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宁宫内,烟霞轻笼。
红木质的贵妃椅上侧躺着一个女人,约莫二十多岁的年纪,远山眉,朱红唇。发髻梳好后偏又扯松了几分,是静心雕琢过的慵懒。
“娘娘,雨露阁那位就剩一口气了。”莒紫一面为贵妃吹着小腿,一面低眉顺眼轻声开口。
何聆霏目光流转,“真令人伤感。罢了,随本宫去看看。”那样轻快的语气,那样淡然的深情。
雨露阁,说白了就是冷宫,裴予疏被囚禁三年的地方。
“妹妹,感觉可好啊?”何聆霏径直走到裴予疏面前,裴予疏倒是全然没有理睬。且不说她恨毒了这些禽兽不如的人,单论如今她被困在雨露阁的水牢里,身上鞭笞出来的伤口浸泡在水里久久不能愈合,她大半个身子早已没了知觉,哪还抽的出力气动一下呢?
“裴予疏,你如今只是废后,竟敢如此怠慢贵妃?”一个裴予疏再熟悉不过却又深恶痛绝的声音响起,顺着源头望去,一道明黄色的身影,正是如今至高无上的存在厉容湛。
裴予疏不想再去关注他们的一唱一和,直到裴家姐妹和昔日好友接连到来。
她看着裴珈卉裴莘浼等人的身影晃来晃去,看着她们的神色变得越来越幸灾乐祸,却逐渐听不到她们戏谑的声音。
她的眼前逐渐变得白茫茫,模糊一片。
“废后说什么?”裴莘浼问。
“好像是说什么若有来生...哈哈哈哈,痴人说梦。”
阴冷废旧的雨露阁内,嘲弄的声音越拉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