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老师发现,赶走了。你没走咱们去的时候的那条路。T - T]
[你是去找我了?我自己能找回来的。]南浔把纸条传给陈佳磊,一张纸条就再一次横跨半个班回到纪秊手上。
老明终于念叨完那250条校规,要定一个临时班长,主要负责军训期间的班级组织管理。老明直言,老胳膊老腿的园丁实在是陪不了他们这些花朵暴晒,心有余而力不足。
南浔对班长这个职位没什么兴趣,何况他根本一点儿经验都没,他励志登上数学课代表之位。
他爱数学,爱得深沉...
安思静倒是很积极,她入班成绩很高,也有做班干部的经验,老明当即拍板定了她。
第二天一早,一中学子们就已经在操场经受摧残了。
教官叫赵鸣,个子不高,但说话如其名儿,一个字:响!
谁要是被他在耳朵边吼一声儿,恐怕真得耳鸣。
这都是据陈佳磊所说了。为什么呢?南浔和纪秊以及包括赵兴峪在内的几个男生,还没在方队里待够一天就被路过的总教官带走,摸到枪了!
真枪但不是实弹,据说是一种特殊弹药,给学生们感受一下枪的后坐力足够了。
也足够给这些男孩儿们激动一阵儿了。摸到枪了!
陈佳磊为此痛心疾首,为什么这种好事轮不到他。纪秊毫不留情,俯身在陈佳磊耳边低语:因为你,不够高啊~
陈佳磊只觉得这声音比赵鸣吼的更直击心灵!
摸到枪是很值得高兴,但训练也不比方队轻松到哪去。
南浔和纪秊每天就在操场中间的草坪上扑腾,卧倒,匍匐前进...那迷彩服脏的都没法看。
俩人这两天都黑了不少。
一中今年的汇报表演搞得格外郑重,还找了电视台来拍摄。学校领导想从这些男生里选出两个打靶准的,带枪匍匐前进一段距离,后进行射击,展现一下一中学生们的多才多艺,全面发展!
南浔的准头是不错的,可他的体力太弱,能爬到地方就没劲儿了。
这些天来纪秊和他每天一起训练,俩人慢慢熟悉了,说话也没那么多顾忌了。
“你这体力,太菜了吧。”
南浔也没反驳,他知道自己运动这方面是个黑洞,直接翻了个身,躺在了草坪上喘气。
他是个早产儿,体质本来旧弱点。他妈也没强求他锻炼,给他报的都是些美术班,书法班...
他真该去练练武术什么的。
“你强,你强行了吧!拆家的哈士奇也没你体力旺盛!”
天很蓝,云像棉花糖一样松松软软,像烟一样飘散。
南浔看着那小片云被风吹在一起,成为一朵云,又和更大的一朵云一起向远方飘去。
赵兴峪也凑过来,他爬的倒是快,像毛毛虫蠕动一样熟练。就是子弹永远和靶子“擦肩而过”。
“靠!又没打中!我服了呀...”
最后人选还是定了南浔。
大不了缩短一点爬行距离,无伤大雅。但要是大庭广众之下子弹没打中靶子,那多丢学校脸面!
南浔和纪秊的射击水平是这群人里最好最稳定的了。
俩人长得也好看,到时候镜头一拍,也做了学校的门面工作,一举两得。
确定了是他之后,南浔每天被教官抓着练体能,苦不堪言。纪秊那狗崽子就在一边看热闹,然后被教官以“你们是战友!是一个团体!”为由拉去加训。
“我抗议!你得补偿我!”
“哈?教官喊你陪我跑,又不是我干的!抗议无效!”
“接下来向我们展示的是射击训练成果!两位同学将完成20米高姿侧身匍匐前进并展示100米精度射击!”
军训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汇报表演说来就来。
随着教官一声令下,两人跑出两步并迅速卧倒,收枪,屈左腿于腹下,右手提枪,以左手和左小腿的外侧将身体撑起,右脚用力蹬地。两人开始几乎保持同步,到后来南浔体力不支,纪秊便稍微降低速度等他。整体看起来非常整齐。
每人五发子弹,就位后南浔直接瞄准靶子,五发一口气全打了出去。
纪秊听见旁边“砰砰砰砰砰”不间断的五声枪响,挑了挑眉,毫不犹豫地跟着连发五枚。
站起来后发现南浔朝他看过来,他勾了勾嘴角,张嘴说了些什么。
看口型是:跟一个。
早上的汇报表演结束,学校给了一下午的假,第二天正式开始上课。
两人下了场,纪秊勾上南浔的肩:“陈佳磊和我晚上吃烧烤,你想不想去?”
“...行,我中午回去和我妈说一声儿。”
“诶,刚你哐哐把子弹全打出去,把我都吓一跳!这么有信心?”
南浔并不是对自己的技术有信心。他就位后脑袋就一直发沉,实在没敢拖,想着速战速决就一口气全打出去了,他没想到纪秊“跟一个”,显得他俩多狂啊。
此刻他也还是头脑发沉,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纪秊的话。
“南浔?南浔?你怎么了?”纪秊注意到南浔的不对劲,说话有气无力的,没什么精神,捏了捏南浔的肩询问道。
“可能有点中暑了吧...就有点儿昏,没事...”
好不容易军训完了,这时候病了,真亏。他真的很想出去玩啊!
南浔不由得有点烦闷了。
离汇报表演结束还得一会儿。“我送你去医务室吧,歇一会儿。”纪秊把南浔一只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把他安置在角落的阴凉处。“我去和教官打个报告,你在这儿乖乖坐着等我,听到没?”
“放心吧,你看我哪儿还跑得动啊。”
纪秊放心走了。
南浔靠在身后的墙上,今天真够晒的。明明已经是秋天了,太阳还和夏天一样毒。
什么时候下场雨呢?
下了雨,秋天才好像是真正来了。
眯了眯眼,就入了梦,醒来时已经躺在医务室的床上了。
“你醒了同学?”医生注意到南浔的动静走到他床边。“有点中暑了,还有点低血糖,早上吃饭了吗?”
值得批评的是,南浔一直不肯好好吃早饭,他妈妈陈丽雯女士每天都催着他吃那难以下咽的白煮蛋,偶尔起得晚走的急粥都顾不上喝一口。一般一饿就是一早上,饿极了反倒感觉不到饿了...
面对医生,南浔顿时心虚。“没...”
医生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故作严厉道:“你们这些小孩啊,上学是累,睡得晚,还得早早往起爬,我理解的嘛。但是咱们多少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啊,身体重要,听见没?少挑食,正长个子呢!”
南浔乖巧地直点头,白净的手虚虚捉着医务室的薄毯,眉眼耷拉着,还是没什么精神。医生也不多念叨他,嘱咐他再好好休息一会儿,转头冲外头喊:“外头那个同学!你朋友醒了!你好了没呀?”
“好了好了。”纪秊推门进来,把手里的一次性水杯递给南浔。
“糖水,刚在外面饮水机那儿冲的,喝吧。”
“你这朋友啊,背着你着急忙慌就跑来,差点给我门儿都踹坏喽!”医生年纪估摸得有个五十了,就爱和人唠嗑,要不是外面又有学生受伤被送过来,估计还不会走。
“我就回去打个报告的功夫,你就晕过去了,吓死我了。”纪秊心有余悸,天知道他跑回去看到南浔靠着墙没了动静的时候有多担心。
他倒宁可南浔不用这么听话等着他,能像上次一样活蹦乱跳让他去找。
“我当时觉得好困,闭眼眯了一会儿就没意识了...谢了啊。”南浔拿着那小杯糖水一口一口地抿。
阳光透过窗户扑在南浔脸上,纪秊看到南浔长长的睫毛,高高的鼻梁,头发也被阳光烘地金灿灿的。像只阳光下的大橘猫。
他又注意到,南浔耳垂上貌似有个黑点儿。
“你打耳洞了?够大胆的呀,小心班主任抓。”
“嗯?”南浔最后灌了一大口糖水,还没来得及咽下去,鼓着嘴发出轻轻的一声,表示自己的不解。
“就这啊。”纪秊说着就摸上了南浔的耳垂,凑近了看,呼出的气搔的南浔直发痒。
“这是痣啊!”南浔哭笑不得,轻轻把纪秊的脸从自己耳边推开。说实话他还挺期待哪个老师能抓到他,然后发现这只是一颗痣!这一定很有意思!可惜这么些年一次都没有。
今天,他期待中的错愕表情终于从纪秊脸上看到了!
南浔笑得停不下来,纪秊佯装生气地闹他,动静太大被医生训了才算完。
纪秊坐累了,赖在南浔床上。“我把你背过来还给你冲糖水擦身子忙前忙后,你就不能心疼一下我?我就躺一会儿!”
“你多大一人儿你心里没点数?你看这床像是能放下咱俩的样子吗!”
南浔嘴上拒绝,手上也没拦他,纪秊很快就半个身子上了床,躺在南浔的腿上。
“诶,我能给你起个绰号不?你可别打我啊!”
“什么绰号?星,星,之类的吗?”南浔觉得都纪秊真的是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情,他很期待他脸上出现各种自己所预想的表情。
比如此刻,纪秊的脑袋一下子就离开了南浔的膝盖,毛都炸了几撮。
“南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