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上课铃声早已响起，然而课堂内，教授却不见踪影。

    “我靠，你们快看新闻。”一个同学惊叫出声，“禹易学长死了！”

    “啊？怎么可能？”他的朋友将信将疑，“学长好好地怎么——服毒自杀？！”

    有人读了出来：“昨日夜晚，杨教授的知名天才徒弟禹易于家中死亡，经警官查实，死者应是服毒自杀。或是爱徒心切，杨教授不愿接受这样的结果，他坚信他的徒弟不是自杀。可种种迹象表明，这就是一起自杀案。究竟事实会是如何呢？”

    话音落下，教室里一片宁静。

    半响，终于有人喃喃出声。

    “难怪教授没来给我们上课。”

    “是啊，可禹易学长怎么会自杀？”

    又是一片宁静。

    “其实——我也觉得，学长不是自杀。”

    “实不相瞒，我也觉得。”

    “我也。”

    “……”

    大半人都附和道。

    禹易这个人，大概认识的人都会觉得他是个疯子，一个眼里只有代码的疯子。

    可偏偏，他在计算机上极有天赋，年纪轻轻所得荣誉就已经直逼他的老师。

    杨教授也极为欣赏这个徒弟，几乎是倾囊相授。

    这样一个前途大好的人，说他自杀，恐怕没人相信。

    02

    学校不远处，一个小区外停了数辆警车。

    杨教授皱着眉站在三个警察面前：“禹易他我了解，他决无可能服毒。我请求你们彻查此案，给他一个真相！”

    中间那个警察神色明显不耐：“这位先生，我知道您不愿接受，但所有证据告诉我们，他就是自杀。如有异议，请拿出证据。”

    他当警察许多年了，遇到的案件数不胜数，像杨教授这样要求重查的人也不在少数。但大多数都无功而返，白白浪费警力。

    但杨教授无比坚持：“我知道你们不相信，但此案肯定另有隐情。我要求上述。”

    其中一个警察戴轼不忍：“杨教授，我们信你所言非虚，但警官查案，讲求一个证据。如果没有证据，抱歉，我们也无能为力。”

    “证据？”杨教授有些挫败。

    若有证据，他又何必去求警察呢？

    警察们看他哑口无言，不禁摇头轻笑，转身就走。

    这个案子已经浪费他们太多时间了。

    “不对，毒药！”杨教授突然喊道。

    他徒弟家里怎么会有毒药？

    显然，所有警察在这之前就都想到了。

    一个想要自杀的人，家里有毒药很正常吧？

    他们刚想要否定这个说法，一个小警察就跑了过来：“路队，查到毒药的够买源了”

    小警察停在他们面前，气喘吁吁：“死者是在黄柯那买的毒药！”

    “黄柯？”

    黄柯是一个有案底的，几个星期前刚放出来。

    小警察点头道：“对，黄柯。而且黄柯之前不是因为杀人未遂被关了几年嘛。我们查到，他当年要杀的是禹易父亲。”

    当年的事闹得挺大，他们都记得黄柯。

    路队皱了皱眉头：“他父亲不是癌症死了么，黄柯就非盯着这一家？什么深仇大恨？”

    戴轼也疑惑：“黄柯他在里面不是挺听话的么？出来时还跟我们保证过不干坏事的。”

    “谁知道他，知人知面不知心。”杨教授突然插话，“我那么好一个徒弟。”

    警官们被这么一打岔，也不疑惑了。

    “戴轼，你留在现场，我们去抓黄柯。”路队开始吩咐。

    “明白。”

    03

    审讯室里，一黄毛男子在怒吼着。

    “我又他妈犯什么事了，劳你们大老远来抓我。”

    黄柯有点郁闷。

    他刚出来，就又回去了。

    路队面无表情的坐在他对面：“你贩卖毒药。”

    黄柯惊了：“什么毒药？我他妈卖的明明是老鼠药！你们这帮人比老子还会血口喷人。”

    路队惊讶，面上却不显：“你的老鼠药毒死人了。”

    黄柯瞪大了眼，努力憋笑：“不是，哪个傻逼买老鼠药回去自己吃。”

    “黄柯。”路队提醒他，“这里是审讯室，请严肃回答。”

    “我知道你们怀疑老子。”黄柯不憋了，他笑道，“老子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但我他妈坐不更名行不改姓。我杀的就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我不会认。”

    路队对他笑了一下，声音依旧平静：“死者是他儿子。”

    黄柯不笑了：“你说什么？”

    “你没听错。”

    “这不可能！”

    路队依旧平静的叙述事实：“没什么不可能的。黄柯，他儿子死了。而他儿子服的毒——是你卖的。”

    04

    死者家中，被留下的戴轼正观察着整个屋子。

    自从他父亲死后，禹易一直是一个人住的，他的母亲早已改嫁。

    屋子不是很大，东西井然有序的摆放着。屋内无比整洁干净。

    戴轼不由得皱眉，杨教授在之前说过，禹易并不是一个特别爱干净的男孩。

    他问一直站一旁的杨教授：“教授，您确定死者不爱干净吗？”

    杨教授回答他：“是的，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这一点，就和我一起研发了一个家居机器人，专门替他打扫屋子。”

    “家具机器人？”戴轼抬眼看了一圈：“我怎么没看见它？”

    “昨天一早送我那检修去了，本来想着今天中午送来的。”杨教授顿了一下，旋即低头掩饰眼里的情绪，“只不过没想到他......”

    昨天一早？

    戴轼觉得有些奇怪，看他低头，又不由的出声安慰道：“逝者已逝，杨教授看开点吧。”

    杨教授抬头，笑容勉强：“抱歉。”

    戴轼又看了一圈屋子，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想起杨教授刚才的执着，问道：“教授，你很了解他么？”

    杨教授眼睛望着前方，看不出情绪：“也算不上吧。他朋友不多，只喜欢个计算机。作为他的老师，他对我说的倒比较多。”

    戴轼察觉到有信息，职业病犯了，追问：“他对你说过什么？”

    “不多。”杨教授还是发呆，“他曾经跟我说，如果有一天，他必须死，那么他希望被他亲手造出来的机器人杀死。”

    “什么？”戴轼惊讶。

    被自己发明出的机器人杀死，看来禹易是真的喜欢计算机。

    可惜了，若他活着，未来成就不知有多高。

    “他几个月前说的，所以我断定他不是自杀。”杨教授肯定道，“他这个人老实，不会说什么毫无意义的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