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盟主竟如此屈尊降贵来我血影阁谋差事。”孟星河语气戏谑,眼里全是不屑。
赵研眨眨眼,轻轻勾唇,俯下身子来直勾勾看着面前的人:“你怎么会认为我是屈尊降贵而不是······心甘情愿?”
那人不悦蹙眉,原本清冷的长相变得更加冷绝,孟星河逐渐失去了耐心:“你最好不要和我开什么玩笑,我这个人,一向讨厌这些。”
因着两人都算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存在,也算是对彼此有些了解。赵研自然知晓这位大名鼎鼎的血影阁阁主此话并非作假,毕竟,听闻在血影阁内像自己这般的,早就被杀了。
他,其实最是讨厌弯弯绕绕,可似乎被逼着留在朝廷斗争之中呢,赵研眼里带上些许玩味。
“我所言皆是实话。”赵研不跟他兜圈子,直截了当,“在知道孟公子其实就是阁主时,在下早就已经心甘情愿了。”
“为什么,难道就因为那被你捏造出来的谎言?”孟星河突然觉得自己有点看不透这个人了,救命之恩需要这么还么······
赵研一脸的不可置信,有点着急:“你不是还有印象吗,怎么会觉得我是捏造的啊?”
孟星河被他的眼神看的,难得的感到了心虚。开什么玩笑,自己又不可能跟他说这是前世发生的事情,早就忘得七七八八,能记得一点点都算是好的了。
“当年,我父亲还是追魂盟盟主的时候,被长老杀害,我母亲也被人迫害。”赵研眼眸低垂,回忆到了伤心事,他抿抿唇,“后来,我父亲的旧部拼死把我送出,可终究还是不敌长老那边的人,那时,我便遇到了你,是你救了我的性命。我逃出来后,便顺理成章的来到血影阁。”
所以,也会有了现在的事······
孟星河若有所思,如果不是自己前世偶然听闻新任追魂盟盟主原名为赵研,或许此时就会被他蒙在鼓里。
挑起唇角,轻笑。看来,当年救下的小哭包眼里不是泪,而是恨啊······
“那你,为何要与太子联手,迫害我孟府?”孟星河心中猜到了几分,开口询问。
赵研无奈叹气,撇撇嘴:“不是我啊,是长老那一派的。如今追魂盟虽名义上是一家子,可实际早就分成两派,我这些年收服了一些人,但力量还是很弱小。”
孟星河表示了解,面上依旧冷淡。他大概也能猜到这人现在是在韬光养晦,等待时机。可······那又如何,难不成自己还要挽留一个隐患吗,更何况,这人如今知道的东西还不少。
想到这里,孟星河眼眸微眯,杀意外泄:“如今的你,似乎知晓了很多不得了的事。”他笑的凉薄,令人胆寒。
赵研吞了吞口水:“干······干嘛,你不会是要杀人灭口吧?”
“杀人灭口?”孟星河思索一二,笑了,“这个主意很是不错。”
他站起来,一步步逼近,赵研则是一步步后退,可眼里丝毫没有恐惧。
“不过,本阁主不相信你没有后路。”孟星河停了步子,冷然道,“怕是今日你死在这,明日我就会不得安生,呵,更何况,你还不一定会死。”
赵研无辜摆手:“恩人让在下死,在下不敢不死啊。”
不必挑明,二人皆是混迹江湖的老狐狸,有些事情不说,自然也是心知肚明。
“本阁主要追魂盟一半的情报网。”孟星河淡淡开口,神色凌冽果决,“作为交换,在下帮盟主夺权如何?”
······
天光破晓,床上的人眼皮动了动,终于有苏醒的迹象。
周泽西费力睁开眼,眨巴几下,减缓刚刚醒来的眩晕感。
“醒了?”赵研站在一边,语气略带点嫌弃,“不是,就被捅几刀,怎么这么虚,真不知道公子为什么要带着这么个拖油瓶,还不如带我。”
周泽西哑着嗓子,脸色有点不好看。这人丝毫没有避讳,当着正主的面蛐蛐,一大早就给他整这一出?
“你家······不对,我家公子呢?”周泽西蹙着眉,看上去还是有点不舒服。
闻言,赵研嗤笑一声,抱着手臂一脸高傲:“什么你家公子,是我家的!公子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沉默一瞬,周泽西面带歉意,黯然神伤:“啊,是我冒犯了,我只是想看看公子,有没有受伤,并无他意。”
赵研愣住,正纳闷这位跋扈的天下第一商人怎么今天转了性子,忽然感觉背后一凉,转过头来,原本趾高气扬的神色瞬间变换。
“公子,您是来看我的吗?”周泽西轻咳几声,手臂用力,像是要奋力爬起一般。
“动什么动,受伤了不知道吗。”孟星河脸色一黑,快走几步绕过赵研到他床前,心里总算是理解当初自己受伤时,周泽西的感受了。
生气,一个病患哪来呢么多事?
将端着的药放在旁边,伸手轻轻扶起周泽西,还贴心的拿了一个小垫子,让他靠在床边。
“公子。”后面的赵研不甘自己被忽视,弱弱出声,瞪了床上装柔弱的人一眼。
好好好,敢情他开始装了。
孟星河回头,像是刚刚才注意到后面还有个人,好看的眉头皱起,不满道:“你怎么在这?”
赵研面上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看着孟星河身后淡然中透露着得意的人,恨得牙痒痒:“我······一直都在这里,照顾云公子。”说完,他略带羞赧的低下头。
“那你怎么还不走?”孟星河鄙夷看着这位追魂盟盟主丢脸的举动,开始质疑与这人合作的正确性。
“可是······”赵研不死心。
孟星河冷冷补刀:“你一个外人,留在这里怕是不妥。再不走,我的药可要凉了。”转过身不去看他,留下了呆滞的赵研。
周泽西眼眸含笑,目睹这场闹剧,还“贴心”的补刀:“谢谢赵公子的照顾,既然公子来了,那就回去歇息吧。”
赵研气结,自知是不好留在这里,愤愤离去。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孟星河没有好气的白了周泽西一眼,有些好笑:“满意了?”
以他的眼里和对于周泽西的了解,怎么会不知道,这人是在装,只不过,他确实是不太理解为什么这人一遇到赵研,就开始阴阳怪气,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周泽西点点头,笑的狡黠:“满意,当然满意了。阿河既然说他是外人,那我岂不就是内人?”
孟星河拿着药碗的手指顿了顿,无语睨了他一眼:“不会用词就别用。”
“喝药。”语气冷硬,把碗递到他面前。
周泽西委委屈屈,随意指着一处伤口:“我啊,可是受了好多伤呢。”
“又不是手受伤。”孟星河翻了个白眼,手上还是拿起勺子,“张嘴。”
于是,便在一个诡异气氛中,一碗药被喂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