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的梦中有一轮刺目的日,它很早就存在。

    灰暗的天色,让人心情极为糟糕,即使是身居寺庙之中,众人也昏昏欲睡,惨淡的烛光照的人面如纸。

    林夜惊脚步沉沉,面如古井,随着天下了一道震耳欲聋的雷声,他一脚踏入了正殿。

    众多僧人像受惊的鸟雀,垂首,身子发着抖,不知是天寒还是恐惧。他们迅速龟缩到阴暗的角落处,昏暗的光落在檀木板上,人心惶惶。

    林夜惊是庙中的住持,却没有像平常僧人一样削去头发。他黑发如鸦羽,沾上了飘落的雨丝,显得稍有凌乱。他皮肤苍白,眼睛狭长,像阴冷的蛇,眉间有怒气。

    唯独有一位少女,还站在正殿中央,缓缓转过身来。

    “住持,这么晚了,请问有何要事?”少女声音低沉,有一丝干涩,她穿着暗血色长袍,只露出了一截白的晃眼的脚踝,那容貌淡如神明,有圣洁之色。

    林夜惊时下三白眼,他看人的时候就像蟒蛇一样高傲不屑,此刻他笑得很漂亮:“是我的过错,打扰了宁然神女的休息。刚刚庙中长老们做了一个决定……因为风雪将至,活佛心中不定。想让神女您前往法堂小住。”

    寺庙体积很大,大致分为诵经处与法堂。诵经处是林夜惊所管辖的范围,但他前日才来此庙,控制不深。法堂是活佛所在处,权力庞大,只缺一位神女。

    宁然不禁皱了皱眉,他知道她去法堂意味着——林夜惊的权力又要松动了,谁会乐意看着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他人夺走呢?

    虽然很不情愿,但她必须得承认,她神女的身份可以说是他们高位住持最该争强的东西。

    林夜惊看着她,伸出一只手,上面隐隐有刀痕。

    宁然没去牵,只是向前一步,示意他带路。

    外面已经下了雨,细细密密,林夜惊宽大的袖子覆盖在宁然发上。

    宁然有些惊讶,这是她很少见到林夜惊,对方的举动世俗又不加克制,竟然是一位住持?

    寺庙中的小路是鹅卵石铺的的,侧面有巨大的芭蕉叶,被雨水倾打。宁然不知道她脸颊受了潮气,水漉漉的像水芙蓉,林夜惊垂眸看了看她,弯曲的手指颤抖。

    “宁然神女”林夜惊突然停下了脚步,而少女诧异的抬头,看见对方光洁的下巴。

    “其实,我们很久之前就见过,”林夜惊微微一笑,那双眼睛也眯了起来,“毕竟是多年前的事情,您可能早就忘了。”

    “这个……我确实有些记不清了。”宁然给了回应。

    “神女贵人多忘事,”林夜惊道,“我倒是对此久久难忘。”

    “没关系,以后我们见面不会少。”宁然有点不耐烦,她不喜欢和无关的人说太多话,只想赶紧完事歇息。

    “我本是街巷众多贫家儿女中的一个,”林夜惊像是没有看见宁然的脸色,又徒自道,“那日神女到京,万人空巷,争相去看您一眼,我见到了您,您也看见了我,我向您祈求食物充饥,您那高贵的纤纤细手啊,只抚着手腕的一串佛珠,珍馐就在您身侧,您却连手都懒得抬,只向我淡淡一笑。”

    “淡淡一笑?我何曾需要这个?”林夜惊讽刺地冷笑一声,“您真是无情得厉害,圣洁到别人想把你弄脏。”

    他一把抓住宁然的手腕,摸着上面漂亮的佛珠:“神女,您告诉我,我要的是什么?”

    宁然想挣脱开他,他却凑的越发紧,像蛇一样阴冷,此刻还多了怨毒。

    “我以为神女是慈悲,神女是救赎,神女您……”

    “你够了吗?”宁然看着他,眼神不偏不倚,声音冷冷的,“我从不救任何人。”

    林夜惊面无表情的盯着她半晌,嘴角突兀地流露一点笑意:“够了,神女。”

    他又带上了体面的面具,刚刚似乎什么也没发生。

    前方的院落是法堂,雨帘之下,活佛的白发隐约可见。

    “宁然神女,”见宁然皱了眉别过头去,林夜惊笑着快速补上剩下的话:“我不会再提那些无聊的事了。”

    “我只是想说,您能决定留在诵经楼,这也是我的期望,就看您的意愿了,长老们的想法不重要。”

    宁然道:“主持说笑了,我的地位并不高,听从大多数人的决议,是我该做的。”

    “您应该做的?”林夜惊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没关系,神女不愿留下,我也不强求。”

    活佛已经迎了出来,脸上笑意满满:“林住持你辛苦了,老朽盼神女已久。”

    “去吧。”林业经松开宁然,轻拍了她的后腰。

    宁然走了两步,回过头,他却如同什么也没做,除了眼中流露的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墨色,灼人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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