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一声巨响

    「她惊慌失措地跑着,频频回头,喉咙像风箱,“呼哧”粗喘中带着细如金属的嘶鸣。

    救命!救命啊!

    她大叫着,声音被“哗哗”的雨声埋没,根本不可能有人听到。

    不光如此,视线也被雨水遮挡,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跑向哪。

    终于,她站定了,眼前,是厂区远郊的河,因为暴雨的缘故,此时流得迅猛湍急。

    她竟已经跑了这么远了?

    突然,在她的背后,一个黑影缓缓出现——

    “啊————!”凄厉的尖叫声被雨声掩盖。等第二天金月被人发现时,已经是河上的一具浮尸了。

    她短暂的、罪恶的一生,终于在这一夜画上了休止符。」

    “你大爷的?!”金月脑袋都气懵了。

    室友的小说写到这里戛然而止,但是她的怒气已经却已经决堤。

    她真没想到,自己在室友心目中的形象如此「伟岸」:

    嫌贫爱富甩了前男友、耍计谋嫁了即将分房的高材生、嫁了后又出轨有钱的帅痞子、被抓包了还死不承认,扬言要让陈南屿养别人的孩子……

    平时生活里,她更是骄奢淫逸、脾气极坏,一点不顺着她的心意的地方,她就歇斯底里地闹,爬树上喊、躺地上耍无赖、威胁要跳楼,甚至几度闹到了厂长那里,险些断送了男主的前程……

    又作又混,又蠢又坏,说的就是她。

    而那位叫刘心怡的女主呢?弹的一手好琵琶,正牌大学生,人淡如菊,不争不抢。

    好一个你若盛开,清风自来。

    金月真的不知道刘心怡这么恨自己。

    尤其两个人都是民乐团的,她一直还觉得和刘心怡关系挺不错呢。

    眼下刘心怡不在寝室,她只能忿忿地喝着枸杞茶平心静气,预备等她一回来就找她问清楚。

    谁知道这天,一直到晚上,刘心怡也没回来。

    金月只好早早上床睡觉了。

    梦里,她还在忿忿地质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写我?大学里我帮了你多少次。你没有演出服,我把衣服借给你,我还经常请你吃饭喝奶茶,给你用我的面膜,给你分享我的课堂笔记。你就算不感恩,也别恩将仇报把我写成这样啊,网上的人都快骂死我了!”

    但是她没有机会质问了。

    因为一觉醒来,她竟然穿越了。

    虽然有点迷糊,但心里却莫名知道,她穿成刘心怡书里的金月了!

    床旁边是一个巨大的衣柜穿衣镜,里面映照着一个脸白如雪、烈焰红唇、眼皮混似两个松花蛋的年轻女人。她穿着白色的宽肩西装,一脑袋时(老)髦(气)的羊毛卷,粉红色的塑料耳环更使得劣质感加倍,活脱是门上的挂历女郎走了出来!

    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不敢相信!!!

    好好好好他喵的土!

    要不她改名叫金闰土吧……

    她又赶紧翻了翻桌子上的日历,看到一周前的日历贴了个囍字。

    这个时间点,她竟然已经和陈南屿结婚一周了!

    难怪一切东西都这么簇新,这大概就是陈南屿新分的房子。

    一些属于这个时代的记忆开始自然地涌入了她的脑海……

    正出神,正门开了。

    她在门口一抻头,看到陈南屿走了进来。

    之所以知道他一定是陈南屿,一是因为他手里拿着家门钥匙,二是因为他实在太帅了。小说里,刘心怡描写他的时候不遗余力地堆砌了不少好词儿,什么“剑眉星目建模脸”,什么“宽肩长腿超模身”,什么“八块腹肌人鱼线”……

    他这个长相,确实能把当下最火的奶油小生都比下去。

    用这个年代的话来说,金月是个大sai迷,用计也要得到他也就不稀奇了。

    而陈南屿此时一脸寒霜,根本看也不看她一眼,径直走到另外一个屋,拿了一个文件,然后又预备要走。

    看这流畅又丝滑的衔接,连个正眼都不给,大概这一周的婚姻生活都是如此。

    金月脑袋一热,叫住了他:“诶,你别走。”

    陈南屿站定,没回头。

    就连后脑勺和脊梁骨都透露着对她的反感。

    想象了一下自己三个月后就要在河里随波漂荡,而凶手是谁刘心怡却还没写,金月只得咬牙对美男说道:“我放你自由。我可以和你离婚。”

    99%的女性死亡,凶手都是她们的丈夫。

    保命要紧,她得离陈帅哥远一点。

    原本以为自己这样说,陈南屿可能要当场跳一段《今天是个好日子》。可他只是疑惑又警惕地侧头看向她,眸子泛着冷光:“金月,你又耍什么把戏?”

    “我没耍把戏。”她强调,“我认真的。”

    他的声音无比冷硬:“你昨天和工会主席抱怨我羊尾,今天要和我离婚,明天是不是又要再来一次寻死觅活跳楼的戏码?”

    金月石化了,老实说她看书的时候一目十行,根本没太记得两人刚结婚时的细节。

    她原来这么生猛海鲜吗?

    这确实太恶毒了,当然,也怪高明的。毕竟陈南屿没办法对着每个人脱下裤子自证清白,等于泥巴糊在□□上,不是屎也是屎了。

    不过……

    你结婚了不和人家发生关系,你确实也有羊尾的嫌疑,wuli金前月可能也不算冤枉你?

    陈南屿不耐烦又消沉地叹了口气,“我真不懂你到底在想什么!”

    说完,他已经摔门走了。

    窗外,厂区的广播也响了,播音员在柔和地提醒大家结束午睡去上班,同时开始播报社会新闻。

    金月知道自己也该去上班了。

    可她还石化在那里,动弹不得。

    书里的金月确实脸皮很厚,但是她不行啊!

    她前脚才满世界宣传了陈南屿羊尾,这立马让她去上班,不是要她社亖吗?!

    “呜呜……”她埋头在枕头里,想哭又哭不出来,只好闷声发泄着。等发泄够了起身时,却悚然看到洁白的枕巾上清晰地印着她的脸!

    大白圆上两个皮蛋,一个红唇。

    吓死人了啊啊啊啊!

    怎么中午睡觉都不卸妆的?

    她赶紧冲进厕所洗脸,足足洗了三遍,才把一脸的色彩洗了下去。

    好在自己没有纹眉纹唇,不然考虑到这个年代惨烈的纹绣技术,只好再重新去投胎了。

    镜子里的人总算正常了。

    鹅蛋脸,丹凤眼,红唇饱满,眉毛天生就微微蹙着似的,呈现出一种无辜的美来,像极了台湾小说的封面手绘。可惜因为长久地在脸上画浓妆,额头长了两个痘痘,一边一个,很像两个红彤彤的犄角。

    刘心悦虽然给她写成了万人嫌,但是到底万人嫌该具备的颜值没有剥夺。

    她剪掉了一点刘海遮住了痘痘。

    这样就顺眼多了。

    剪完头发,她又觉得身上的宽肩白西装也难看得要死,衬得她像个双开门,于是赶紧在衣柜里翻了翻,换了一身收身的牛仔服。

    这下,镜子里清纯漂亮的女孩简直可以用脱胎换骨来形容!

    金月自得地转了个圈。

    古典舞团台柱子的功底在这个简单的动作里展现得淋漓尽致。

    还不错,就是脑袋上的羊毛卷需要处理一下……

    回归本我后,金月的信心又诡异地野蛮生长了。

    就算她昨天和所有人说陈南屿不行了又如何?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该面对的,迟早都要面对。

    何况,三个月后,她还有性命之忧,她得尽快找出来那个杀害了她的凶手,决不能坐以待毙。

    上班的路上,她靠着书里的记忆打量着路边的粮油店、熟食店、美发店……又仔仔细细地回想了一下种种细节。

    其实早在之前的章节里,金月的死就已经被暗示了。比如,有时下班她会发觉有人跟着自己,有时会还在自己的工位上看到报纸剪贴成的情书……

    这个人会是谁?

    会写情书,仿佛是男的。

    但也可能是凶手转移警方的注意力,装成了男的。

    她要尽快和所有人熟络起来,然后逐个排查。当然,陈南屿的嫌疑是最大的,可能从今天开始起,她睡觉都要锁门才行。

    别的嫌疑人……

    好像小说里有说,她的那个前男友一直恨她嫌贫爱富。

    还有后来她出轨的那个有钱痞子,有点阴鸷和变态……

    正想的出神,另一个梳着和她同款绵羊卷的女孩扑了上来:“金月!”

    待看清楚她的脸后,女孩一缩,有点不好意思了:“哎呀,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金月看着她黑色的眼皮和熟悉的面容,心说你可能没认错。

    果然,女孩又回头,声音都吓变了:“金月?!”她对着眼前明艳脱俗的女孩完全不觉得惊艳,反而震惊极了:“你,你怎么不化妆了?你,你怎么穿这个?陈南屿这个羊尾的混蛋,气得你都不打扮了?!”

    路上,下午去上班的人不少,金月窒息到捂脸。

    你要不然去广播站吼吧,方便大家都听见。

    这个人,正是她的时髦好姐妹,宋艳燕,也是她现实中的室友兼好友。

    她恐惧地说道:“小点声,难道光彩吗?”

    “诶?不是你和我说,让我逢人就告诉他们陈南屿绣花枕头吗?我告诉你,现在我们那边家属楼全知道了,我还特意让那些嘴长的帮忙宣传,怎么样,姐们儿对你好吧?”

    ……

    金月一阵窒息,喉咙腥甜。

    要不我还是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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