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荷被程时安安排的老婆子带去收拾了一番,又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后,被送回了程府。
“你叫知荷对吧?”
知荷点点头。
“那知荷,你留在我身边做个侍女可好?”
知荷再次点点头。
程时安这才意识到,这个小姑娘好像不会讲话,她本以为只是在外流浪太久,过于胆怯而不敢跟人讲话。
“知荷,你会说话吗?”
知荷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艰难地说道:“我…不…走…”
程时安明白了,不是不能说话,只是可能从小流浪没有人教她说话。
“知荷,那你留在我身边当个小侍女吧,平时干点杂活,有空的时候我教你认字说话。”
知荷则听话的点点头。
时间日复一日地过去,知荷在程时安的教导下,已经能熟练地说话和回答问题了。
程时安问出了她藏在心里许久的问题:“知荷,是给你取名叫知荷的呢?”
知荷知道程时安在怀疑她的出现不是巧合,但她不能暴露她就是小鲤鱼的身份,于是她说:“回小姐,我的名字是小时候邻居家的婆婆给我取的,至于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我也不知道。小姐为何突然问题问起这个?”
程时安说:“我以前有条小鱼就叫知荷,但她有一天不明不白地失踪了,我怎么也找不到,所以当我在街上遇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一定是上天的缘分。”
知荷安慰道:“说不定是小姐您养的太好了,小鱼成仙了呢。不过小姐虽然您没有了小鱼,但您现在有我了,我一定会一直陪伴您的”
程时安听了小鱼成仙的说法,自然是不信的,于是笑着说道:“你呀,总是编些故事来安慰我”。
就在二人说说笑笑的时候,门外的丫鬟前来通报:“小姐,老爷派人来唤您去前厅,说是有相识多年都城来的旧友上门拜访了。”
“好的,我知道。给父亲回话,我收拾一下马上就来。”
让知荷给自己简单梳洗打扮一番后,程时安速速赶去了前厅,在门外等候。
前厅里,程老爷和程夫人正与其他三人想谈甚欢,察觉到程时安的到来,五个人都将目光投射过来。
程夫人率先招呼女儿过来:“安儿,快过来见过你苏伯父、苏伯母和友远哥哥。”
程时安这才带着知荷进入前厅,端正地向父亲母亲行了个礼,又向苏家三人见礼。
“小女程时安,见过苏伯父、苏伯母,见过友远哥哥”
苏夫人则连忙扶起程时安:“安儿可不必多礼,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许久不见都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了”
“苏伯母谬赞了”
苏夫人又指着身旁站起的年轻男子,主动向程时安介绍道:“安儿,这是我家小儿子,苏友远,你唤他友远哥哥就行”
“见过友远哥哥”,男人只是沉默地微微颔首。
程老爷结束了可能继续的寒暄,对程时安说道:“安儿,你先坐下吧。”
“是,父亲”程时安在苏家人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前厅又继续进行着之前的话题。
“时安今年芳龄几何?可有婚配?”苏夫人忽然问道。
不知怎的,聊天话题竟转到了程时安身上,听到婚配话题,程时安下意识地抓紧了衣裙。她知道,若是父母答应,自己没有一点话语权去反对。
程夫人看了看自己女儿,也意识到苏家人此次前来的意图不止是叙旧如此简单。
“安儿年方十六,年纪尚小,议亲之事还不着急。虽然说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我们还是想选个安儿满意的郎君。”程夫人笑一笑地说道,准备糊弄过去。
可苏夫人并不打算就此放弃的,又继续像开玩笑似地说道:“那可真是太巧了,友远也尚未议亲,两个孩子要是能结成一对,咱们两家也算是亲上加亲了。”
程老爷说:“只是两个孩子初次见面就议亲,未免被人说草率了些,不如让两个孩子先熟络一下才议此事吧,苏兄你看呢?”
“程兄说得有道理,是我们唐突了些,还请程兄莫要见怪。”
知荷作为程时安的贴身侍女,一直在她身后观察着苏家那位公子。知荷私以为,那公子的样貌在人间男子中绝对称得上绝佳,他穿着一身墨绿色的衣衫,丝毫不显老气,反而衬托出清冷的气质,行为也是彬彬有礼,可以称得上是一位谦谦君子,跟自家小姐颇为相配。只是这位苏公子全程都寡言少语,万一是个极难相处的人,小姐嫁给她生活可不会太舒适。
虽然在孩子们议亲的问题上,场面闹得有点不太愉快,但毕竟是多年的老友又相隔较远不常见面,程老爷还是让管家准备了一桌酒菜,两家人一同共进了午餐。
临行前,苏老爷拉着程老爷商议道:“程兄,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我母亲年纪大了,想再见见江南这边的亲朋好友,只是她腿脚不便,所以这次不能与我们三人同行。下月我为母亲贺寿,不知可否邀请程兄和家人下月去我府上,为我母亲贺寿,也算圆我一片孝心。”
程老爷听到如此感人的请求也不好拒绝,就开口应下了。
“多谢程兄成全”
“苏兄不必客气,正好我儿也在都城,而安儿没去过都城,一举三得”
待苏家人走后,知荷跟着程时安回了房间。知荷八卦地试探程时安的心意:“小姐,今天那位苏公子你意下如何?”
程时安想了想,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道:“确实有非人之姿,只是看着不太好相处”
知荷又咧嘴一笑,打趣道:“那小姐觉得他可是小姐的良配吗?”
程时安拿手指点了点知荷的额头:“你就知道拿你们家小姐开玩笑!婚姻本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怎么知道会不会是我的夫婿呀。”
“知荷,你可真烦人”程时安赌气地说道
与程时安这边的氛围截然不同,程老爷和程夫人则探究起苏家人的意图。
程夫人先开口道:“苏家在都城生活,想必认识诸多官家小姐,为何不在都城中寻一门亲事,却看上了安儿,想娶安儿为妻。”
程老爷打趣道:“夫人,你的意思是觉得安儿比不过都城的那些官家小姐?”
程夫人用手锤了程老爷的肩膀一下,又说道:“他们都是为官之人,心思最是深沉,我也是担心安儿所嫁并非良人,从而耽误一生呀。”
程老爷则安慰:“好啦,我知道啦,夫人。我一定会慎重考虑他们的提议的。不过,苏家邀请了我们下月去都城参加苏老夫人的寿宴,苏老夫人是我母亲的挚友,看在老一辈的面子还是得去,顺道咱们也去看看佑儿他们夫妻在都城过的怎么样吧。”听到自己夫君如此保证,程夫人也只能点点头答应,但心里仍有诸多的不安和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