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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苏家被灭门了!苏家被灭门了!”

    “什么?苏家?哪个苏家?”

    “还能是哪个苏家,当然是天关苏家了!”

    “不是吧,那可是仅次于五大世家的大家族啊!怎么说灭就灭了呢?”

    “不知道啊,据说是一夜被屠尽了满门!”

    “苏家在当地也算是深受爱戴,究竟与谁结了什么怨,竟被一夜屠杀殆尽!”

    “……”

    此时天关地界,苏家府宅,五大家族又齐聚,气氛十分低沉,俱是沉默不语。

    “砰!”萧乾最先耐不住性子拍桌怒道:“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如此嚣张!在我眼皮子底下屠了苏家!”天关地处西北,是甘陵萧家境内,无缘无故被人屠了一个大家族,萧乾怎能不气?

    “不,可怕的是,到底是一股什么力量,能在一夜之间屠了苏家。”君无涯扶着额头,摇了摇头。

    萧乾早气青了脸,道:“此事定要严查!一来维护我萧家的颜面,维护五大世家颜面,二来也不能任由这股势力逍遥法外!”

    萧乾一开口就把五大世家绑在了一起,不过众人也并无异议,只有许庸冷然一瞥。

    夜封痕道:“确实,苏家被屠,已不是萧家一家之事,这事在挑战我们五大世家的权威,断不能让这股势力胡作非为!”

    “正好青俊大会又到了,也该他们历练历练的时候了,正巧青俊大会决出前十甲,让他们自己带人去查查。”许庸阴笑一声,道。

    众人愣住,萧乾疑惑地看着他:“你疯了?苏家被屠!一个仅次于我们的大家族,就这么被屠,你竟然让小辈去冒险,你是何居心!”

    “啧啧,我们几个人哪个不是从血尸堆里爬出来的?这么好的机会,不好好练他们一把,以后怎么盼他们成大事?”

    “况且,那个组织……或许会将我们拖住……”夜封痕面色难看,简直比黑水域的水还黑,但这确实是一件不得不承认的事。

    洛然道:“可是…………”

    许庸瞥了一眼夜封痕,继续道:“上次在许家讲学是我们许家失礼了,作为赔罪,今年青俊大会我许家定备妥当,什么装备和器械以及款待定当周全!”

    四人皱起眉头,这许庸突然两个提议让他们不安,狼子野心已是昭然若揭。

    这讲学与青俊大会皆是每一年一次,而讲学比青俊大会早一年,且每次由一家准备,往往前一年讲了学,第二年便要再去比试一番。暮春时比试过也算是对去年所学有了检验,然后秋分再去下一家讲学。

    洛然不解,正要拒绝,许庸已开口:“洛管家先别急着拒绝,至少此回我们一致对外,而且诸位可不要忘了我许家的阴阳泉。”

    此话一出,四人开始思忖起来,许庸这家伙竟然愿意供出阴阳泉?

    阴阳泉在阴阳峰后山,也就是东阳正中心,许家的后院,传说这阴阳泉是阴阳子所开辟,有洗筋伐髓,脱胎换骨之功效,被许家视为珍宝,每五年才对族内有贡献的人开放一次,一次开放三人,一次开放十分钟,这一举动,更让四人琢磨不透,一时俱都沉默下来。

    院内,五大世家的子弟都在清理后事,一名紫衣少年闪身出现,十六岁模样,长发微束,剑眉星目,鹰鼻俏口,皓齿撩唇,左臂系着一条白纱带,泛出微弱法力,一看便不是凡物,腰间环得一块紫玉,别着一根紫笛,总是微扬嘴角,左手负于身后,看上去丰神俊朗,倒真是一副“浊世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他俯身蹲下,观察着眼前的几具尸体。几具尸体死法不一,有深刀伤,有浅剑伤,有直刺伤,有斜劈伤,有拳伤,有掌伤,还有……没有伤的。

    看到这,紫衣少年甚觉奇怪,附手一探,却是惊得缩回了手——千筋百脉俱断,五脏六腑成为碎沫,头骨碎裂,全身骨架俱碎,稍一用力此人就会变成一摊碎肉。

    紫衣少年皱了皱眉,自语道:“奇怪,这一家向来只专一术,但从这几具尸体来看,众家之术竟都出现,包括我们夜家的‘夜曦十一式’,更怪的是,除了道术,竟然还有鬼术。”

    正思忖间,几名弟子过来,看他们身着狂刀啸日长袍,知他们是萧家弟子,只听他们道:“你是什么人,快快走开,不要碍事。”也难怪他们认不得,毕竟少年只着紫衣,并无任何家族图案,只是喜好。

    “抱……抱歉……”紫衣少年笑着摸了摸后脑勺,起身让开。那几名萧家弟子抬起尸体,径自离去,刚走没两步,家主们已出得门来,夜封痕对这边招了招手:“羽儿,回去了!”

    紫衣少年便是十六年前那夜家夜君的转世,名为夜羽,字无殇,夜羽闻声,只笑着对夜封痕挥了挥手:“来了来了!”

    那几名弟子尚未走出很远,当即愣住,此人……是夜家大公子夜羽?!

    众人愣然,这便是引来异象的少年?如此一看,虽只十六七岁年纪,却是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目光中射出一缕精魂,嘴角又扬起一分轻狂,谈吐下更是一身风流,确是奇人一个。

    许庸脸色阴晴不定,洛然抚着白须,笑着点点头道:“夜家主是何雅兴,今日竟带贵公子出来?”

    夜封痕摆摆手:“历练罢了。”

    见夜封痕不愿说,洛然也只好作罢,起手御剑,踏剑而上,对下边四家主拱了拱手:“洛某先告辞了。”随后御剑而去。

    “走吧。”夜封痕对夜羽道。夜羽点点头,起手念术,腰间紫笛飞出,绕身几圈,在他身前停了下来,他轻轻纵身,跃上紫笛,随夜封痕而去。之后许庸、君无涯也相继离去,各怀心思。

    夜羽随夜封痕出了天关境内,没有回夜家,而是去了北疆。

    北疆荒渺,曾是仙岳国与啸鹰国的古战场,夜君夜茗曾在北凉山与啸鹰国师大战九夜,啸鹰国师身死道消,为了其怨魂不出世为祸人间,夜茗曾留下半仙级道宝“锁灵绸”对其束缚,想来此时那国师已魂飞魄散,夜封痕看着夜羽左臂上的绸带,此间来此,就是为了取回锁灵绸。

    太阳业已落下山去,月亮高高悬起,凄渺无人,只两道流光,一黑一紫,朝极北天际流去。夜幕凛然,不远处偶尔见到几棵枯木,乌鸦在上停留片刻,发出凄苦的鸣叫,再伴着些许西风,更是萧索异常,让人不觉冷颤。

    又行不多时,眼前出现一个祭坛,祭坛并不大,倒有些简陋,二人便在这里停下。

    “啊……好歹……也是个国师,怎么这么……穷……”夜羽嘴角抽搐,干笑道。夜封痕摇摇头:“自那战之后,啸鹰国日渐没落,最后消亡,有这么个祭坛已经够不错了。”

    夜羽耸耸肩,跟着夜封痕走近了祭坛。

    这祭坛虽简陋,但其法台倒是精致,过了几百年纹路依然清晰,东西南北各设四象,法台中央则是镇地神象,八极各一根蜡烛,夜封痕挥手将其点上,手法变换开始施术,口中念念有词,眉心一团紫光凝聚,直射镇地神象眉心。夜封痕闷“哼”一声,道:“血!”

    夜羽会意,低吟一声:“逍遥!”紫笛应声而出,“铮”然一声,剑身从笛头窜出,剑身修长,薄如蝉翼,只手指般粗细,点着傲月的寒芒,剑气阵阵,似是随夜羽低吟,旋即化成一道紫光朝夜羽飞去,剑从其左手手掌滑过,丝毫不沾一滴血,收剑回笛,回到夜羽腰间,再次归于平静,仿佛从未出过鞘一般。

    夜羽走上前,右手术指,沾起一滴血,甩向镇地神象,霎时镇地神象鳞角陡生,触须飞扬,象鼻扇耳渐渐褪去,俨然变成麒麟模样,夜羽叹道:“果然不可以貌取……取……取坛啊!”

    夜封痕不语,只是看着,那麒麟双眸中流出献血,顺着流入台中凹槽,不久便填满了整个法台,随后台中央升起一团黑雾,紧接着一道白光乍现,冲散黑雾,一条白色锦带便出现在法台中央,夜封痕挥手一招,锦带便飞在夜羽头顶,不断盘旋,夜羽刚解下左臂上的白纱带,法台中央又升起浓雾,伴着一声阴笑:“桀桀桀桀,终于!我又回来了!”

    夜羽色变,赶忙后撤几步,锦带在头顶紧随着他,夜封痕心道一声“不妙!”手早抚上剑柄:“这孽障竟然还活着!”

    “哦?有意思,夜茗啊夜茗,没想到吧,你封印了我,却是你的后人放了我,因果报应啊!桀桀桀桀!我来帮你们祖孙相见吧,你一定会感谢我的对吗?桀桀桀桀。”慢慢地随着这一道声音,雾中走出一位黑衣男子,黑发飞扬,苍白的脸上,只是阴冷的笑容,身体修长,肤色惨白。

    “嘁,口气不小!”夜封痕“血夜”出鞘,率先出击,夜曦十一式中“风晚孤云”,剑气激荡开来,那啸鹰国师陡然一惊,操纵黑雾挡下剑气,旋即笑道:“原来夜茗后人中还有如此优秀之人,小辈,报上名来,看在夜茗的面子上,留你个全尸!”

    “将死之人,没必要知道那么多!”夜封痕冷笑一声,挥剑出击,啸鹰国师冷“哼”一声:“不知好歹!”抬手黑雾汹涌,铺天盖地。

    不知怎的,啸鹰国师法力竟没被削弱多少,这一团黑雾击在夜封痕身上,几百年前的老怪物哪里是夜封痕抵得过的?夜封痕的“血夜”失去光泽,他闷“哼”一声,倒飞而出,飞了约有五六十米方才堪堪止住,口中吐出一滩血迹,皱起了眉头,在思考些什么?

    “啧……你在思考是否要用那招?不不不,不用思考,你没有机会的,那一招蓄力很久,当年若不是被一只不怕死的虫子绊住了手脚,夜茗也不可能施展成功,也就不可能赢我。你不会指望那个小鬼替你拖延时间吧……”啸鹰国师每说一句,都向前走一步,正前方半跪着夜封痕,一侧是夜羽,缄默无言。

    他继续走,没几步便来到了夜封痕身前,抬起手,随时准备一掌结果了他的性命。他怜悯地道:“放心,将你送过去,我一定会把那个小鬼也送过去,竟如此年纪便能驱使锁灵绸,我想……夜茗会喜欢他的。”

    话毕,抬手便要结束夜封痕性命,此时身后幽幽传来一道声音,令啸鹰国师刹时僵住,如坠冰窟,手硬生生止在了半空。

    “手下败将,也敢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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