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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再次出现的陌生木兔

    那个时候,我到底为什么会擅自认为‘木兔’是我的同类呢?

    坐在莫名多出一圈人的餐桌上,看着眼前那个正在旁若无人地大口享受美食的木兔,我百思不得其解。

    而且我发现了,虽然是开朗的个性,但很多时候,木兔并不是所有场合中话最多的人。

    更不是刚开学的时候,我预想中的那个在人群中一呼百应的‘社交明星’。

    例如现在,当其他人在一边用餐,一边和同伴们交换着那些有趣的见闻和发现时,他虽然有竖起耳朵聆听,但比起刻意去开启或者引导话题的走向,似乎更青睐于眼前的食物。

    当然了,如果聊到他感兴趣的事情,木兔也会中途停下,说上点什么。

    意识到自己似乎盯着他看了太久,为了避免被人察觉,我偶尔也会低头,咬上一口手中的三明治。

    因为是早上才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隔夜食物,夹在外面的面包体倒是恰到好处的微凉口感,而被中间的酱料浸湿的那一部分,又很好地中和了冷藏过夜造成的水分流失,一种介于海绵蛋糕和日式面包之间的微妙口感。

    当然了,美中不足的就是夹在最里面的馅料,不论是紫甘蓝还是包菜丝,果然还是新鲜的更清甜。

    还有烤鸡排...除非是刺身,就算是我,也很难欣赏完全冷掉的肉类。

    但三明治这种食物就是,不管是否喜欢全部的部分,最好还是一口咬下去,如果分开食用的话,不就变成汉堡肉面包拼盘了吗?

    而且配合着喜欢的部分,一些小小的瑕疵,也不是不能完全忽略...

    嗯?

    有人在桌下拍了拍我,动作很轻,是坐在右边的户羽同学。

    我抬起头,还没来得及问她想要说什么,就发现刚刚还在被我悄悄观察的人,现在也被我‘抓包当场’。

    想起为了满足口欲而添加的大量番茄酱,我还以为是脸上沾到的红色酱料吸引了他的注意,于是想也没想就抬手去擦。

    然后当我看到干干净净的拇指指腹时,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就听到造成这个误会的人开口:

    “中岛,你的便当都是自己准备的吗?”

    诶。

    好‘正常’,或者说好‘普通’的问题。

    我都做好又要被木兔语出惊人的提问吓到的心理准备了,甚至还急忙咽下了口中的食物,防止自己在过度震惊之下当场噎住。

    “嗯,一般的话,都是提前一晚做好,早上再从冰箱里拿出来。”

    “所以你喜欢吃冷掉的三明治吗?”

    “这是什么问题...”坐在木兔右边的木叶都听不下去了,皱着眉头,满脸无奈地小声吐槽。

    “因为我看中岛她明明吃得很开心嘛。”

    我放下手中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三明治,诚实点头:

    “比起刚出炉,或者常温保存的三明治,我的确更喜欢完全冷掉的那种。”

    “会更好吃吗?”

    “嗯...大多还是更喜欢加热过的吧。”

    在便利店的时候,经常会有客人让店员帮忙加热呢。

    “不过,应该还是会有一样喜欢这种口感的人吧。”

    也有人直接提着没有复热的三明治离开,还看到过有那种专门挑选更靠冷藏柜内侧的人,所以在我看来,喜欢‘冷掉的三明治’这件事或许并不常见,但至少也算不上罕见。

    “那下次我也试试好了!”

    我点点头。

    不管是发型,还是食物,木兔都很愿意去尝试未曾接触过的类型。

    相比之下,我更倾向于把所有选项都固定下来,待在熟悉的区域,做着重复过无数遍的、至少不会出错的事情,不论是食物还是衣着打扮。

    吃掉最后一口三明治,只是这时我的心思已经没法完全集中在味蕾的体验上了。

    所以到底为什么会觉得这样的人跟自己是同类呢。

    从学生餐厅出来以后,我们回到各自所在的楼层,等走到教室门口,隔壁二班的木叶离开以后,就只剩下我、户羽还有木兔三个人了。

    三、二、一。

    不,准确来说还没到‘一’,刚刚还元气满满的木兔就进入了‘休眠’模式。

    这一点也很让人佩服,尤其是我这种乱七八糟的想法一大堆,很少有不被入睡困难困扰的时候的人。

    午休结束,我开始尝试听懂今天下午的数学课,不知道是不是比赛那天晚上认真写了一次作业、顺便复习过前段时间的功课的功劳,这次我居然不费力地听懂了课上的内容,就连那些综合了新公式的习题,也顺利找到了正确答案。

    或许我应该在功课上多花点功夫,而不是执着于前途晦暗,连走过的路痕都无法再看清的道路。

    可是...

    真奇怪啊。

    我明明应该感到轻松一点才对。

    至少证明我还是有所选择的不是吗?

    普通地努力,考上普通的学校,或者像店长说过的一样,尝试作为咖啡师学徒好好进修一段时间。

    然后普通地工作,普通地步入安稳的未来。

    对于像我这样的人,这样的结局已经很好了不是吗?

    说到底,高中也只剩下一年了,在哪念不是都一样的吗?

    可是。

    真的很奇怪吧。

    一想到这些界限清晰的未来,我反倒不安起来了。

    不知不觉,我加快了收拾背包的动作,还不小心将未来得及收进笔袋的签字笔扫到地上。

    正当我准备弯腰去捡的时候,有人先我一步将它捡了起来——

    “谢谢。”

    “不必客气,中岛前辈。”

    这个声音有点耳熟,但好像不是班上的同学。

    我下意识抬头寻找答案,却看到本不该出现在这间教室的人。

    “‘akaashi——’同学?”

    “叫我赤苇就好了。”说完这句话,他就将手中的笔递给我,还细心地将笔尖握在手心。

    所以那种指尖相触的暧昧剧情当然没有出现,但我发现在冲击之下渗出的笔墨在他干干净净的皮肤上留下一点污痕。

    “谢谢你,赤苇。”看着在物归原主之前还要给主人添麻烦的笔,我想了想,将它收进背包外缝口袋以后,又从里面掏出备用的纸巾——来自我兼职的那家咖啡店仓库。

    “抱歉,你的手——”

    他先是下意识接过我递过去的纸巾,在看到内容为店名和招牌的咖色印花后愣了一秒,但没有追问,也没有让这种错愕在脸上停留太久。

    这让我准备好的解释没能发挥作用,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接受完他的道谢以后,我才发现原本应该坐在他站的位置之后的木兔早已不见了踪影。

    去训练了吗?

    但是如果木兔已经去训练了,那赤苇怎么——

    他没有回避我疑惑的目光,而且猜到了我想问的问题,顺其自然地提起:

    “中岛前辈,请问你有看到木兔桑吗?”

    我先是摇了摇头,又向他确认:“他没有去训练吗?”

    问出这句话之后,我才反应过来这个问题根本没有问的必要。

    显然,如果木兔照常参加了训练,那一年级的赤苇就不该出现在高二一班的教室才对。

    我猜他之所以会找我打听木兔的去向,大概是因为中午和木兔一起用过的午餐,但如果现在再跟他解释自己跟木兔其实没有那么熟络,未免也太尴尬了。

    面对这样毫无意义的提问,赤苇依旧面不改色地耐心解释:

    “刚刚和其他学校打了一场练习赛,比赛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事情,解散以后木兔桑就不见了,我以为他会回教室...”

    顺着他的视线,我们都看到了结果——

    木兔的座位上空无一人。

    “练习赛...练习赛?!”

    “有什么问题吗?中岛前辈?”

    来不及给出回应,我惊恐地抬头看向挂在黑板上方的时钟...

    距离社团活动开始,已经过去了快一个小时。

    我不可置信地用力眨眼,又看向过去的这一个小时里,不好好去训练,反而坐在位置上一直‘苦耕’的...

    数学作业。

    我疯了吗。

    “...你还好吗?中岛——”

    “小光?你怎么还在教室?”

    还不等我想出体面的借口在赤苇面前救下我早已所剩无几的颜面,铃木老师就出现了教室门口,比他本人的形象更早引起在场二人注意的,是他的声音。

    “铃木老师,我——”

    “我明白了。”铃木老师打断了我的解释,这种情况很少见,他并非那种喜欢仗着成年人或者教师身份就大行权威的人。

    更令我感到不妙的,是他落在我和赤苇之间的眼神。

    我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那个,既然小光你还有事,老师就先不打扰你们了...”

    什么打扰。而且你为什么要随手关门,那扇门本身就不需要被关上啊,还有人要回教室呢。

    一时之间,我不知道到底是该先吐槽这段奇怪的发言,还是那个欲盖弥彰到连我都能一眼看出其中掺杂的刻意成分的动作。

    就这样,空荡无人的教室里,只剩下我跟赤苇两个人。

    从铃木老师出场到现在,还没说过一句话的赤苇转过身,再次面向我:

    “我想那位铃木老师应该是误会我跟中岛前辈的关系了。”

    我...跟赤苇的关系?

    我脸上的疑问过于明显,他接着补充到——

    “要是没有猜错的话,铃木老师看到作为异性的我单独跟中岛前辈待在教室,可能会以为我们正在交往,或者是为交往做准备的一些活动。”

    话说到这里,要是还问所谓的‘交往’是什么意思,我大概就是全世界最大的白痴了吧。

    这时,我突然想起来刚刚那个出现在铃木老师的眼神,我是在哪里看到过了。

    不巧,正是坐在我前方,此刻已经去了手工社的户羽同学。

    只不过当时她用那种眼神看的是我和...木兔?!

    “我、我明白了。”

    我明白了,但我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很显然,现在等着我去我解决的麻烦已经不止是铃木老师那边那个了。

    “我会跟他解释清楚的,抱歉,又给你添麻烦了。”

    赤苇摇了摇头:“是我给中岛前辈造成了困扰。不过,既然木兔桑不在这里,我还是先回排球部了。”

    我点点头,对他说了声再见。

    确认那个看上去比我和木兔两个二年级都可靠不少的一年级背影消失在教室门外后,我抓起背包,快步走向大门,最后在路过的学生频频回头的注视中不顾一切地跑了起来。

    但此刻的我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因为我脑子里只剩下三个字——

    完蛋了。

    当我撑着门框,赶到训练室的时候,铃木老师正在向安部教练解释些什么,就算是情商不富余的我也能大致猜到,十有八九是在替我的迟到...不,这种程度应该算是缺席了吧。

    总之,他大概是在帮我说话。

    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地感到喉咙一阵发紧,本就因为这一路的狂奔而混乱不堪的心跳更是不得平静。

    “对不起,我迟到了。”

    训练室内的两人闻声回头,看着铃木老师遗憾摇头的动作,我已经猜到了他的解释应当是未能奏效了。

    安部教练双手抱臂,神情严肃。

    “小光,我想听听你的解释。”

    但莫名,从她紧皱的眉宇间我读出了本意并非责怪的信号,而是不加掩饰的担心。

    担心什么呢。

    我低着头,突然产生了一个让我感到一阵窒息的想法——

    也许是在和我担心同样的事情。

    “我...在写数学作业。”

    其实,话说到这里,安部教练也不会再追究我迟到的事情,虽然这是从未在我身上出现过的状况,但深谙我一旦做了什么入神的事情、就很容易忽略时间这一秉性的两位教练,不论是谁,都不会认为我是出于别的理由故意逃训。

    他们只会认为,我不是故意的。

    但这个理由却无法说服我自己。

    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那个从出生开始,就盘旋在头顶的诅咒。

    “因为在下午的数学课上,我发现自己比之前能听懂更多东西了。”

    完全没有必要不是吗?不论是场合、时间、还是说话的对象。

    都没有提起这件事的必要。

    而且我也知道,这段话在两位教练听来,会产生怎样的歧义——很有可能是偏离我本意的意思。

    但我还是说了。

    仔细回忆起来,很多时候,被我搞砸的那些事情,并非全然出于无知与能力上的不足,更不是冲动驱使下的鲁莽。

    可我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说不上来。

    就像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总是控制不住地被某个明明跟自己截然不同的人吸引。

    “你的意思是,相比之下,不认为自己能在这里做得更好了吗?”

    啊,原来我是这个意思吗?

    我垂向地面的双眼不自觉地睁大,茫然瞪视着沉默的地板,于是我也陷入沉默,不知如何回应。

    “你是能做得更好的。不是回到之前的状态,虽然这段时间的你一直是在朝着这个目标努力。但是中岛,我们都相信你能做得比之前还要好。”

    真奇怪。

    明明被肯定着,被信任着,为什么反而越来越喘不过气了。

    尽管我并不认同安部教练的话语,但不同于父亲毫无依据的随口鼓励,安部教练一直关注着我的训练情况,不,不止是训练,还有之前的每一场比赛。

    而且她知道我的‘毛病’,所以无论是赛前还是赛后,她都照顾着我的情绪,不会轻易说出‘信任’‘相信’这类象征着任何期待的字眼。

    是什么让她选择像现在这样毫无保留地将期待说出来呢?

    是我。

    是我快要放弃了。

    我一直藏起来的念头,还是被发现了。

    或许不是现在,不是今天,不是那场比赛以后,安部教练大概早就发现了吧,我想要放弃这件事。

    我知道我现在应该说点什么,解释?否认?还是说澄清这个误会?

    但这次真的是误会了吗?

    我知道我至少应该做点什么,至少不是什么都不做,至少不是——

    转身逃走。

    但我忘了,我总能在一堆看似正确的选项中,找到最不可能成为正确答案的那个。

    “抱、抱歉,教练,铃木老师...我想起来教室里面、还有东西落在教室了!”

    一眼就能看穿的谎话。

    “不用再等我了。”

    毫无责任心的发言。

    好了。

    这一次,我又搞砸了。

    这是我今天第二天在校园里奔跑,但不同于来时目标明确的样子,现在的我完全就是落荒而逃。

    至于目的地,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该去哪。

    不止是这件事,很多事情,我现在都毫无头绪。

    铃木老师和安部教练会怎么想呢?

    会失望,会生气,还是会后悔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明天还要来训练吗?还能来训练吗?

    这样逃走真的好吗?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做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心跳啊,快点平静下来吧。

    ...

    ...

    ...

    不知道跑了多久,最后我实在是跑不动了,但我循着之前走过的路线,成功找到了一间忘记被锁上的空教室。

    讲台也被撤走了,在彻底废弃之前,应该是某个部门的社团活动室。

    不过看样子,那个部门应该也已经...

    我不敢再往下想,不如说我现在什么都不敢多想。

    很多时候我嫌自己的脑子不好用,不够聪明,不像那些能从容跟上老师思路,面不改色地写完作业的同学。

    但现在,我反而希望自己是没有任何思考能力的白痴。

    ...找到了。

    在教室的角落里,有一个早已清空的档案柜,玻璃柜门上还留有陈旧的胶痕。

    我拉开柜门,得益于良好的密封性,铁柜内部居然没有什么灰尘,不论是上层的置物架,还是下面那个,和偌大、明亮的教室相比,显得狭小、逼仄,只要一关上柜门,就透不进任何光亮的昏暗角落。

    找到了。

    我蹲下来,用从制服裙下摆露出的膝盖试探着向前跪行,皮肤表面传来冰凉的触感,但我并不在意。

    直到整个人都钻进去,我才发现柜子内部的空间还挺大的,简直像是原始人的洞穴。

    这大概是今天唯一的一件好事,对我来说。

    只差最后一步了。

    调整好姿势以后,我屈膝坐在最内侧的位置,伸出手,合上了刚刚被我拉开的柜门。

    终于,黑暗将我彻底吞没,但我也没有要在这里睡上一觉的意思,我只是看着无意义的一片晦暗,什么也不想。

    现在,我的世界只剩下两种声音。

    呼吸,还有心跳。

    如果...比赛也是在这种环境进行的就好了。

    没有解说员的播报,没有裁判的提醒,没有观众席传来的已经被人刻意压低、却还是无法消失的嘈杂。

    更没有射击时,来自手中的气/步枪的杂音。

    啪嗒。

    嗯?下雨了吗?

    我伸手去接,当我发现我的动作没有在视野中引起任何变化时,我想起来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根本不可能被雨淋到。

    啪嗒、啪嗒。

    是这里。

    向外伸出的手收回,复而向上,一直到指尖触及湿润。

    不是雨水,是眼泪。

    一定是因为太害怕了吧。

    所以早就该放弃了不是吗?

    世界上哪有害怕枪声的射击选手呢。

    ‘雨声’越发密集,密闭的空间里只剩下液体击打着金属柜的声音,这下连心跳和呼吸声都听不见了。

    所以我当然没有注意到愈发清晰的脚步声,直到我被刺入眼中的光缝唤醒——

    我下意识阻止黑暗被继续撕裂。

    “这里已经满员了。”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档案柜不是车厢,这趟列车也不是我的专属。

    我只是任性地想要继续独占这个在我看来已经完全属于我一个人的空间。

    而我也忽略了,骤然响起的说话声,是我相当熟悉的,它只是以一种我不熟悉的语调出现——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里有人。”

    声音的主人听上去很沮丧,我看了看还留有大半空余的柜子,失去理智的大脑被盲目的同情驱使:

    “算了,进来以后记得把门关上。”

    说完,我就侧过身,面朝里侧重新坐好。

    “...谢谢。”

    就算背对着柜门开启的方向,黑暗还是被短暂驱散了,但还可以忍受,因为那个人进来以后,熟悉的黑暗又再次将人笼罩住。

    只是,当属于第二个人的气息也随着黑暗将我包裹住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又作出了错误的决定。

    连多余的声音都忍受不了,怎么会觉得自己还能忍受第二个人的存在呢。

    我一边在心里吐槽着自己,一边试图从另一侧推门离开——

    “我打扰你了吗?”

    是的。

    “...没有,是我待够——”

    等等。

    这个声音是——

    我只想着去确认一个难以置信的答案,忘记自己伸出去推门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以及那个调整不当,完全将重心交给空气的姿势。

    光亮再次打破黑暗,但这次的罪魁祸首是我。

    也是借着来自身后的照射,我看清了眼前人的脸。

    就是木兔啊。

    还是那个‘陌生’的木兔。

    然后我看见原本将那双习惯性抱在胸前的手,软塌塌地搭在和我一样屈起的膝盖上的木兔,重新抬起头,震惊之下,那双金棕色的眼睛也不断睁大,然后他伸出手——

    一把将我拽了回去。

    但我还是没能坐稳。

    只是换了个方向跌倒。

    本来是为了逃避这道令人感到不适应的气息,我才想要离开,现在却离它更近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抬起头,明明刚刚已经看清了一切。

    因为出走的理智还没有回来。

    所以我也不知道,木兔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低头。

    这就不是光靠理智能解决的问题了,更何况那种东西,我本来也没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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