够走出去的权力。”
“那你呢。”寻歡語打断。
那你呢。
寻歡語一边撕掉写满条约的纸。
一边说：“万衍，我们之间是爱，不是婚姻，爱是纯洁单纯的，不该被这些条条框框所束缚。”
“我们之间也不是牢笼，而是因为互相喜欢产生单纯的爱。”
最后，再将白纸往天上一扬。
“而且，万衍，你知道的，你也教过我的，所以。”
“我不可能被困住。”
……
万衍牵着寻歡語的手，准备离开。
“那这花？”
怎么办？这么多。
【鲜花邀请：若是需要一束花，请在体育馆入口处领取，数量不限，但花期有限，请大家即使领取这份爱意，也可以将这份爱意传递出去，谢谢各位了。】
两人牵着手，走在石板路上。
万衍莫名其妙地说：“那你来追我啊。”
看见万衍走在前方，脑海中突然回忆起这几年。
追你，追逐你，然后变成最好的自己，向前跑去。
追你，追到春天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