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我的直觉一向很准,尤其在不好的事情上更是准的莫名其妙,比如,在炎热的夏天里突然感到一阵寒意,随后就收到了自己作品被退稿的通知,断了我那段时间最后的经济来源。当然,后来我就发现,写小说并不适合我,像现在这样四处游历记录各地风俗与历史才是最适合我的,更何况记录者在陆联盟有编制,也算是一份稳定的工作。而我的直觉,在一定程度上已经成为我工作的独特特点,因为它从不出错,所以,我可以肯定,刚刚在电梯里的那股不安绝不简单,可那究竟是什么?
我走出五区办公大楼,看到17号正站在门口。现在是中午,秋天的阳光晒得人晕乎乎暖烘烘的。
“他们说你在这里,我就来了。吃午饭了吗?”
“还没有,怎么了?”
“那一起去吃点东西吧。吃完带你去办张临时通行证,方便你参观什么的。”17号笑着向我挥挥手。
他的头发确实不像是染的,但是,就没有染成黑发的可能性吗?
在与17号同行的路上,我一直忍不住去揣测他是陈梓留的可能性。他的内敛与热情是种天生的性格还是伪装?他提到过自己的名字吗?
“嘶......好辣。”我被山语的食物辣到,吐了吐舌头。
“啊,外地人确实有可能不适应。”17号递给我一瓶水,“没开封的。”
“谢谢。”我胡乱应付了几句,然后我们之间又恢复到尴尬的沉默。
他到底是不是那个传说中的审判官?
“可以冒昧问一下你的真名吗?我还是不怎么习惯用代号叫人。”
“真名?”他看起来很意外,“我的姓名很怪,其实还不如叫17号来的顺口。”
“是什么?”我表现出对此很有兴趣的样子。
“Z.Y.H,三个字母。”他在空气中比划了一下,“很怪吧?”
“挺有意思的。”我感觉自己脸上笑起来的肌肉都是僵硬的,“不过确实比17号拗口。”
“是吧。”他也笑了一下,然后低头继续吃饭。
办完证回来的路上突然下了很大的雨,我打着17号递给我的伞,沉默的踩在雨水里。这一路上17号仍然寡言少语,只是偶尔说些明显是缓解气氛的话。他和手记中描述的陈梓留大相径庭,根据手记,陈梓留应该是一个无情且毫无同理心的法律精英,并且有些时候简直视尴尬为无物。“有的时候我甚至怀疑他其实并没有恶意......只是说话的方式本身就过于锋利而已。”这是手记里的一句总结。
而17号,在我看来,只是一个有点内向且考虑周全的普通四区区长而已。
时间真的能把一个人的性格改造成如此地步吗?还是说他心里其实藏着不为人知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