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而

    元旦马上就来了。

    操场上的人都忙碌起来,教室里上课都带着心浮气躁,所有人都在期待这一次的汇演。

    张雅婷在后台攥着岑漫的大衣,试图告诉她很紧张,岑漫也在不停的小声安慰着她。

    「舞蹈,很重要的就是自信」

    经过了二十多天的训练,岑漫和她早就快成为好朋友了。……

    而在张雅婷眼里,岑漫的内心真的很强大,在这之前,她一定有一个她属于自己的舞台。

    「漫漫…你……」

    千言万语都不知道汇聚成一个什么词~

    不知道是不是滤镜,在她眼里,岑漫站在这里也就是一种安心,一种依靠。

    会场闹哄哄的,岑漫她们从中午一点就候在后台,晚会彩排了两遍,每个班的彩排时间有规定。

    音乐班的大合唱后轮到岑漫和张雅婷就没剩多少时间了,只能简单过一遍,走一下位置,没怎么跳,也没放音乐。

    底下的人都以为她们没排练好,张菲抱着胳膊,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五点半放演员去吃饭补妆,岑漫带了一堆化妆品,舞房已经被霸占,她们凑合在女厕里画完,换上了跳舞的衣服。

    她头发披着,要的是头发甩起来的效果,江挽月则高高束起,她脸型好,禁得住头皮紧绷的高马尾。

    岑漫化妆技术过关,舞台妆多为夸张,她化了来庆禾以来最浓的妆。而张雅婷,她替她勾了上挑的眉型,整个妆容偏欧美,五官深邃了不止一个度。

    二人再次进入会场,虽然身上裹着厚厚的大衣,但与往常气质截然不同的妆发惊艳了来往的人。

    这儿的女孩们,化妆还追求着粉底与脖子不同色度,粗重的眉毛,几乎飞到太阳穴的黑眼线,和极重且不自然的鼻影阴影。水平远比不及夏藤。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路人看见,表情变得不太好看。

    “又跳不好,化成那样干什么。”

    高不高级,她们没有这个概念,但好不好看,她们分辨得出来。

    岑漫理都不理他们。

    离正式开场还有半小时,她们坐在舞台下方左侧的演员席,她们班的节目比较靠后,暂且不用急着去后台。

    岑漫开始在会场寻找周时煜的存在。

    I急救室门口,男孩垂着头坐在椅子上,焦虑的挫着手指,里面是他很重要的人,在生命垂危之际,也只有他在外面等着她。

    沈繁突发的脑溢血,摔倒都是路人发现的…大家都认识沈老师,才知道给周时煜打电话,至于他的爸妈,早就不知道在哪里去了。

    出来一个护士。

    「我奶奶怎么样了」是不用说从眼神里就能看出来的。

    男孩几乎是无意识的走上去的,在医院这个生死交接之地,比这迷茫的人有的事,确是少年最不知所措的一面,与他平时吊儿郎当,自信沉着的性格截然相反。

    「…」

    护士小姐姐看了他一眼,这个时候了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不管是鼓励或者是打击都有点不是时候,毫不理会去了护士站。

    手机里尘封已久的联系人发来了一条信息「你来吗?」

    或许是这些天的照顾,岑漫尤其想要他看看她闪闪放光的一面。

    周时煜看到新来的信息,愣了一下,随后摁下两个字「有事」,就把手机放回口袋里了。

    医院里悠长的走廊,淡淡的消毒水味,寂静的氛围都衬托着周时煜此刻的无助,他应该也很想去看这个与县城格格不入女孩的演出,只是真的不凑巧。

    手术室出来第一个医生冲着周时煜点点头,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估计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庆禾一中作为庆禾小镇的最高等学府,它的表演也是小镇里备受关注的大事。时然也来了,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已经不知道能说些什么才能缓解人心里的恐慌了。

    墙上的钟表滴答滴答的转,映衬着心跳扑通扑通的跳动。

    沈繁需要再icu里观察两天,看见奶奶被退进了icu才安心…他爸妈是晚上才会到。

    「你…在这待一会…」这是周时煜今天下午说的第一句话,是冲着时然说的。

    时然点点头。

    这个时候了,不管他要做什么都是让他去做,至少转移下注意力。

    走出医院,庆禾的小路上依旧是车水马龙,比起来时的急促,此时此刻的周时煜就仿佛像是死过一回了。

    劫后余生也莫过于此。

    沈繁从他三个月就开始带他了,到如今他十七岁,那个时候他爸妈要出去创业,祖孙俩相依为命,街坊邻居能帮的都会注意一点。

    周时煜开着小电驴开到学校,已经被校长警告过很多次了,学生不能自己驾驶车辆来到学校。

    …

    舞台上伴随着音乐班的退场,全场的氛围被推到了高潮。

    台下的老师一会儿和左右的老师耳语几句,一会儿笑笑,看得津津有味的样子。

    张雅婷把马尾紧了紧,道「还挺热闹」

    岑漫没有说话。

    上过那么多次台,岑漫以为自己早已对舞台和视线麻木。

    但是在这一刻,她清楚感觉到了猛烈的心跳,和逐渐紧促的呼吸。她抛开了曾经那个的光环,这一秒,她是庆禾一中的学生。

    学习成绩一般,住在姥姥家。在学校里,有一两个同伴,有看不惯她的人,还有对她而言很特殊的人。这群人,让她从零开始,她是什么样的,得到的回应就是什么样的。

    曾经,她表演,为了那些喜爱的目光,也为了得到更多那样的目光。

    现在,她是为了成为她自己。

    会场大厅的右后侧,有一扇小门,入口不好找,得从连接着的大楼二层进入,所以从这儿进出的人不多。

    台上正在放街舞社,全场跟着摇头晃脑,没人注意到角落里的小门开了。

    周时煜带着一身风雪走进来。

    暖气扑了一脸。

    最后一排有人看见他,要给他腾位置,周时煜摇了下头,靠着门坐地上了。

    后面光线暗,没什么人注意他的到来。

    他眯着眼看台上一眼,确定岑漫还没出来,松了一口气。赶得上,就行。

    音乐班完美谢幕,她退场,岑漫上场。

    领队肩膀擦肩膀,岑漫没有躲,她知道是故意的,直接和她撞了上去。领队受到那道力,难以置信地回头。

    只能看到那一抹细瘦高挑的身影,一步一步走向舞台中央。

    岑漫脱掉最外面的大衣,扔在地上,里面一件黑色无袖,露一截细腰,黑色短裤,黑色马丁靴。

    露出来的地方全都纤细紧致,没有松垮垮的赘肉,她注重塑型,身材比普通的瘦看着线条更好一些。

    她和江挽月一前一后,立于舞台中央。

    大胆的服装与风格,在这里很少见,台下讨论声四起。大厅暗下去,舞台上只有两道黑影。

    音乐声起,比起当初刚开始的开全麦…岑漫选择了稳,来了点垫音。

    舞蹈是个奇怪的东西,即使都对了,感觉也很重要。

    枪声配合打枪动作,岑漫弓腰低头,周时煜胳膊后拉打枪,俩人一前一后,提拉收放,都是对称的,配合度高,练过无数遍的动作,早已有身体记忆。

    随着最后一声,她们高高扬起头,定在了结束动作。

    大约半秒后,台下响起铺天盖地的尖叫,那是被此种前所未有的力量型舞蹈震撼而发出的。

    台下的最后一排,周时煜看着女孩走进后场找了个椅子做上去,把刚刚在外面买的热奶茶让向思思送了过去。

    八卦王当然一脸我都懂的意思走了。看完周时煜就回医院了,比起接下来的狂欢,更让他操心的是奶奶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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