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盘一张相对坐,黑白二子道假真。
半是幸逢半恨逢,哪管输赢与乾坤。
这是一个被隐去时代、地点与姓名的故事,别纠结,纠结就是你对。
爱摆爱拖更,开学后断更。
若问怎么办,请谢存稿们。
一个架空的小甜文,里面人物都特别可爱。
脑子寄存处。
然后,故事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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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清晨,料峭。
黛黑的天还悬吊着昨夜的月,如墙灰似的惨白,堕下几片白光,弥散在人间。
荼蘼街空旷寂寞,还没有汽车来往,只稀疏洒落着几个来往的行人,披着黑灰色的夹克,挂着无喜无悲的脸,用习惯迫使他们向前走。
此刻,一抹鲜红,打破了沉寂。
寻常的路口,走出一位寻常棉衫的青年,握一个寻常的手提箱,戴一副寻常的圆框眼镜。只是,他围着一条大红的棉围巾,与天地格格不入。
今日,他在等他的那位挚友,送他去白虹学堂报道。
不过在这之前,他决计先去附近的面馆填填肚子。
据说,赵氏面馆是当地的一家老字号,做面食已经三代了。他便点了一碗虾籽馄饨,寻了一张桌子随意坐下。
“哎,据说,又杀人了。”
不知是谁开了个头,小二正好把馄饨端来,他向他表示了诚挚的谢意,小二受宠若惊。
“谁?”
“据说是王家那孩子。”
虾籽馄饨的味道在口腔晕染开来,熟悉,又陌生。
“那小子!怪不得。坏得很。他老子老娘的话也不听。”
很鲜美,似乎是许久没吃到这么美味的东西了吧,一时间竟有些感动。
“据说行刑前他还对狱卒说什么不该隐瞒,不该造梦什么的。”
“造什么梦?”
他摘下眼镜,抽出一张纸擦了擦镜片。
“卖报了——卖报了——”门外自行车铃清脆的声音打碎了面馆里的唾沫横飞,一个穿着黑外套戴着黑帽子的人叫住了卖报郎,他出去了一会儿,进来时手臂夹了一卷报纸。那人坐下,展开报纸读了一会儿,哈哈地笑了起来。
“小岳,咋了?”掌柜忙里偷闲,从前台伸了个脑袋出来,又被来的客人打断了,“二两阳春面。”
“没什么,只是这辞旧先生真敢写啊。”黑帽子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又宣称我们百花齐放,又努力引导我们思维的凝滞,这不就是太监开座谈会——无稽之谈罢,这不,一边灌毒药一边骂你们为什么不健康,真真是太明智了。’哎呀,笑死我了,他怎么能这么搞笑呢。”
“哈哈,无稽之谈,第一次知道这么用的。”
“是啊是啊。”
他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没错,他就是辞旧先生,真名陈崇新。陈崇新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将目光投向了黑帽子,暗自观察那人。黑帽子年逾六旬,浑厚的身躯塞进了这件并不合身的外套里,显得有些佝偻。黑帽子并未察觉目光,他吃完了面,便自顾自地走了。
他正要收回目光,却发现门口似乎有个人在跟踪黑帽子,便放下碗筷,也跟了上去。
那人跟着黑帽子走进了一条小弄堂里,陈崇新抵着灰白色的墙壁,趴在墙边,窥视弄堂里的光景。
那人右手拿枪抵着黑帽子的头,左手拿着几叠纸,叹道:“岳叔叔,没想到贪污的人是你啊。”
“哈哈,小启明,我还以为你难当大任呢。”黑帽子爽朗的笑了,“你是要用我去诬陷老孙对吧,好计谋。只是你还是心软,算了,多谢。”说罢,上前一步,握住那人的手。
“碰——”陈崇新瞪大了眼睛,他只是觉得一阵爆米花的味道冲入鼻腔,便迅速回头,跌跌撞撞地走出弄堂,正巧看见自己朋友将车停在路边,便一跃而上。
“回来住的习惯吗?”
“嗯,嗯,啊,习惯的,谢谢你。”陈崇新勉强笑笑,就在刚才,一条生命,就在他的眼前,消失了。
“崇新,怎么了,失魂落魄的?”朋友名唤邓美成,是个像铁铸的人儿。清瘦黝黑、棱角分明,现在是识闻报社的社长,“我自然也不该是催生婆,但你看啊,才第二天,买我们《学致刊》的人直线攀升。所以,作为近水楼台,我还是希望你可以答应我们的约稿。”车逐渐向前,四周景物都向着身后拉扯成条带状。好似油画未干就被铲了似的。
陈崇新长叹一口气,又咳了两声,终于是冷静了下来。他思索着或许不让邓美成知道才更安全,便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说道:“你也是知道,我目前在翻译《疾风》,若有时间,定会先考虑《学致刊》的。对了,你今日要去白虹学堂演讲,稿子写好了没有?”
“可好可好了。”邓美成打趣着说道,“好的不能再好了。对了,你身体最近还好吧。我们第一次相遇那次,吓死我了。之后我回来,你还在那里,我就担心会不会见不到你了。”
“挺好的,过了冬天,症状自然也会减轻不少。”陈崇新微笑着回答,声音似乎也是笑着的,“那医生说他学生就在南格医院,让我来找Alice医生继续开药就可以了。只是这些药在这儿都是非OTC的,否则我直接去药店买了。”
“还是定期去看看为好。”邓美成辨认着路线,又拐了一个弯儿,开玩笑似的说道,“你啊你,现在可是我们报社的大宝贝,可不能出事儿啊。话说,我都想挖墙脚了。要是哪天你犯事儿被学堂开除,你就来我们报社,绝对少不了你的。”
“好,那就靠美成了。”陈崇新微笑着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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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身后有动静,白启明冲出了小弄堂,却只来得及看到那戴着红围巾的家伙上了一辆汽车。
完了。他想到,马失前蹄人失足,他的大计不会就交代在这儿了吧。
不行不行!
2702,他将车牌号背了下来,准备去查查此人究竟是谁。实在不行,白启明暗暗道,必须把他封口。正想着,白启明去了警察局,查了查那人的姓名,邓美成?报社社长!白启明突然就觉得浑身被浇了冷水一般,又有一丝庆幸。
邓美成今日回去白虹学堂关于“媒介是什么”进行演讲,晚上又会来白府参加学术沙龙,只要今日去试探试探,若他不知道就没什么了。白启明还挺喜欢他的,至少不像那些老家伙那样阿谀。白启明是这样想的,杀人从不是目的,而是手段。
只是那个红围巾,白启明叹了一口气。
他必须快速处理那边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