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日清晨,窗户上结出了漂亮的冰霜来,太阳一晒亮晶晶一片,林慕洲罕见的还在身边躺着,他平时从来不回家,借着剧组的工作的借口晚上和石烬嘉去混,独守空房久了苏糖竟然还有那么丝丝感动,“他困就让他再睡一会吧。”小心翼翼地又躺回去用手抚上他的下颚,和刚买到新玩具的小女孩般爱惜地摸着她的玩具,苏糖想到什么拉了拉胸口的布料看看身体,“好不容易同床一晚上,他都没碰我!”委屈地自己摆哭脸,又自娱自乐一样地小小笑了一下。
“你在自言自语什么……”林慕洲打了个哈欠,眼睛都没睁开。
“啊?!没啥没啥,你听错了吧,睡吧,快睡吧!”慌张地摇摇手,尴尬得简直想钻地缝逃跑。
“哦~”他就应了一声,“你工作呢?”她也好像想起来了,惊呼了声开始催促他去起床。
“干什么!干什么!疯了啊!请假了。”不耐烦地推开苏糖皱着眉,又想了想拍了拍她的头,“大明星就是好啊,可以为所欲为。”
想起他当演员时还是在他们约会时被挖的,苏糖手拿两杯冰美式快速到靠窗的位置坐下,林慕洲翻看着手机一脸认真和投入,“皱眉皱多了爱老!”推过去咖啡,探出身子用食指去摁了摁他眉头间的皱纹,林慕洲似乎吓了一跳,轻微抖了一下,看清楚是苏糖才把骂人到一半的话憋了回去,赶忙放下手机,一脸贱兮兮地去摸苏糖的手,“宝贝吓我一跳,太投入了没听见。”苏糖乐呵呵地仰起脸,“看什么呢?”把自己和他的吸管插好,“刚看微博,正传什么……石影帝要和剧组包下咱们所在的这个咖啡店拍戏。”正讨论着,还没过几秒。
窗外跑车声轰鸣地嚣张停在了店门口,老板闻声便马上殷勤般地一路小跑来开门,脸都笑红了,恭恭敬敬地鞠躬迎人“石影帝您好,您好,请进快请进!”而那个石影帝并没有搭理他的殷勤和虚假的欢迎,在他眼中看来,这个老男人就是贪自己的钱而已,居高临下地扫视了下他连带着这家店的每个地方,眼中冷气外冒,店中想要签名和合照的粉丝一个都不敢动,全都统一姿势僵硬地坐在那低着头,怕被他扫视到直接冻死。
苏糖也跟着人群低下头,手指抠着咖啡瓶上的湿账单贴纸,偏偏林慕洲就抬头直视他研究地认真,就像在观察小动物一样,石影帝也和他对视上,两个人就这样一直看着对方谁也不示弱,“妈的!这孙子看什么啊?”林慕洲皱起眉来,心里满是不爽地咒骂,石影帝收回目光转身嘀咕着和身后的经纪人说了什么,经纪人骤然皱起眉来,甚至有点生气,林慕洲看着他们在这摆口型,“乐子,死装什么很忙?”林慕洲低声和苏糖说了句,翻了个白眼重新拿起手机,“啥乐子啊咋了。”她撒娇地晃了晃林慕洲的手臂,林慕洲则又是摆出那副臭脸,平等地讨厌所有人,话也不说。
店长大概在那安安静静等了会,才问石影帝“要开始赶人吗?”客人们听见了自觉的走了,“咱们也走吧,这好像要开始赶人了。”苏糖起身,林慕洲也起身。
苏糖迅速从那群人身边路过出去,林慕洲就不一样了,玩着手机被几个人拦住重新回到了店里,“唉!干啥啊你们,随便绑人啊!”苏糖对着关上的店门大喊 ,干脆没有人理会她。
林慕洲眼不离手机,没有心情去搭理石影帝,“有事吗?”他心不在焉,连眼皮都懒得抬,根本不在乎他是不是什么别人眼中高高在上的明星,“怎么对影帝说话呢!你这……”经纪人愤怒地要说别的被石影帝拦住,礼貌地点头笑了笑,接着便问:“几岁了?有兴趣当演员吗?小朋友”石影帝把手搭在他的肩上,手指修长好看,食指有圈纹身,是自己名字的缩写字母,是花字体但却低调又不张扬,深邃的眼眸原本是冰冷的自从看见了林慕洲后就黏的和蜂蜜一般,现在更是恨不得直接把他拆之入腹,扯了两下领带。
“我有话要和你单独谈一谈,请问可否赏脸?给个时间咱们就在这里聊,嗯?”
林慕洲终于抬起脸来,关上手机,不耐烦地叹了口气,皱起眉头来,表情也渐渐凶狠起来,眼中似乎透着寒光,又像两把利刃冷淡凉薄的。
“你说你!这么一个出名的大明星怎么就这么喜欢招惹别人呢!怎么!牛逼就他妈了不起了啊?!我现在要和我对象回家了哈,请啊!您,闪一边去,OK?”林慕洲虚假地扯了扯笑脸,以他的脾气,似乎别人再说什么他就要上手了。
“经理大哥,请把他的女朋友送回家好吗?,我今天可能要和这位先生聊得久一点”他马上说道,“好的,没问题!”经理人十分爽快,也可能是知道他要用别的方法来留人,识相的消失的很快。
“好了,这回咱们私聊吧,没有人了,哈哈,是这个意……”
“嘭!”
石影帝微侧着头,笑容凝在了脸上,眼睛睁大,嘴半张着话还没说完,脸上火辣辣地痛着,这个举动如同一个炸弹,在他脑海里炸开,他完全无法理解相信,一个普通人是怎么敢打伤他的脸的,牙齿紧紧咬在一起,当演员最重视的就是自己的脸,没有好看的脸怎么吃饭?何况是他这样的,性子冷,粉丝也都是颜控,就冲脸来的,说被打就在脸上被挨了一扁,顷刻间他的好脾气也消耗殆尽化为乌有,热血直冲脑袋。
“你一个低贱人!怎么敢打我!你赔得起吗!你有多少钱赔我!啊你以为你是谁吗?”
把林慕洲瞬间拎起领子来到半空中,指着他鼻子怒骂着:“混蛋!不如你现在割开肚子或是把肝脏给我,或是挖眼睛把你的眼角膜给我,看看哪个更值钱好不好啊!”林慕洲看情势不对,但他的身体像……被一张无形的大网束缚着一样,手怕打着他的胳膊想要挣脱,双脚也用力地扑腾,每一块肌肉都紧绷起来。
“你妈的!放开!疯子吗!”林慕洲吵他大喊着,没有一点服软的意思。
“我疯子,那好啊,让你看看怎么个疯法!”他尖锐地笑着,手臂微微发力把他甩到店的更里面,林慕洲身体撞到墙上发出巨大响声,头昏昏沉沉的,好一阵难受的天旋地转过后才强迫自己必须清醒一下,咳嗽了几下后颤颤巍巍地扶墙要起身,石影帝上前踩住他的肩膀,之前的绅士礼貌模样完全消失殆尽,剩下的只有残忍和漠视。
“松开!松开!妈的疼死了!松开!”林慕洲额角青筋暴起,手下意识抡拳打向他的腿,石影帝眼睛陡然睁大,狠命地向那马上抡来的拳头用脚踢去,受冲击力,手又整个砸到地上,甚至还在他的指节上用力碾了几次,刹那间林慕洲只感到了撕心刻骨的剧烈痛苦,手没了知觉瘫软地随意放在地上动弹不得,似被钉子钉住了,接着惨叫便随着眼泪一齐出来,身子因恐惧抖起来,害怕地大脑空白想得只有逃跑。
石影帝没有要轻易放过他,揪住他的头发提起他的头,“小子等死吧。”轻生说着,讥讽地笑了几下,嘲笑着他的不自量力,抓起餐桌上的陶瓷勺子,猛地向着桌角磕去,原本带着甜奶油的勺子头磕得就剩下了锋利的尖。
“形状很漂亮对吧,杀了你一个对我来说也不能怎么样,来试试吧。”嘻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凝视着他挣扎的可笑样子。
“不要不要!求你……不……不要!不要!”渐渐逼近的玻璃尖泛着冷光,颤抖着紧闭起眼。
苏糖从回家开始手机就没有停下过给林慕洲打电话,出租屋明明也就只有那么小,但电话嘟嘟的等待声却放大到了极致,感到震得头疼,再次挂断电话,无奈又担心地用手捏了捏眉间瘫在沙发上头发披散着从肩膀上滑落,难受得拿起沙发靠枕捂在脸上,发泄般的忽然大喊,声音被棉花吞没无声无息的。
“我怀疑……林慕洲已经死了,并且是已经被埋好的状态。”
话毕胳膊便重重地砸向沙发,半天才打开手机,“你还活着吗?”苏糖,她慢慢打字。
“活着”林慕洲
“那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你还想不想过了!”苏糖
“有事情。”
苏糖紧张了起来,林慕洲从来都是认真恢复自己的,从来没有这么敷衍的了了几句,思索一下后回过去。
“宝宝你在干嘛呢?没事吧?”苏糖,又接着打字道:“宝宝,可以视频吗?我很担心你,想现在看看你”苏糖。
“不行,我这吵。”林慕洲。
“你是你是在和别的女人乱搞!怕我发现!你个混蛋!分手吧!”苏糖,她捂着嘴忍着笑,静静地等着他的恢复。
“没有,别乱想。”林慕洲。
“你叫我怎么不乱想啊!”苏糖。
“好,那我开。”林慕洲。
接着视频便快速的想苏糖这打过来了,她还没反应过来,要给他拨视频的手悬空在手机屏幕上,指尖都跟着顿了顿,点了挂断,打字过去。
“啊……没事没事,我就是开个玩笑,没有要分手,你要是忙就去忙吧我不打扰你,快点回家就行。”苏糖,[表情包]笑嘻嘻。
“嗯”林慕洲。
城市里高楼大厦、街道店铺的灯光交相辉映,像一片璀璨的光海。坐在大厦的观景台上,望着脚下灯火辉煌的城市,如同点点繁星坠落人间。微风吹过高层,林慕洲身穿昂贵浴袍,随意的把风吹乱的头发向上梳去,翘起腿坐在观景台的的椅子上,面前的玻璃矮桌上放着冰桶,里面放着冰块插着香槟,呼出一口白烟,头偏到一边望向玻璃里,“呦!等我呢啊?”石影帝风度翩翩,手里捏着开瓶器,一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拉开玻璃门,摇了摇开瓶器“找到了?”林慕洲把雪茄摁灭在烟灰缸里,注视着他缓缓坐下在自己对面,每个动作都像精心设计过那样优雅,挽起袖口提起香槟,甩甩手上沾上的水,“这么看着我干嘛?哈哈。”
“砰!”一声清脆的响,瓶口还冒着点点不明显的酒气,“开了!”他又笑了笑,看着林慕洲没有表情,就是静静的注视着自己。
“还生气呢啊?气性太大了吧,哈哈。”倒上酒。
“你说呢!我他妈的手都差点被你踩折!那么狠干什么!”林慕洲愤怒的捶了下桌子,握紧高脚杯一饮而尽,又重新狠狠摔回到桌上,“给我倒!”喊着。
“知道了……凶什么啊……哦?”石影帝忽然好奇地把目光移到高脚杯上,“看什么!倒酒!”林慕洲皱紧眉头,举起杯子指向他,“咔嚓!”“啪!”承受不住的高脚杯最后惨烈牺牲,悬空的一瞬间,碎片和下雨一样,啪啪的砸在地上,两个人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忽然对上视线。
“噗呲!哈哈哈哈!什么啊!碎了!我有这么大力气吗?哈哈哈哈……”林慕洲指着那个坏的就剩个脚的高脚杯笑到流眼泪,摆弄着手里仅剩的高脚杯的脚,石影帝也指着那个仅剩的“脚杯”乐得捂肚子,随着大都市的喧哗一起喧闹起来。
“好啦,我去再拿一个,可别让它再变成脚杯了。”站起身弯腰,轻柔地摸了把林慕洲的头发,宠溺地勾起嘴角,林慕洲呆了下,眼里闪过光,“啊?啊……啊,……行……”害羞地转过头躲开那蜂蜜样黏腻又甜腻的目光,等待他再次回来。
“喂……石影帝你叫什么名字……我……我就问问……没别的意思哈!别想别的地方去了!”蛮横地瞪着他问,“啊?原来你不知道我叫什么啊?我还以为我够出名了呢。”嘟着嘴给自己和对方倒上酒。
“叮!”酒杯撞到一起,发出清响,淡黄色的酒水伴着月光微微泛着点点的亮光。
“你好,我叫石烬嘉,很高兴可以和你相遇……”他顿了顿。
“希望可以和你交往。”“哈!什么啊!”
从此林慕洲此金盆洗手,改头换面,抛弃了所有的以前,走去打工的路成了豪华的红毯和各种片场,摆脱了一切穷小子的身份,追随石烬嘉一炮而红。
打那以后,以前便成了一个东西,一个落灰的回忆录,回忆录的她也早已褪了色。
他最后一次翻开它时,目地是将其烧毁,不留余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