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5

    一夜无梦,林渺睡了一个好觉,没再梦见那些光怪陆离的场景。

    谢雨楼还将她抱在怀里,两人没有面对面,她正躺着,谢雨楼侧身拥抱着她,直到天明,他的姿势仍未变。

    暴风雪已经停下,有阳光自缝隙泻入屋内,金灿灿、明晃晃,她伸出手想要描绘阳光的轨迹,手指自上而下地落到了谢雨楼的脸上,像一只跳跃着的蝴蝶。

    谢雨楼还在熟睡着,连日的奔波让他有些劳累,眼下还有点青黑,林渺凑上前去,在他的脸上轻轻盖上了一个吻,那是下意识的动作,没有什么理由,她只感受到谢雨楼的脸是热的,也是暖的。

    两人触碰间,发出了细微的声响,她有些慌乱,见谢雨楼保持着熟睡的姿势一动不动,她又朝床上看去,郑珠儿正背对着他们呼呼大睡,这才放下心来,缩回到被子里,鼻尖是他的气息,心跳像是经历了一场剧烈运动跳个不停,她暗骂自己不争气。

    待慌乱的心跳有所平复,她重又端详起了谢雨楼。

    他是面朝她睡的,呼出的气吹拂着她的刘海,让她的额头痒痒的,浓密的眼睫下,是一双经常盯着她一动不动的眼睛,传递出很多情绪,高挺的鼻梁像道分界岭,是明暗的交界线,另一侧的脸埋在阴影下,五官硬朗,线条清晰,他的唇很薄,但又有血色,脸红的时候面若桃花,人也变得鲜亮起来。

    如果不是机缘巧合,她根本没有机会会遇见他吧,那既然遇见了,他对她这样好,她自当会好好回馈,要做一个有良心的人。

    这样想着,她的目光下移落到他的唇上,这唇好似伊甸园的苹果鲜艳润泽,让她想凑上前去细细品味究竟是何种滋味。

    【就亲一口,应该也没事吧?】她踌躇着,不敢进行下去。

    有声音在她耳边蛊惑着她【就亲这么一口,能有什么事?莫不是要等人醒了之后?再不快点,他可真要醒了】

    心一横,她屏住呼吸,缓缓凑上前去,像是要完成一项实验,她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生怕他醒来,一直到两人的唇轻轻触碰上,有电流顺着两人相抵的地方传遍四肢,她因激动而全身战栗。

    她怔愣地摸着自己的唇瓣,这一下,她已经交出了初吻,虽说一触即分,像猪八戒吃人参果般,没能好好品味个中滋味,但好歹有这个经历了。

    【不对,刚才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她陷入了困惑,想要再尝试一回,只要动作幅度小些,或许他就不会发现。

    这事不算林渺一厢情愿,毕竟在这之前,谢雨楼就对她有暗示,只是她不愿意,以时机太早为由,他便没有过多要求。

    这一次,她贴上他唇瓣的时候,闭上了眼睛,停顿了几秒。

    那是软软的,热热的,她心满意足地睁开双眼,始料未及地发现谢雨楼正抬眼看着她,他眼中的震惊十分明显。

    气氛就此凝结。

    谢雨楼是被亲醒的,早前他就醒过一回,只是天还未亮,怀里的心上人仍暖呼呼地睡着,他贪恋此刻的闲适温暖,将怀里的人拢了拢,又闭上了眼睛,任性地希望这一刻地久天长。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睡得更熟了,恍恍惚惚间,熟悉的气息直往他面门扑来,唇上又有轻柔的触感,他睁眼后只觉犹在梦中,阿渺竟然主动亲吻了自己。

    她的眼睛紧闭,眼睫不停地扑闪,足以看出她内心的紧张,谢雨楼愣着没动,生怕破坏这份美好,一直到林渺睁开眼睛。

    【他怎么醒了!!!】林渺原地石化。

    谢雨楼眸色晦暗,看得她心惊胆战,又惊又羞,想要退开。

    见对方有退到十万八千里外的趋势,谢雨楼迅速伸手,修长的手指拢住她的后脑,将她紧紧地按向自己。

    等待多时的猎物终于上钩,浅尝辄止怎么能够?她又怎么能在这时退开?

    两人的唇又紧紧地挨在一起,谁也没有进行下一步的动作,林渺紧闭着唇关,这是她的最后防线,她逃避地闭上了眼睛。

    色字头上一把刀,原先她嗤之以鼻,在五雷轰顶后,她决定将其奉为圭臬,这也算深刻地领悟到了。

    【我错了,不该色欲熏心,救命!】她向上天诚心悔过。

    谢雨楼闷笑着,他看着林渺这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不过多强求了,这一次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只求不要吓到林渺。

    她是藏在贝壳里的贝,平日缩在壳里,坚硬无比,毫无破绽,令谢雨楼无可奈何,风水轮流转,如今,她反而被拿捏住了。

    谢雨楼一个翻身,将她压至身下,单手撑着褥子,控制住力道,不至于压疼了她,只是林渺难堪极了,推着他的胸膛,很不自在,想到郑珠儿说不定也快醒了,她低声求饶:“别,不要这样,我错了”。

    【这怎么可能是她错了呢?要是把她吓坏了,下次绝不会有今天这样的惊喜。】

    谢雨楼俯下身子到她的耳边,乌黑的头发顺着他的动作,倾泻下来,将林渺笼罩起来,隔绝成只有两个人的世界,他轻声地说:“你有什么错的,我很喜欢你同我这般亲近。”

    说罢,他又凑近林渺,两人鼻尖摩挲着,气息交织,林渺被钉在原地不敢动,直到她禁受不住缠缠绵绵的气息,撇开头去。

    天气仍有些冷,林渺额上冒出了汗。

    谢雨楼稍稍俯高身子,执起她的右手,放到嘴边细细地亲吻着,纾解心中不可外说的欲望。

    正当事情要朝奇怪的方向发展的时候,她听到了女人的咳嗽声。

    【郑姑娘醒了吗?】

    林渺心中有不好的预感,绵软无力的四肢陡然生出了许多力气,像是要掩盖什么似的,她将谢雨楼一把推开,她的胸脯上下起伏着,惊魂未定地看向郑珠儿,好在她仍背对着他们睡着。

    她有些生气地看着谢雨楼,转念一想,罪魁祸首不正是她自身吗?冷水泼头,她的气势一下就弱了下去,毫无杀伤力,她开始生自己的气,千不该万不该,没有控制住,引得了这样的结果。

    谢雨楼又凑了过来,捏着她的手把玩起来,力道忽轻忽重,林渺挣不开,索性随他去,反正没有比刚才更丢脸的事情了,没玩几下,谢雨楼一脸无辜地说:“她还睡着,我们也再睡会吧,我保证,我会睡得很熟。”

    这是什么意思,以为是会有下一次吗?

    “不…我就是…”她想要解释什么,但冲着对方欲语还休的表情,一切显得苍白无力,她失去了气力,叹了口气,郁闷地躺回到被窝里。

    林渺确实也不想影响郑珠儿休息,再睡个回笼觉也好。

    一阵窸悉窣窣的声响后,林渺和谢雨楼又睡在了一个被窝里,她负气地转过身,谢雨楼侧身抱住她,手搭在她的腰间,他在用自己的方式让林渺习惯,习惯这点肢体接触,习惯有他在身边,直到习惯他的依恋。

    ……

    屋外雪后初霁,阳光冲破厚重的云层,照耀着大地。天地好似被净化了一般,茫茫一片白色,看得人内心一片平静。

    林渺扒开门,瞧了一眼,心里痒痒的,生起了想去雪地滚上几番的冲动。

    她是个南方人,从小在沿海地区长大,南方的冬天是湿冷,很少见雪,唯一见到的一次还是在上三年级时,只知道睡了一觉,醒来屋外便是漫天的雪花纷纷扬扬,地上是厚厚的雪层,踩上去咯吱咯吱响,她还用收集了一瓶子的雪,后面这个瓶子被她不知道放哪里去了,找到的时候,已经化成了透明的雪水,再难看出之前纯洁雪白的样子,心里还十分遗憾。

    谢雨楼忙碌之余,余光瞥见林渺兴致勃勃的背影,觉得好笑又有趣,整理行李的动作停了停,嘴角噙着笑,后又麻利地收拾起来。

    郑珠儿端坐在梳妆镜前,面前是她那把只剩半截的梳子,梳妆镜上的灰尘,她已经擦干净了,一如心上的尘埃,她正用着林渺带过来的好梳子,仔仔细细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铜镜里的她,表情冷淡,好在一双眼睛有神采,显得人精神了几分,耐心又轻柔地梳着自己打结的头发,一边梳,一边用让全部人都能听到的音量说道:“禅月寺,我跟你们一起去。”

    屋内瞬间静了下来,他们都等她说清楚缘由。

    “米缸里的米已经没有了,我不想坐以待毙,所以才打算跟你们去一趟禅月寺,不过,你们答应过的事情,还是需要帮我做到。”

    林渺很是兴奋,多一个人加入,路上就会热闹些。

    “好呀好呀!“她兴奋地蹿到郑珠儿旁边,挽起了她的手。

    她有自己的小算盘,谢雨楼总会有顾不到她的时候,与其在危险中绝望无法自救,还不如此刻多一门技艺傍身,郑珠儿表面上看冷漠无比,实则嘴硬心软,就像昨天她翻箱倒柜找出一床褥子给他们用,只要她好好求郑珠儿,再加上酬劳,眼前的女人必定会相助。

    待到三人都收拾完,将马匹处理好,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的事情了。

    木门吱呀一声合上,郑珠儿拍拍手上的灰,头也不回地大步向前走去。

    路上风光无限,林渺看得兴致盎然,她喜欢山山水水,这么看着人的心也能静下来。

    “你喜欢这些风景?”谢雨楼握着她的手,边走边侧首问道。

    “嗯,当然喜欢。”林渺开怀地说道,“你看这山多好看。”她抽出手,指着即将要走上去的孤峰,拍拍谢雨楼的肩膀。

    这山山势险峻,山腰地势稍平,隐隐约约可见一座庙宇,料想那应当就是禅月寺了,或许其中就会有答案,林渺正估摸着大概多久能爬上,听见谢雨楼清越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嗯,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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