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会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楼层,大家都在热烈的讨论着,一班也不例外。
暮色浸透教学楼时,运动会报名表已爬满墨迹。
颜菀握着斑驳的粉笔,在黑板划出流星般的横线——周羽白的名字正悬在"跨栏"项下,墨色未干的笔画像他总是一丝不苟的衬衫折痕。
"咱们班这是要包揽奥林匹克啊。"
牛英晃着缀满荧光贴的笔记本,看江深在"短跑"栏按下鲜红指印。
少年掌心汗渍晕开的形状,恰似他上周打翻在物理试卷上的橘子汽水。
周沫带着几个女生在拔河名单上叠手印时,夕阳正穿透教室玻璃,将她们交叠的指影烙成梧桐叶脉的形状。
舞蹈排练室镜面蒙着薄雾。
颜菀倚着把杆看周羽白调试音响,他挽起的袖口露出小臂淡青血管,随按键动作起伏如未谱完的五线谱。
"真不试试领舞?"
他突然转身,指尖还沾着老式CD机的金属凉意。
颜菀扬起手中接力棒,银漆剥落处折射出万花筒似的光斑:"这个才是我的舞伴。"
蝉鸣撕扯的午后,两人影子在器材室地砖上交错生长。
周羽白清点号码布时,颜菀正踮脚够顶层储物架的冰袋。
她跃起的瞬间,马尾扫落积尘在光束中翻涌如星云。
"接着!"
抛来的巧克力冰淇淋在空中划出抛物线,却在触及他指尖时化作黏稠的琥珀——融化的糖浆正顺着腕骨滑进袖口。
“颜班长这是考验我应急处置能力?"周羽白举起黏腻的手掌,日光穿透指缝在他眼睫织出金网。
颜菀大笑着扔去湿巾,包装袋上的卡通兔子恰好盖住他欲言又止的唇角。
窗外篮球场传来哨声,惊起栖息在荣誉榜玻璃框上的光斑,将"最佳搭档"的烫金标题
晃成模糊的涟漪。
周羽白对她很不错,可以说很好,于是颜菀便和他互相帮助,可以说互成兄弟了,虽然颜菀有很多兄弟,但她本着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的道理,硬是把每一个男生朋友处成了兄弟,牛英常感叹,也是没谁了。
……
接下来的几个礼拜大家都很努力的在准备运动会,青春的气息环绕在整个学校,当然作为将来高考的希望,他们也不敢懈怠的学习,可以说很累,但乐在其中,大家都很享受这忙碌的时光,仿佛永远也不会结束。
阳光浸透操场塑胶跑道时,运动会已踩着进行曲的鼓点汹涌而至。
颜菀攥着班级花名册穿梭在人群里,马尾辫梢扫过周羽白正在整理的号码布,惊起一缕金粉——那是方才表演时沾上的,此刻正在阳光里碎成星子。
舞台追光灯骤然亮起,烟雨入江南从音响中漫出。
领舞女孩脚踝受伤了,上不了
除了颜菀没有别的女生练过这个舞了,她挑起大任,扯下发绳咬在齿间,踏着最后一个音符挤进舞阵。
她旋转时裙摆绽开的弧度,恰似上周被江深打翻的墨水在宣纸上洇染的形状。
观众席爆发的掌声惊飞了栖息在国旗杆上的麻雀,却盖不住人群中某道裂帛般的视线。
刘亭站在人群中,看着明媚的颜菀,手在不觉中握紧。
指节抵在看台栏杆上用力至发白,腕间银链随颤抖的频率切割着阳光。
周羽白警惕的看了她一眼,捅了捅江深和牛英,与此同时,江深已经站在前面堵住了,会意地晃了晃手中矿泉水瓶,液体在阳光下折射出棱镜般的光斑,与牛英突然展开的班旗恰好织成密不透风的网。
几人默契的漫不经心般堵在了她前面,“行啊,兄弟,这么警惕”,
“举手之劳罢了,不用感谢”
周羽白笑着说道,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堵墙,刘亭无可奈何,转身离去。
“你不是也和她是朋友吗”
江深问到
“我是拿她当朋友,不在意我呗,菀菀也是,都这样了,还忍让她”
江深转动着篮球的手忽然停顿,皮革纹路里嵌着的砂砾硌进掌纹:"不是说她们曾经好到穿同条裤子?"
周羽白奇怪的问到“可她也不是那种什么都可以忍让的人”
牛英告诉了她们初中时发生的事情,当时颜菀被一些女生针对,莫名其妙,然后刘亭就很坚定的站在她那边,当然还有牛英她们,但是不知怎么,到后来那几个女生也开始针对她,颜菀的确什么也没做,更没有骂过她们。
那时的颜菀很煎熬,而刘亭的关心就恰当好处了。
当时谁又能懂得,恰到好处的关心是另一种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