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是狠心”
“你不也一样?让她拜你为师,还不是为了临死前衣钵能有所传授”
那人笑了笑:“你这倒是说到点子上了。一年,只需一年,我还你们自由,还有你想要的东西”
岁衍挑了挑眉,看起来很诧异。
“季鹤岚,有时候真叫人怀疑你究竟是不是神仙,竟愿意将东西交给我对付自己的族人”
“对错我还是分得清的,当年舂将八卦镜带到人间,犯了天规受到惩戒,饮毒酒亡。可后而人间便精怪纵横。”
“这是命啊。”
他忘我的惊叹着,又突然有些担忧的看向岁衍。
“只是,你确定要这么做么?天人一族势力庞大,乃不容小觑。”
“啰嗦。待我吸收掉她的阴气,到那时,天上人间谁能奈我”,岁衍冷冷丢给他一句,抱着南浔与他擦肩而过。
“也罢,不管你这个轻狂的小屁孩儿了”,他伸了伸懒腰“回去喝酒咯!”
—
“所以你要献祭五行所定的妖怪,来做八卦阵?”
“嗯,现下还剩得两件,其中一件,就在这谷主手中。一年之期,他便交予我们”
“一年,我也要吗?”
“那是自然”
“唔,可你要八卦阵做什么”
岁衍眼神不自然的瞟了瞟:“除妖”
南浔将他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却还是点了点头。
“捅你下崖的那个人,是谁?”
岁衍撇撇嘴:“说出来怕你不信”
“说话说一半是要遭雷劈的”
“薛家长子,薛汀延。”
南浔蹙眉,默默抓紧了床被。她突然一笑,转移话题道。
“话说,钦天监。你长得也不丑啊,带面纱作甚”
他认真起来,神秘兮兮道:“我的母亲小时候告诉我……”
“什么?”,南浔好奇的探头。
岁衍靠近她:“第一个看到我真面目的人,要娶我”
南浔深吸一口气,无可奈何的抚了抚额头,她自然是不信的。岁衍突然捂住腰腹,装作伤口又疼了起来。她担忧的向前,被他一把扯过,压在榻上。
她看着腰上粗壮有力的臂膀,再看向他的脸。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他去掉面罩以后,整个人的身材都大了一圈。像是从白衣翩翩的少年郎成了血色容光的,潇洒剑修?
“我这身体还未恢复好呢,娘子要负责啊”
言罢不由分说就吻了上去。南浔想挣扎,却拗不过他力气大,直到她流下生理性的泪水,岁衍也不肯放过她。
吱——!门被一把推开。
“师↗↘↗↘↗↘妹?”
少年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说话都带拐弯了。他砰的一声关上门,吓的南浔一激灵。
她虽不愿,可身体上的温柔乡令她沉沦。此刻叫人撞上才缓过神来,她羞红了脸,匆匆与身边人分开,钻到了略薄的床被里。
岁衍不耐的清了清嗓子。
“何事”
少年出乎预料的乖巧:“师父说,要师妹去演武场”
南浔刷的一下掀开被子,不知是喜是忧:“我?!演武场?”
—
穿过凉嗖嗖的玉亭,那是一片雾气朦胧的竹林,山水旖旎。
南浔挑了挑眉,眼神默默移向少年人正色的脸。金瞳黑发,意气风发。
他好像没有受刚才那场意外的影响,一丝不苟的表情倒是有师兄的模样。
他倾身,拱手做辑:“师妹,吾名严辞”
南浔装模作样的回了一礼:“南浔”
“我来为你演示”
南浔巴巴的点头。
严辞毫不犹豫,拔起腰间长剑,不过眨眼间,抬手一挥,长剑如芒,周身耸立的竹林便光秃秃倒了一片。
哗啦——!
寒冷的剑气在她眼前扫过,南浔倒吸一口凉气,瞪大了双眼,不太熟练的称呼:“师,师兄…你认真的?”
严辞漠然的点了点头,他又抽出一把铁剑,递给南浔。
“此剑著‘洛神’”
南浔谨慎的双手接住,仔细端详着。铁剑的剑柄上精雕细琢着一只鸟,她没有太在意,只是随口问了一句。
“这是什么鸟”
“这是师尊让我交于你的,我竟没细瞧”,严辞说着凑近一看,“这是鸩鸟”
她想了想,真是新奇的东西。便使劲握住剑柄,上下挥舞了起来。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剑刃握在手中。
严辞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
南浔不好意思的笑笑:“习惯什么都放手里掂量掂量了。不过师兄,这铁剑对我来说还是有些吃力,有没有更便捷的”
“嗯?”
“比如,飞刀毒药什么的?”,越阴越好,南浔心想。
“没有”,可他干脆的模样却引起了南浔的怀疑。两人对峙良久,严辞率先破功。
“有——,可师尊特意嘱咐过,只教你练剑术,其他一律不许学,特别是暗器毒术”
“……”
南浔勉强扯出一个笑。算了,算了,剑术起码看着帅,至于其他的,待她偷偷在此混熟了?( 'ω' )? 嘿嘿。
“我现在要作甚?”
“可能会有点痛,忍一下”
还没等南浔反应过来,严辞握住她的手,放在剑刃上,狠狠划了下去。南浔疼的惊叫一声,颤抖着跪坐在地上。
严辞解释道:“以血祭剑”
南浔眼睁睁,看着鲜血透过剑刃,流向灰色裙摆,她闭了闭眼,痛定思痛的哼唧一声。
呃!好痛!
洛神却有了反应,它仿佛活了过来,开始发光抖动。然后开始慢慢变黑,外表从铁刃化成了更坚韧的材质。刷的一下,它从南浔怀里飞出,在空中快速穿梭,严辞刚想去追,乱飞的剑柄就被人稳稳握住。
黑衣萧瑟,岁衍自红尘中踏出,他一抽手,洛神便蔫了似的,老老实实被他捉住。
他蓦的抬眼,淡淡望向严辞:“你们仙人竟也会用禁术”
严辞向前一步:“于她而言,这是唯一有力的自保方式,可就算是极阴之体,这样耗费精血也是不妥的……可这是师尊的意思”
“罢”,岁衍将剑锋一转,把剑扔了回去。
“那娘子便好好学,在下还有事,告辞”,他留给南浔莞尔一笑便沿着石子路头也不回的离去。
南浔看的愣住,这把剑竟与他如此相配。手上渗血的伤口仿佛在一瞬间消失。直到严辞唤醒她。
“师妹?”
她匆匆回头,却扭到了脖子上快要愈合的伤疤,这疼痛令她彻底回神,整个人瘫倒在地。
“斯哈……痛痛痛!”
严辞见她实在不忍,他从配囊中掏了掏,掏出一个小瓶子。
“这是灵露,倒在伤口上会好一些”
南浔听话的接过,颤颤巍巍的打开倒在手心的伤口处,果然减轻了许多疼痛。她勉强站了起来。
“我来教你控剑,你先扎半个时辰马步,然后……”,他喋喋不休。
“哇师兄!你好歹等我包扎一下啊,这样下去会流死的!”
“嗯,好”
—
南浔蹲坐在石凳上,一边询问严辞,一边清洗着伤口。
“师兄,你是哪里人呀”
“不知,自记事起,我便同师尊在此了”
“你今时都多大了,从未想过出去吗?”
“我…记不清了。”,他双手交叉乖巧的放在大腿前。“我想过出去,可师尊不许。他只叫我练剑”
南浔叹了口气,也是个苦命人。不过他的一番话终是叫她发觉些不对劲,她那所谓的师尊究竟是何方神圣,知晓如此多秘术,还有这等武力值报表的徒弟。
一切真相隐于尘埃。
感觉脑子烫烫的,好像有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