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绮重新进来的时候,时锦还在涂抹沐浴露,估计是怕她寂寞,张绮居然朝着时锦这一边来了。
时锦悄摸更往里靠了点,轻咬下唇,祈祷着张绮不要过来跟她打照面。
幸好张绮到她外边这一格就进去了,时锦小小松了一口气,接着用手搓澡。
“刚刚忘记给你拿浴巾和搓澡巾了。”张绮伸过来一只手,递来两条叠在一起的草绿色巾子。
“谢谢张警官。”时锦礼貌地双手接过。
“别叫张警官了,听一遍还挺美,听久了觉得怪怪的,你不嫌弃就叫我绮姐吧。”张绮走进淋浴里,开始揉吧自己的短发。
“嗯,绮姐。”时锦抿唇笑起来。
“对了,你多大,我没占你便宜吧?”
“我今年刚好二十一。”
“行,看你的长相,你年纪也不可能比我大,我今年二十七。”
张绮洗澡贼快,比时锦还先几分钟去吹头发。
俩人把衣服都手搓干净了才带回宿舍晾起来。
刚刚进来时锦都没敢仔细看,现在洗的干干净净后,就觉得没那么拘束窘迫了,时锦才打量起来今晚的住处。
这间宿舍房间不大,但是布置得简洁温馨,很显然不是招待用的房间。
阳台上竟然还有煤气灶和抽油烟机,外加一个小冰箱,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但落了点灰,看样子是好久没住了。
“这是我的宿舍,你今晚先跟我住吧。”张绮在床边的抽屉里翻来覆去,给时锦拿了个发箍。
“谢谢绮姐。”时锦随手拨了拨耳边的碎发,戴上发箍。
张绮好像突然发现新大陆一样,双手叉腰,上下打量着时锦,那眼神却不会让人难受。
时锦抿了抿唇,眨巴眨巴眼睛,有些疑惑。
“啧,我才发现,你这小妮子长得忒俊俏了啊。”张绮还真不是夸大。
鹅蛋小脸白皙光滑,刚刚洗过澡后皮肤白里透红的,小巧的鼻子挺得刚刚好,樱桃小嘴粉嘟嘟的,可爱得紧,就是这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哭多了,肿得跟核桃似的,却也不难看,反倒是挺招人疼的。
时锦有些害羞地垂下头,耳根子粉里透红,两根手指绞来绞去。
挺小家子气的动作,偏偏被她做得可可爱爱的。
“行了,坐吧,就坐床上也行,这地方就这么点大,随便坐,今天累坏了吧?”
“有一点。”其实是很多点,但是时锦不太好意思说,拉了个小凳子在张绮斜对面坐下了,她怕张绮觉得她吃不了苦。
一个女人如果吃不了苦,是会被嫌弃的,怎么都显得累赘。
“你看着胆子小得不行,其实胆子挺肥,竟然一个人跑了十几里路,你这小身板真的能量大大的。”
这就说到时锦的长处了,她不自觉抬头挺胸,笑靥如花道:“我上学的时候,八百米长跑冠军都是我。”
时锦这明媚的笑容直接给张绮看呆了,真好看呐。
这样笑起来,时锦的气质顿时一点都不小白花了,十分大气。
“你平时就该多笑笑,好看。”
张绮一说,时锦又不好意思地抿唇笑起来,像朵含苞待放的娇俏月季。
时锦是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平时肯定没少受骚扰,防备心肯定比一般人重一些,怪不得不肯搭陌生人的车。
张绮并不知道詹秋云和时锦之间弯弯绕绕的故事。
“小锦,你到京云是有什么事吗?”
“我……”时锦咬了咬唇,嗫嚅道,“我是来找我男朋友的。”
“找你男朋友?那他呢?”张绮皱眉。
“他之前在京云大学金融系上学,现在出来工作了,但我不知道他具体在哪,也……也不知道他的联系方式。”时锦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头也越来越低。
时锦是脑袋一热就来了。
其实来了要怎么办,她也不知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没头没脑的过来啦?”说到这张绮就不赞同了,眉头不自觉皱起来。
时锦跟个鹌鹑似的,头垂得更低,也不说话了。
张绮无奈。
“我不是要训你,是你这样实在太危险了点,如果今天我们不过去,你一个人在荒郊野岭怎么办?”
“还有……你家里人知道你来找你男朋友吗?”怎么看都像偷跑出来的。
“对不起,太麻烦你们了,我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时锦的声音小小的,晕着落寞。
“抱歉,我不知道……”
时锦家里竟然是这么个情况,张绮有些歉意。
时锦摇摇头。
“没关系的,绮姐,我知道你是关心我。”
张绮叹气,有点愧疚。
“你男朋友叫什么名字?”
时锦倏地抬头,眼睛亮晶晶的。
“徐致。”
“他叫徐致,林则徐的徐,致是致君尧舜焉肯朽的致。”
这反应看得张绮有些憋笑,说到男朋友还引经据典起来了。
时锦眼波流转,有些害羞地补充道:“就是致谢的致。”
“哈哈哈哈你真是太可爱了。”张绮忍不住捏捏时锦胶原蛋白满满的小脸蛋。
“睡吧,我刚巧认识个京云大学的朋友,我让她帮你问问。”
“真的吗?!谢谢绮姐!”时锦激动地站起来。
比起自己大海捞针,有了张绮的帮忙,这一晚的苦累又算得什么了!
时锦高兴坏了。
“当然是真的,知道姓名和专业找起来很方便,即使我朋友忙,最多三四天肯定也有消息了,别担心,睡吧。”张绮忍不住摸摸时锦的脑袋,跟只小狗似的。
“嗯嗯!”
最多三四天,时锦牢牢地记住了这个时间,最多四天她就能见到徐致哥了。
瞧时锦高兴的样子,张绮忽然就有点想念她对象了,也不知道这家伙在外地好不好。
“你先睡吧,我出去打个电话。”
“好。”时锦乖乖的躺进床里侧,闭上眼睛酝酿睡意。
张绮失笑,出门给对象打电话了。
时锦这一觉舒服得无与伦比,第二天醒来时已经九点多了,张绮没在房间里,桌上放了一个保温盒,底下有字条。
——起来先吃早饭,我去执勤了,中午回来带你去吃饭,找你男朋友那事,我已经让朋友去问了,别担心,屋里的东西随便取用,不要客气,张绮留。
看到这张字条,时锦感动得五体投地。
果然,阳光总在风雨后,她甚至都有些感激昨天那个开车拉练了她几公里的小红毛了。
还有那个不负责任的司机。
没有他们说不定,她都不会遇到绮姐了。
“阿嚏!”躺在医院吊着脚的詹秋云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感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