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注视他很久了。
一位漂亮的特务,或许称之为杀手更合适,迷人又危险。
他拒绝了所有人,却唯独没有拒绝我。
是因为魅力吗?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我想,今天是我最后一次邀人共舞。
白色的皮肤,白色的波浪长发,白色的睫毛。在零绿的灯光下色泽交错,也许很像他的心,变幻莫测。
他将是我唯一的舞伴。
前、后、前、前、旋转……华尔兹悠然而起,正如他的舞步,娴熟散漫。
带有微病态的脸上线条柔和,但没什么表情。不过没关系,我有办法。
一曲终了,我吻了他。唇齿很冰,很柔软,像他的心。
杀手,多么冷酷的一个词,却又多么悲伤。
他们杀了我的家人,两次。我两次失去了他们。多么悲伤的世界,多么悲伤的我。
也许他们早晚也会杀了我,所以我选择反抗。
原来杀人是这种感觉,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与欢愉。
血将我的白衣染红,我的白发在鲜血的晕染下晶莹温透,像红水晶。有一种虚幻的美丽。
毁灭的美好是如此唾手可得。
我将染血的刀尖贴在我的唇上,冰凉冰凉的,带着着压抑己久的血腥气,洗涤着我,使我冲破囚笼,使我进化。
我成了杀手,因为我想杀了他们。
他们贪婪且狂妄,不满足于己拥有的一切美好,却热忠于毁灭别人的一切。
多么丑恶的嘴脸,以致于常常会出演自相残杀的剧本。
真有趣。
“您来了。”
“是的,我来了,这是您要的东西,先生。”
男人勾唇笑了笑,上前抚摸我的长发:“真是辛苦您啦!谁能想到,这么美丽的一位王子,会是一位杀手呢?”
微笑凝固,刀尖入肉,鲜血染红了白发,有一种虚幻的美。
他和他们一样,又似乎有些不一样。我不认识他,但它属于他们,这毋庸置疑。
有了他们,我的生活就存在了意义。
他的舞跳得好极了,像所有的他们一样,带着一枚绅士的面具,风度翩翩。
只需要一小枚胸针,我就能杀了他。
我暴露了。
他知道我是谁,或者,至少知道我想干什么。一次又一次,他总能险象环生。
我放弃了,当然,是暂时的。
我并不是一个缺乏耐心的人。
他待我好极了,就像他们对待自己心爱的女士一样,既使他知道我不是。
我在等、在等一个时机。
我被抓了,被他们。当他们把枪口对谁我的时候,他来了。
他说我是他的人。
他吻了我,将我吻到窒息。
然后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带走了我。
他将我抱到了床前,将一枚红宝石戒指戴在了我的手上。
“和你的眼睛很像。”他说。
我沉默了。
大厅,华尔兹、他和我。
我注视他很久了。
今晚是我第一次邀人共舞,也是最后一次。
飞溅的鲜血染红了我的头发。我的、他的、他们的。
带着一种虚幻的美丽,平静且疯狂。
我注视他们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