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在忙呀?”若不是曾慧云开口,周
禾还没发现此地又多了一个人
周禾的思绪被曾慧云打断,不过幸好,差点又沉浸在往日悲歌里
一切都要向前看才对
“哎,阿云姐,你来啦!”
周禾收拾好情绪说道
“我正想同你说呢,我看这些摄像机都是科研级别的型号,性能配置都是专业水平。后期再考察筛选一下合适的地形进行安装,肯定能清晰探查到鹅喉羚的踪迹!”
提到这些探测仪器,周禾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精气神儿。
她如数家珍般捧起相机左右查看,明亮的双眼似要射出光来,连额上翘起的头发丝都微微颤抖起来。
曾慧云看见眼前的朝气蓬勃的人儿竟有些泪目,不过听她说到鹅喉羚,又觉惊喜:
“你说鹅喉羚?你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
周禾胸有成竹地笑了起来。
“阿云姐,其实我早就觉察觉你们非同寻常游牧百姓。”
“你们这儿既有补给物资,物资里的医疗药物也很有讲究。单从预防感染的抗生素来看,就知道此地有受枪伤者。”
周禾煞有介事地用手握住下巴,推理了起来:
“可你们又在荒漠草原过渡带驻扎,还用蓝白显眼的蒙古包做营地,所以一定不是偷猎者——如果是,营地只会藏匿在野疆子深处。”
“其实恰恰相反,你们故意驻扎在此处,目的是为了震慑那些违法分子的吧?”
原来周禾趁体力恢复的间隙,在这个巡逻营地里四处转悠过,顺便做了探查。
她发现巡逻队伍是由十余个蒙古包集聚组成,背靠着一个略显陡峭的浅草沙丘。
虽以游牧百姓自居,但却驻扎在荒漠和草原的过渡地带。
这里土壤贫瘠,水草资源匮乏,根本不适宜畜牧放养。
最危险的是背后的那个沙丘,远远看去只见零星半点的黄绿矮株。
再加上此地风吹日晒,又是背风坡,及易加剧草场荒漠化,周禾就算站在营地里都觉满面风尘。
倘若日后这沙丘坍倒,营地第一时间也难免其难。
还有一点也很可疑。
巡逻队里的牛羊数量也寥寥无几,不像是游牧该有的畜牧规模。
每天清晨和当日夜间她都能听见驱赶牛羊的声音,风尘仆仆,想必是为了赶往远处的牧场而朝辞夜归。
这里的牧民们,既不需奔走放牧,也不用打理草场。
而是一部分拿着一筐干草,天天往后面那坐沙丘上爬,另一部分则抗着枪支,提着望远镜翻山越岭。
周禾猜想他们的前者也许是在制作草方格沙障。
草方格沙障是防治沙漠化的典型性代表,用麦草、稻草、芦苇等材料,在流动沙丘上扎设出方格形状的沙障,增加沙地表面的粗糙度,削减风力,使之无力携走疏松的沙粒。
由此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达到物理固沙,减少草场的水土流失,拦截推后草原的沙线,让稻疆西北疆域生态环境的自我调节能进入稳定的状态。
而后者估计是为了监测濒危物种的行迹,以免其落入不法分子的爪牙,有时甚至避免不了与他们的正面较量。
稻疆虽然土地贫瘠,天气变化无常,但却也是一处生机盎然的宝地。
鹅喉羚、蒙古野驴、野骆驼、戈壁熊等几种濒危物种都在此地留下过活跃的迹象。
数量稀少就代表着珍贵,稻疆黑市上就有人高价收购这些动物的皮毛。
于是就有不少不法分子被金钱诱惑,以身犯法来换取大额利益。
这些不法分子,其实就是盗猎者,也就是野疆子当地人俗称的“狼子”。
想到“狼子”周禾的内心涌出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们以盗杀濒危动物再转买到黑市为生,如鹅喉羚的角,蒙古野驴的皮等,都是黑市炙手可热的商品。
这些“狼子”凶狠狡诈,出入鬼神,在最危险的环境里栖居,干着刀尖舐血的行当,难以查找踪迹,手段毒辣,反侦察能力极强,一直是稻疆治安里的一个重大缺口。
也是因为他们的缘故,周禾经历了最撕心裂肺的一年。
那是她最想剔除的记忆。
那一年里,她终日昼夜颠倒,以泪洗面。
后悔、迷茫、彷徨、不知所措,痛苦的情绪铺天盖地地淹没她,击溃她内心十几年来建立的深厚情感。
甚至怀疑过自己的追寻的这个所谓的远方,是否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她险些要溺死在过去里。
也是花了一年的时间,在母亲和好友的陪伴下,她才真正地走出那个黑色的下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