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夏的的假日,像往常般去了海边。
旅程很仓促,甚至让赶海的人慢下脚步。回过神时,我们已经坐在归途的列车上。静谧小岛,晚夜的海风,逐渐坠落海平面的晚日,都已经离我们很远很远了。
车厢里有许多出巡的学生。穿过熙攘的人群,看到她们年轻的面孔时,我忽地生出些错觉。
或许这趟行程不似匆匆归屋,而是我从未真正到过海边吧。
闭上眼,我只能忆起一片空白。
仔细想来,这已经是近两年唯一一次算得上旅游的出行了。
自从养了小狗,搬进新家人生便悄然进入下一个阶段。每年的假日不在迫切地计划出行,反倒多了牵挂。
对旅游的兴奋似乎在某一天突然消失了。即便我像从前一样兴致勃勃地规划攻略,仍旧难以抑制在那之后迎来的空虚感。
无力感劈头盖脸地袭来,我还没做出抵抗姿态,就被宣告了败局。
怀着这样奇怪的心情,我来到了海边。
我们是晚上抵达的海岛,现在回想起来,只记得湄洲岛的夜晚很安静。但靠近海边时,呼啸的海风,海浪拍打礁石激荡起层层波浪,又让人心里涌起些难以言喻的恐惧。我们订的民宿位于山海之间,每当Z握着车柄从坡上俯冲下去时,我们都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我们正在加是速坠入右面深不见底的大海。
我不是敢直视夜晚的大海,所以每到这时我都会紧闭双眼。车身因惯性向前倾轧时,坐在后座的我知嗅到海风的腥味。
第二日便正式开始旅行,我们租了电动车,准备迎着海风环岛。
湄洲岛很小,两天的时间足够我们把到岛上的景点都转完。路过那些景点时,游客们找到最佳位置拍照,而Z是那个掌舵的船长,他决定一直向前开。
于是我们在彩虹路上一路疾驰,直到尽头。海边的信号塔看上去有些老旧,我们躲在树荫下,觉得大海像是一比一复刻。极致的的蓝天白云之下,湛蓝的海浪反射出其他颜色的光。
而后是莲池澳沙滩,这里的沙子细软,路边立着一长排的椰树,即便不加速,海风也将断断续续的歌声吹得更加模糊。
头盔有些重,冲刺的时候,我不记得自己是否感受到那阵狂风。
最后一天的行程是去岛尾的鹅尾沙滩看日落,那里的海非常漂亮。另外就是有些惊险的飞戟洞,礁石都被海浪雕琢成令人惊愕的样貌。尽管Z说他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同。
在飞戟洞拥挤的队伍中拍了几张游客照后,我们便回到鹅尾沙滩旁看日落——后来Z说这是他觉得最开心的时刻。虽然我对他的反应已经没有印象,只记得来看日落的人很多,排队洗鞋里沙子的人很多。我们站在海浪边上试图拍下日落,裙尾都被卷进海浪湿透,摄像头却像梦境里一般,无论如何努力,都难拍摄肉眼可见的画面。
那如同燃烧的暮色仍在我脑海中回响,仿佛有人在海平面放了烟花,砰的一声,耳机里有人唱——
我的心在海平面悄悄燃起了大火。
后来旅程就这样结束了。
吃的东西并不合胃口,晚上也没有任何夜生活,那几个晚上,我们早早回到民宿,觉得这里的安静难以适应。
或许也是如此,回程后,我始终觉得这趟旅程充满虚幻感。
该如何证明那夜的海风曾真切撼动过他衬衫下的下摆,还将扰人的碎发都扑倒我脸上呢?
我试图唤醒记忆中看到的日落。
我记得湄洲岛的夜晚很凉快,我们坐在露台的沙发上,不远处就是大海。从我们的角度看过去,深夜的大海没有一丝光亮,只能听到起伏的海浪声。我们将从夜市购来的小吃都放在一旁,无声地吹了许久的海风。后来我打开一个综艺节目,他在播放片头时便睡着了。
也记得海岛的晚风很大,坐在疾驰的电动车后座总觉得好吵,还有我不记得歌词,来来回回只嚷嚷那句——但我发现一扇窗。
断断续续的风声中,我说,之前跟你分享的时候有些伤心,因为我说过,你应该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他说旅程总会留些遗憾,没关系,在夜市的时候你想给我看什么呀?我当时在回工作信息呢。
那是湄洲岛的最后一夜。坐在电动车后座,我说没什么,我只是想起歌词了。
好时光都该被宝贝,因为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