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当……当……”
旁晚7点,外滩海关大楼的钟声准时响起,响彻万国建筑群额上空。
沈萋萋坐在屋顶咖啡馆,侧脸看向几米之外的黄浦江畔。那里,游人如织,密密麻麻地填满了浦西一边的临江道。
“这么看下去,和几年前的外滩没有什么差别嘛?”
小姑娘的嘴唇红红的,唇膏里的碎闪在灯光的衬托下乍现出镭射的光芒,倒是比她耳朵上带的钻石耳环还要闪耀。她抿了抿手里的杯子,在杯沿处留下一圈唇印,抬眼望向对面的男子。
“承礼,你说我们这些年,究竟浪费了多少时间?”
那个叫承礼的男子一言不发,默默灌下一整杯啤酒,又好像太急呛着咳嗽了几声,这才缓过来说道,“萋萋,我们没有浪费时间。这些年,甚至现在,我们都是相爱的。”
沈萋萋的眼睛迷茫了一阵,好像是听到什么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咯咯”地轻笑几声。而后又皱起眉头地看向他,恶狠狠地看着眼的男人。
“相爱?”她嘲笑,“爱谁?颜承礼,你问问你自己,你爱的是谁?是别人,还是你自己!”
最后的几句,沈萋萋几乎是咬着牙根才说出来的。
可是说完,她又放松了,仰天长叹后蜷缩在沙发椅上,“不过这不重要,”她一口气喝完杯中的液体,也不知道究竟是酒还是咖啡,只当作是润润喉咙。
“我要结婚了。”她开心地对男人说,好像是好友在分享一个天大的喜讯,“颜承礼,我不贪图你们颜家什么。回去告诉你母亲,萋萋要嫁人了。”
说完这话,她转身往楼下走,头也没回。
颜承礼没拦住她,只能不停地给她打电话,从暂时无法接通打到您拨打的电话正忙。他咬着牙,呼吸急促地从电话簿里捞人,一点儿也没有了平日里冷静自持的样子。
“喂?”电话里,男人的声音朦朦胧胧,像是刚睡醒。
“方永安,萋萋的未婚夫是谁?傅芮菡有告诉过你嘛?”
“颜承礼你有病吧?”对面的男子像是被人打了一拳,即刻清醒过来,高声尖叫。“你别和我提傅芮菡,一提她我就生气。”
“她是萋萋的闺蜜,我不找她找谁。”颜承礼尽量克制自己的声音,“你不就被傅芮菡甩了嘛?有什么不能提的。她没提过萋萋的未婚夫?”
“没!有!”对面像是忍了极大的怒气,“叮叮咣咣”地摔个东西不行,“谁说我被甩了?是我甩得她!我告诉你颜承礼,都是因为你!要不是当年因为你家寿宴,认识了沈萋萋和傅芮菡,我用的着受这个气!我还想问你呢,沈萋萋把傅芮菡藏到哪里去了!”
方永安话才说完,天突然暗了下来。几秒后,对岸的景色亮了起来。
颜承礼的视线从模糊到清晰,被对岸浦东逐渐亮起来的夜灯所吸引,他的思绪飘得很远很远,好像飘到了几年前,他第一次看见沈萋萋的时候。
那一年,姹紫嫣红开遍,与君初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