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一动作僵住，这声音他很熟悉，音色虽然褪去了青涩稚气，但他仍然记得。

    “时一，是你吗？”

    白霁辞声音微微上扬，带了些惊喜，“真的是你啊，时一。”

    时一松开咬着下唇的牙齿，径自骑上电动车座椅，不发一言，插进钥匙，扭转就要开动。

    他如今混成这个模样，和白霁辞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落魄得根本配不上白霁辞，而且他如此优秀，本来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样，找一个漂亮的妻子，结婚生子，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害了别人一生。

    见他就要开动，白霁辞连忙上前一步拦住他，动作比想法还要快，他自己也愣了下，但很快回过头来，放低了声音，“能顺便载我一程吗？我家司机刚好有事，来不了了。”

    站的离他们不及两米远，把对话听了个遍的白家司机：“……………”

    说实话，时一很抗拒，如果情况超出预料，他将无法掌控，一切都将向未知方向发展。

    “要不你打……”

    白霁辞一手搭上他的手，刻意放软了语气，“时一，拜托了。”

    一旁抽着烟的司机呛到了，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他看到了什么？他竟然看到这个五年以来，一直冷脸待人的白少爷在向一个男人撒娇？！

    他不会在事后被杀人灭口吧？

    “滴滴”两字没能说口，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时一他自暴自弃的叹了口气，偏过头，语气生硬：“上来吧。”

    心还是像以前一样软。

    白霁辞嘴角噙着一抹淡笑眉梢微微扬起。

    一路上，白霁辞像是一个尽职尽责的陪聊AI，没话找话的技术一流，成功撬到了时一的家庭住址和电话号码。

    于是时一学聪明了，不论他问什么，都死死咬着牙关，闭口不言。

    白霁辞也不在意，因为重要信息已经弄到手了，就这样一路无言，直达公司。

    白霁辞正了正领子，动作绅士的下车，冲时一回眸一笑，“我想和你重新开始，请你考虑一下。”

    “不用。”

    时一果断拒绝，表情稳定的让人看不出一丝破绽，“我已经放下了。”

    闻言，白霁辞敛了几分笑意，眸底覆着若有若无的寒霜。

    *

    “你今天在朋友家吃饭？”时一还有些诧异，但很快又为他弟感到高兴，竟然愿意出去吃饭，那是不是说明他弟的状态有所好转？

    这也许是一个不错的预兆。

    他仰面躺在床上没几秒，电话铃声又叮铃铃响起。

    时一随手按了接听键，附在耳边：“喂？”

    “是我。”

    时一怔了下，“白霁辞？”

    “嗯，晚上来趟潮汐餐馆，我八点在那等你。”话音刚落，就挂了电话，一点回话的机会都不给。

    ……

    时一跟着导航地图找到餐馆，一推门而入，空调的冷风便扑面而来，瞬间浇灭了环绕在周身的热分子。

    最后在一个角落找到白霁辞，他深吸了几口气，调整了下情绪，对直走过去。

    “我就知道你会来。”白霁辞冲他晃了晃仅剩半杯的红酒，“来陪我喝酒吧。”

    时一拉过椅子坐下，挪过他倒了七分满的酒杯，目光落在无澜水平线上，忽而抬眸问他：“假如我今晚没来，你打算怎么办？”

    白霁辞抿了口酒，目光灼灼，“我会一直等，直到你来。”

    时一下意识错开目光，亦端起杯子，把红酒一饮而尽。

    白霁辞给灌上，喝尽，又灌上，喝尽，就这样循环往复了几次，两人都有了醉意。

    白少爷在饭馆打点好的人走上前，分别架起两人，护送到订好的酒店。

    ……

    房间的门“咔嗒”一声落锁，白霁辞睁开眼睛，侧过头，看着躺在身旁的时一，眸光晦暗，和时一这样在一起都仿佛像上辈子的事情。

    这次无论发生什么，他绝不会再轻易放手，已经错失了五年，他不能再失手。

    看着时一白皙的脖颈和没入衣领的锁骨，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竟有了反应。

    他一手伸进裤缝里，目光却落在时一的后颈，盖着的被子耸动了一下，白霁辞呼吸愈发沉重，少顷闷哼一声，几不可闻的呼了口气。

    随即闭上眼睛，陷入浅眠。

    时一的手指微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