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声：“咬啊。你在怕什么？你难道没打过乙肝疫苗吗？怂了就输了！”
说来我也饿了……
大脑：“别，千万不要一口咬下半个洋葱，千万不要。德梅特里，你不能把自己不当人看啊。”
我张开嘴，不大不小，正好一小口。门牙咬下了一块洋葱碎块，瓣叶在牙齿的挤压下飞溅出了辛气浓郁的汁水。
“很好。”待我啃完洋葱，艺术家把洋葱收回自己嘴巴，当下就是一口。“条子受贿了，现在我们才有得谈。”
她认真的吗？
大脑：“不是。没有人像你这样缺乏常识，真的会去啃她递出来的洋葱。我觉得正常人应该会直接扭头撤退。”
她转过身去，继续对着这一堵墙冥思苦想。那漆黑的皮夹克在楼间透进来的光下闪闪发亮。
“所以……你要在这上面画画？”我找了个不温不火的话题。
“怎么，你没别的事干？”她很恼怒被打断了精神的集中，极不礼貌地以刷子指着我。“要看就看，管好舌头。”
大脑：“我们真的没时间和小混混闲扯。浪费在这里的时间越多，百名就越恼怒。”
在我权衡这则建议时，艺术家叹了口气。“看来今天不行。”
“我打扰到你了吗？”我让步式地自责了一句，给她留出台阶下来。
“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猪猡。”艺术家收拾起地上的油漆罐和喷漆，将最后一口洋葱也塞进嘴里。“别了，猪猡。”
“你滑板还没拿呢？”我对着那个无人问津的滑板指了指。
“谁说那是我的东西了？”艺术家瞟了一眼那个滑板。“滑板是小孩子玩的东西。”
大脑：“她其实也并不年长，你很肯定她也就二十出头。”
心声：“啊？难道说她开机车的吗？”
“你开机车？”我朝她身上的骑士夹克问道，那道鬼魅般的艳黑给了我肯定的答案。
她就这样消失在街道的尽头，留我一人站在空地上。
大脑：“很好，这样我们就能去找西城百名了。请你不要像口欲期的孩子一样，看到什么就站住看半天。”
心声：“别担心，我们还能再见面，吃洋葱的画家。”
一道震天般的轰鸣从远方传来，刺破了空地一隅的静谧，使我浑身一战。没错，是时候了，该动身去找百名了。
再步行十分钟左右，就见到新伦敦城市女子高级中学。这是一系列气派、仿古典建筑学的建筑集群。扁壁柱撑起了雄伟的门扉，门檐呈出了有力的拱形。
大脑：“那叫巴洛克风格。内饰也许相当现代。”
心声：“那是一座圣龛吗？在学校里？一座龛堂？”
我看见的那是一盏光鲜亮丽的穹顶。作为一间教室来说，未免太大了。这一定是用作于会堂集会所建。
大脑：“别忙着观赏建筑了。现在给西城百名发消息，问她具体在哪里碰头。”
心声：“也许她正上课呢……我们要不要在门口搭讪几个女学生？也许她们会带着我们进去找百名？”
大脑：“你做梦。你只是色心四起，贪恋鲜活美好的□□。”
心声：“我也是为德梅特里着想。你知道吗，没人比我更爱她了……抱歉，说*爱*这个字的时候，一定让你难受了。”
在心房上震颤出了一阵异样的辛酸。这个字确实对我产生了不良影响，让我的泪腺倍感压力。
心声：“别哭，德梅特里。都是我的错……没事了没事了……”
大脑：“坚强一点，德梅特里，你是成年人了。别让悲伤攥住了你。”
我强忍住这份哭泣的欲望，站定在校门前，眺望那些女学生们。她们进进出出中学的大门，身着与西城百名一样的校服，让我再三确认自己没有找错地方。
正当我把手机掏出来时，一道黑影蒙蔽了我眼前的阳光。抬起眼时，西城百名正站在我面前。
大脑：“还有满脸怒容。”
她手上抓着一把扫帚，淡紫色的袖章别在右臂上。如果我没有猜错，她刚刚正在扫除什么。
“为什么才来。”她的指头敲了敲腕表，立体的字块浮现在空中。
心声：“扯谎，给她一个无法击破的谎言。”
大脑：“你大概在空地上浪费了十五分钟，而这刚好是一班架轨列车的发车间隙。”
“错过了一班列车，我从东城区赶来的。”我说。
百名并不领情，她把手中的扫把直接塞给了我。“把这条街扫干净。”
“你不是在这个学校上学吗，为什么会在这里做清扫？”我问。
大脑：“你触雷了！蠢！从今以后问问句都让我先过一遍，别直接说。”
西城百名眉毛一横，朝我狠恶恶地说道：“你以为这是因为什么？昨天我迟到了整整两节课！作为教育惩罚，我被发配到这条街上扫除。”
“那你早上的课又怎么办？”
大脑：“别问了，求你了。”
百名忿忿地说：“不用你管。”
以防百名在冲动下曝光我的罪行，我只好挽起袖子开始清扫这一条街。
大脑：“你从没有这么地喜欢高素质人才过。你看，这条街其实没什么要收拾的垃圾。最多把落叶收集起来就好了。”
心声：“还可以在这里物色小女朋友嘞。德梅特里，金妮斯给你分手费以后，就来这里钓鱼怎么样？”
大脑：“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南城区夜店？能让孩子就读这所学校的家庭非富即贵。你心心念念的那点生活费，也许不过是人家几天的零用钱。忘了吧，德梅特里。”
心声：“那就*最好不过*了！我们可以尽情地把巨星费洛蒙抛洒在这里。这些富家女就会是我们的移动金库啦~”
大脑：“你连西城百名都料理不住，还往这方面想？别逗我笑。”
心声：“悲观主义者滚出去。你把西城百名看作是一个门槛好么！想想吧，德梅特里。要是你把她都收拾得服服帖帖，那其他更善良可爱的女生们不是手到擒来。”
我觉得这不太好……
大脑：“人渣。”?
心声：“你怎么——是什么束缚住你了？你就是这样畏首畏尾才忘记怎么生产巨星费洛蒙。我要帮你唤醒腺体——”
大脑：“收声。百名走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