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有道,二十四鬼,昼伏夜出,生灵凋敝,神出鬼没,潜行得道,山鬼喑喑不得语,恨血画碧。
思牵今夜肠应直,雨冷香魂吊书客。
秋坟鬼唱鲍家诗,恨血千年土中碧。
荒畦九月稻叉牙,蛰萤低飞陇径斜。
石脉水流泉滴沙,鬼灯如漆点松花。
鬼世作乱,凡人脱逃,人间炼狱,生死轮回,万劫不复,怨气冲天,怨鬼横行…
二十四鬼,不为人惑,不受天地何隅管控,形貌拙异,其属灵长。
汲取天地灵华,可自在逍遥拟化万物,鬼世尔尔,与人无异,具七情六欲,尘世光影,浮现鬼世百态。
或怀瑾握瑜,光风霁月;或行若狐鼠,奸同鬼蜮。
据悉有道是,天地初开灵智之际,七鬼现世,卓绝于世,而或此去经年,白云苍狗,世事易变,韶华轻逝,鬼王现世,为害人间。
经人世各宗,后被弑屠。
弑屠之顷,坠兔收光,彗星袭月,碎琼乱玉倾散开来,唯余千树万树梨花开,梅雪临世,许是怜众生终得因果,矅魄昭世,于鬼王丝发间,化为量世镜。
终焉,量世镜随鬼王消弭于四海,不见其踪。
........
我用力睁开有些乏力的眸子,只是觉着好生困难,眼前似乎出现了重影。
我缓缓抬起手臂,揉捏自己有些酸痛的脖颈,然而刚一动,就感觉到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压住了自己,一阵剧烈疼痛袭来,让你忍不住轻哼。
我用力睁开美眸,流眄顾盼之间,眉睫似蝶翼般蹁跹,微张檀口,吐纳幽兰。
“这是哪儿…”
回应我的只有陷入无尽黑暗的沉沦,不知我在这儿睡了多久,自己又是谁…
我只感觉到脑袋很沉,有些痛苦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却发现根本无济于事,自己的身体似乎有什么东西压制着,使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眼眸也看不太真切眼前的景象,只是盈盈霜华倾斜石板,我才微微抬眸终是看清了眼前所处。
庭柯雾清,幽黄青灯。周遭太过破败,蜘蛛网遍布,一些残垣断壁随风摇曳,偶尔还有几只乌鸦从枝头掠过,发出"呱"声,显得极其诡谲,令你心底不免升起一丝寒意。
我环视周围,想要寻找出自己此刻身在何处。
我本是21世纪正值大好韶华之际的美丽女骚年一枚,怎么来到这荒郊野岭,阒无一人之地,我一脸懵逼。
只觉自己的脑海里像是塞满了浆糊,怎么想也想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用力拍了拍脑袋,好像大梦浮生方清醒过来。
还是好好观察一下周围什么样吧…挺吓人的。
石板倒是干净明亮的很,在月华的倾照下显出“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
这句诗刻得十分用力,尤其是“愁”字,不知因何而愁,我大脑一片空白,对此也没什么独特的见解,只是觉着有些奇怪。
“要是懂得诗文就好了…只识字有什么鸟用。”我喟叹道。
我起身细细观察起纱幔,白花花的颜色,和周遭阴森森没有被人打理过的破败模样形成鲜明对比,干干净净的不染一丝尘埃。
“奇奇怪怪的,咋这里那么干净,不对…”
“我睡在这里,这里还那么干净…肯定有人来过吧,懒得打理整间屋子?”
“我觉着是有人救我吧,女人的第六感…”
“嘻嘻,还是不得不说救我的那位真是个大善人呀!”
大善人…是男是女,芳龄几何,人品顶呱呱的好心人,warm-hearted people!不过……也不一定是真的好心,或许,自己对他有什么利益好处呢…
胡思乱想着打了个冷颤,周遭又太过阴寂凄清实在太过骇人了。
还是不要这么揣测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定睛凝神,倏尔发觉这砚台有什么东西…
屋檐沾雨,雨沾砚台,砚台有印,印上有记,曰为“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这人真懂诗文,要是可以跟他学就好了。”
望向窗外大雨滂沱,外面看不太真切,偶尔有闪电来惊醒自己的沉思,回首红叶镂空的窗棂无意间增添了几分暖意。
“现在在下雨呀…那位大善人也不知道走了没走,倒是留我一个人自生自灭了。”
“不知道大善人有没有带伞,淋湿了…别和我一样第二天昏睡不省。”
自己怎么在胡乱思考关心这位素不相识的人…许是觉着他是好人吧。
也罢,他是生是死与我何干,我每天吃饱饱就好啦。
……有点饿了。
“哎!”
“不知道干些什么好,想要出去,又没有一把伞,淋湿透了那可就变成落汤鸡了啊。”
我自言自语,不知道言语中含沙射影着的是谁。
霡霂云雨,缠绵不休,山谷低吟,心思怅惘。
“这里是哪儿,我是谁,我有什么身份,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有些无措,不知道自己是谁,这可能是最可笑的吧。
按正常人逻辑来说,自己这便是失忆了。
“妈妈咪呀,我想出去,能别下雨了吗。”
正心烦意冗之时,说出这些话来,一道天雷直冲冲向我窗外劈去,我被吓了一大跳,就像是受惊的小鼠,引人发笑。
“喂喂,有事好好说,别劈下来呀,鼠鼠我呀,很害怕哒……”
“害怕什么。”
倏尔,冷不丁的一声将我的胡言乱语打断,那人声音倒是太孤冷了,显得这夜晚愈发安谧,语调没什么起伏,像个鬼似的…我在心里想道。
“你是人是鬼啊,我害怕你呀,别过来啊…阿弥陀佛,妖魔鬼怪快离开。”
“神经病。”
那人走进房来,我看得有些模糊,看不清他长得什么样,月光正好不偏不倚临于他身,只见来人束发看着真洒脱不羁少年郎,只是戴着面具,看不太真切他的面貌,身着一身黑,不知道是啥衣服。
只不过…他的腰间勾引了我如狼般的兴趣。
“原来是个大美人啊!”
我啧啧称奇,看着腰肢盈盈不堪一握,这男子抱起来一定很好啃。
我上前伸出咸猪手,眸光却被他腰间的腰带吸引。
那人穿的一身黑,怎么腰带这么不搭,还是个基佬紫,我想着不禁笑出声来。
“滚。”
那人忽悠然道,鼠鼠我呀,又被吓到了。
他眼神冷厉,吓得我连忙收敛笑容,只是心里却想着,这人真是可爱。
我却倒也不恼,嘻嘻笑着,就像个招财猫似的,热脸贴了帅哥的冷屁股:“小帅哥,你的脾气需要改改。”
我没有察觉到他的脸色,只是觉着这人甚是有趣,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是他。
想要逗逗他,看他什么反应。
“哟哟,看看这一身的腱子肉,还有这不凡的身材,简直就是极品中的极品,我都忍不住想要上去摸一摸呢。"
我说着还做势欲要摸他胸口的肌肉,那人一掌拍掉你的爪子,眼睛危险眯起,眼眸中迸发出危险的信号。
我看着不禁缩回手,这人还挺不好惹。
“好好好…我不逗你了。”
“你见到别的男人也是如此吗,放浪形骸,不知廉耻。”
他好像真的有点愠怒,语气中隐隐有一种不屑和嫌恶。
“嘿嘿,没有呀。”
我倒是不恼,笑嘻嘻地同他解释道。
“你是我认识的第一个人,所以我还没有见到别的男人哟!”
话罢,还朝那男子眨了眨眼。
面具下的他实则脸蛋已由红转绿最后变黑,好在我没能窥得他真相,否则,笑得更欢,只是心中也是不停地腹诽,这人的嘴巴可真毒,可是呢却又不打自己。
“你可还知你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那人忽悠然转过话锋,冷冽又复原样。
“你在说什么…?”
男子轻挑眉,似是不可置信,他却喃喃道。
“怎么会…不可能。”
“啊,你在说些什么?”
“怎么会有人一觉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耸了耸肩,对啊,怎么可能有人不知道自己是谁呢。
“嘎哈,俺也不造啊。”
“那我该怎番称呼你?”
那人声音听着一本正经,好像十分认真。
一时的,我竟掀起了几分逗弄之心,只是觉着他真好玩。
“那便唤我…娘子便是!”
我笑眯眯恍若招财猫般示好,举起爪子就是一捏手。
好在他速度如迅雷之势,将我的手桎梏住。
“冥顽不灵。”
“我想让你死,你随时都会死。”
“你认为,你这些不负责的逗弄有什么意义吗?”
“不自量力。”
那人轻飘飘地说着,好像将我看置为蜉蝣蝼蚁,自以为是。
他的语气中充斥着不屑。
我顿然如火心情被泼了一盆水般。
“你要是舍得杀我,才不会救我呢!大善人。”
“呵,你可知我是否是欲为害于你?”
“可,你不是坏人!”我一时有些语塞,稳定心神下抬眸坚定道,他不是恶人,不知道为什么,你就这么固执的认为。
一时的,空气凝结成冰,太冷了,世界突然变得好安静,我的心随之又降到最低点。
“我实在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好像忘掉了好多…不该忘记的。”
“箬语…箬语…箬语是谁……”
我倏尔间头昏脑涨,白光在灵海中乍现,像是神识化为四分五裂的碎片,牵丝引线间,化作桎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