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亲别离

    ”罗丫头,你英俊潇洒的大哥我来了,哈哈哈”,还隔着好一段距离,罗风叶便边跳边叫喊着冲向罗云枝。

    “哥?今日你为何会来后山,平日叫你来你都不肯来”,罗云枝惊喜地问道。

    罗风叶蹦蹦跳跳地在卓先生平日喝茶指导的地方随手抄起一杯水润润喉,“老爹今日不知发什么疯,非要我来接你回去,诶,你那教你练剑的卓长毛去哪了,怎么没见他?”

    “大哥,莫要给卓先生起什么污名,不可不敬师长”,罗云枝为卓成然维护着,又解释道,“卓先生并非每日都来指导,今日估计是无暇,所以我只得自行练习。”,

    罗云枝也不跟他废话,继续练剑,可刚耍完一个动作,便听见远处似乎是有人在喊着火了,急切躁乱的人群声让她不得不注意,忙问道,“大哥,发生了何事?”

    罗风叶不在意地随意一看,脱口而出“不知道”,几秒过后,他才缓过来,后知后觉,看这方向,这火,烧得是自家房子啊。

    一种强烈的不安感蔓延全身,罗风叶头皮发麻,像似明白了什么,草草敷衍了一下罗云枝,便连忙连滚带爬跑回家,心里不断地祈祷着,希望自己的预感是错的……

    可人的第一感觉往往是最值得信任的,待他回到家门口,熊熊大火猛烈而无情,如同魔鬼一般,伸出爪牙囚笼着房子,散发出令人窒息的烟味,附近的人熙熙攘攘地救火,可这时,人在大火面前是多么的渺小无畏……

    罗风叶不多思考,心急如焚的他,不顾众人的阻挠,连忙冲进去,寻找罗三的下落。

    ……

    幸亏,救火的民众较多,大火成功灭了,罗风叶也费劲所有力气将罗三扛了出来,可,人已归天……

    罗风叶顾不上身上被灼伤的伤口,瞧着已面无表情,毫无气息的罗三,所有的情绪和话语都卡在喉咙里,不顾那渗出鲜血的粘着沙子的手,拼命锤着沙地,心里一遍又一遍地懊悔道。

    为什么会这样?

    是不是要是早点回来就不会这样了!?

    到最后,连一声告别都没有,这么悄无声息地离开?

    罗云枝此时焦急万分地赶回来,问道,“哥,我在道旁听闻了我们家着火了,阿爹呢,他没事吧”。

    罗风叶看了一眼罗云枝着急等待回复的脸,便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情绪,带着颤抖的哭腔回道,

    “阿爹…,走了。”,

    走,走了?是那个走了吗?罗云枝心头一颤,难以置信自己的耳朵,双肩垂下,颤抖的手顺着罗风叶声音的方向摸索着,探到那被头发凌乱的脸,那真实的触觉,让她一步一步地确信,阿爹真的不在了。

    无法克制地抽泣,一阵又一阵…

    罗云枝沉寂已久的双眼有了滚汤的温度,泪水一滴一滴地在脸颊上划下急速的弧度,黯淡无助的脸庞令人着实心疼,像风雨中被折断枝头的残花,美丽却破碎……

    这一天晚上,天上的星星又多了一颗,而人间的温暖又少了几载……

    几日过后,罗云枝和罗风叶带着痛苦为罗三办了丧事,后下了葬。

    “哥,好端端的,家里为什么会着了火。”,罗云枝并没有被悲伤冲昏头脑,一段时间后冷静下来,沙哑地问道。

    “不知道,那天晚上爹很奇怪,突然让我去找你,随后接着家里就着火了,像是料到自己会去世故意支开我一样。”,罗风叶有劲无力着回答,一改往日的纨绔,整个人带着颓废。

    “阿爹平日生性品直,应当没有什么仇家才对……”,罗云枝陷入沉思。

    “你是说,爹是被人杀害的,那火并非意外?”

    “我不知道,”横遭变故,罗云枝的声音有些许的微颤。

    “云枝。”,身后传来一道稳道中气的声音。

    罗云枝和罗风叶双双回头看,看清了那人,是卓先生。

    罗云枝忙迎上去,收起恍惚的精神,毕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能失了礼数,故而压住情绪,牵强地问道,“卓先生,您怎么来访了,近几日我家中有事耽搁了,这剑怕是过段时间再练了。”

    卓成然瞄了几眼萎靡不振,黯然神伤的罗风叶,嘴唇似动非动,意味深长,回过神来语重心长地对罗云枝说道,“云枝,罗家的事我听说了,节哀。”

    “你们二人现下该如何打算?”,卓成然问着。

    罗云枝转头用那空洞无望的眼神与罗风叶四目相对,说道,“不知道”。

    卓成然眼眸一抬,一袭紫衣翩翩,给中年的沧桑点缀了几丝生气和威严,抬手,递上一把剑,认真言,“那你们可否愿意跟随于我。”

    跟随?罗风叶一听便不乐意了,白了他一眼,“凭什么跟随你,我们有什么好处?”

    罗云枝也疑惑道,“先生,您一直都未曾提起过您是干什么的,为何会让我们跟随于你呢?”

    卓成然四年前被父亲带回,那时的他奄奄一息,伤势比宁九哥还要严重许多,稍有不慎,必定让黑白无常带去去会了阎王。待他伤好之后,卓成然为做报答,每一年中便挑一季回来村子里指导罗云枝的剑术。

    可疑惑的是,每逢有人打探他的私事,从不漏嘴,神秘拨测,犹如世外高人,久而久之,便也无人多嘴他的私事。如今突然谈及跟随,不禁有些纳闷。

    卓成然顿了片刻,脱声说道,“我与你们父亲是多年的故人,我可护佑你们。”

    罗风叶一听就不乐意了,毫不买账,“还故人,我爹都未曾提起过你是他故人,再说了,凭什么要你保护,我妹妹我自己保护。”

    “凭什么要我保护?”,卓成然轻声苦笑了声,“因为你们,命不久矣,除了我,你们别无所靠。”

    卓成然料到接下来,里茶村会遭遇一场屠村之灾,他必须要带走罗云枝与罗风叶,但他并不打算将这屠村之再告知罗云枝,因为他晓得,罗云枝万不得会抛弃村子而随他走。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们要死了?”,“先生,这是怎么回事?”,罗风叶和罗云枝被死亡两字震住了,试探性地问道。

    短短几日,为何这么多事情会这般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想必你们已经猜到了,你们父亲的死并不是意外,没错,你们的父亲是被人所害,而且,罗三只是一个提醒。”

    一提到罗三的死,罗风叶失了控,抡起拳头不分青红皂白想向卓成然发起攻击,罗云枝反应快,可也拦不住,但他哪里是卓成然的对手,霎时间便被卓成然制衡住了,被呵斥道,

    清醒点!

    “你怎么知道?是不是你杀了我爹?什么狗屁好友?鬼才信。”,罗风叶恶狠狠的瞪着卓成然。

    卓成然自然否认了,见他还是听不进去话的模样,后思考片刻,收眼,便从衣袖里取出一封信,递给罗云枝,说道,“这是你们父亲留下的,你们且看看。”

    信?这信看起来有些破旧发黄,有着岁月的影子,但并未有什么损伤之处,可见一直被人保管的实在妥当。

    罗风叶听闻是罗三留下的,忙从地上起来,凑上前去,罗风叶小心翼翼地摊开,像是对待一件珍贵的礼物一样,发黄的纸上写着清清楚楚的黑字,而这字迹,确实是罗三的字迹。

    一张纸不过几行字,可罗风叶看的时候,表情耐人寻味,多是紧皱眉头,一脸不可置信。

    “哥,里面写了可有写了什么。”,罗云枝双眼看不到,自然一脸急切地问到。

    “这是一份委托信,老爹说,若他不在身边,可随时向卓成然寻求帮助,说他会保护我们,还说了……,说,他还会治好你的眼疾。”,罗风叶一字一顿地向罗云枝说道,可他那不服气的劲突然又上来了,冲卓成然喊道,

    “你刚才说的什么叫我爹是提醒?为什么我爹要你来保护我们?”

    “你们觉得你们父亲真的就是一介平凡布衣吗?”,事已至此,卓成然不得已地打算将过去的事情托盘而出。罗云枝和罗风叶不解,它们兄妹和父亲三人在里茶村生活了春冬四季十几载,日子穷了点,可倒也算安稳,从未对自己父亲有过任何怀疑。

    卓成然见罗云枝和罗风叶不语,便继续说下去,“一个乡野农父不但识得广字,还博览群事,怎么会躲在一个小村庄里苟且偷生”,卓成然顿了顿,

    “罗三他是朝廷暗地里通缉追杀了十八年的罪人。”

    什么?罪……人?卓成然的话音刚落,罗云枝和罗风叶犹如一个晴天霹雳生降,不敢相信,也不愿信,罗风叶直直地站着,像木头一样木然。

    父亲怎会成了罪人?何罪之有?数年来日子与村里的寻常百姓并无不同,为何会和朝廷扯上关系?

    “十八年前,你们的父亲本是前任枢密院的副使罗天晋,可他居然胆敢行刺当朝皇后,刺杀不成,本该就此丧命,后得同伙暗中相助,捡回一条半死不活的贱命,畏罪潜逃到了这里,可他如今手里持着皇后的软肋,故一直被追杀到今日……”,卓成然好好地复述了当年的场景。

    卓成然说完又盯着罗云枝的眼睛看了看,道,“还有你的眼睛,那次的意外可不仅仅是意外,那天要是我不出现,你可不仅仅是失去了眼睛,多年以来,若不是我,你们罗家怕早就家破人亡了。”

    罗云枝的思绪混乱如麻,她不敢相信自己的阿爹居然背负有罪之身,更不愿去揣摩,这么多年,阿爹一定受了很多苦。

    罗风叶异于往常,一直在默不吭声,不知在思索着些什么,表情凝重,手里不断把玩着从小就佩戴在身的半截狼牙脖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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